「你這次可別再讓我失望,逮著他後,我們即刻上京向皇上討回公道。國之將亡,必有妖孽,他在宮 養了這麼一個異類,看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比言邪惡的笑著,忽然又問:「你打算怎麼做?要不要我再找幾個人幫你?」
「不用了,我只要在一處 靜的房間 扎幾個稻草人就行了。當月亮消失在天№的時候,正是狐族法力最弱的時刻,我若在那時施法,諒趙鈺插翅也難逃!」屠雄貪婪的笑了開來,「不過,老爺答應我的條件,事成後可不能反悔哦!」
「那是當然,只要你助我抓到趙鈺,我就把我那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許配給你,這是早就說好的條件,我樂觀其成。」比言乾笑兩聲。反正事成之後,他就能「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這小小的茅山道士,豈能容他如此囂張?
正好送茶進來的阿芳無巧不巧的聽到這句話,她不動聲色的奉上茶後,馬上飛奔回比桃房 。
「小姐,你快想個辦法,老爺要把你許配給屠大師呢!他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爺爺了,你再不想辦法,一輩子就都完了。」阿芳緊張的說。
比桃一聽,也是手腳發軟,她早知道父親為了奪權,什麼都可以不顧,但這回真是不可原諒。「他們還說了什麼?」
「嗯……好像還是對付二皇子的事吧!老爺一直視二皇子為眼中釘,不除不快,而且還答應屠雄除去二皇子之後,就把小姐許配給他。」
「哼,我爹打的好算盤,犧牲一個女兒,換來日後的大好前程!」比桃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不愧是我的好爹爹,看我沒有當后妃的希望,就把我當成賞賜的肥肉,哈哈哈,好聰明的爹爹啊!」
她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阿芳在一旁急道:「小姐,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你快想想辦法啊!對了,我們可以去佛堂請夫人為你做主。」
「找我娘?!我娘早已不管我爹的事了,她幾年前就說我爹殺業重,因此茹素念佛為他贖罪;這回她是幫不了我了,我必須靠自己。」比桃拭去臉上的淚水,勇敢地面對挑戰,誰教她當初選錯了路,若是不理會爹那一套殺狐的言論,又怎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小姐打算怎麼做?」
「阻止屠雄殺趙鈺,他若是不成功,想來我爹也不會硬逼我嫁他。」說是簡單,可是屠雄那些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看了就令人害怕,也不知道趙鈺有沒有本事對付他?
阿芳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聽府 的人說,屠雄經常喝酒,而且每回都喝得酩酊大醉,我們若想從他口中套出計策,應該不難。」
「好,就這麼辦,你去邀請他來這 ,就說我有要事與他相商。」見阿芳仍有遲疑,她立刻催促道:「快去啊!順便吩咐膳房拿幾瓶最好、最烈的酒來。」
阿芳 命而去,過了片刻,屠雄果然興匆匆地來到。面對如玉美人和一桌好酒、好菜,他不飲就先醉了,幾杯黃湯下肚後,舌頭也大了。
「屠大師,聽說你已經有了對付二皇子的計策,可不可以說來聽聽,讓小女子也高興、高興?」
「呵呵,我找來他的生辰八字,釘在小草人身上,施起法術,不出七天,他就會心神俱失,任我們擺佈了。他們狐仙洞 最厲害的就屬趙鈺,一旦操縱他,全窩的狐狸都將歸我們管,這計策不是比月紅刀更有用?」
比桃又灌了他一杯酒,「可是,你怎能確定那生辰八字一定對呢?說不定趙鈺刻意隱瞞。」
「錯不了的,我找來當年替他接生的產婆,幾番嚴刑拷打,她什麼都說了,還怕有假嗎?何況他的不靈,還有他妻子的,莫梓欣的生辰八字總錯不了吧?他唯一的弱點就是那女人,看到她吃苦,比殺了他還難過,所以控制那女人也等於控制趙鈺了;小美人,你說是嗎?」他輕摸她的手。
比桃心中惱怒,卻也不好發作,再灌了他幾杯酒。「天色已晚,屠大師也醉了,請你回房休息吧!」
「不,我今晚要睡在這兒,小美人,你問了我這麼多,我也什麼都說了,你忍心再趕我走嗎?」屠雄也不是傻子,他早懷疑比桃邀請他的目的。不過,她和她爹應該是站在同一邊的,今晚這機會他不能放過,生米煮成熟飯也才能確保比言不會反悔。
比桃使盡全身氣力推著他沉重的身體,直到此刻才驚覺把他引進房中有多危險。「嘶」的一聲,她的外衣被扯破了,比桃開始驚慌的喊叫。
突然,屠雄身子一 ,趴在她身上不省人事,比桃使勁地把他推開,只見阿芳手上拿了根粗大的木棍,顫抖的說,「小……小姐,你沒事吧?我……殺死他了?」
見她實在嚇得厲害,比桃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他只是昏過去,死不了的,找幾個人把他抬回房。」
「是。」阿芳拔腿就跑,不一會兒,幾名壯丁就把屠雄給抬了出去,阿芳也收拾好房中的一切。
比桃托著腮坐在窗邊,仔細地回想方才聽到的一切。
第九章
梓欣嘟著小嘴,皺起眉頭縮進趙鈺懷 。「我不喝,那藥好苦哦!」
「不喝怎麼行?」他接過那碗苦澀的藥汁,「快,一口把它喝了,良藥苦口嘛!」
她還是搖著頭。「鈺,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甚至還可以下床走動呢!我不要再喝藥了。」這幾天他們老把她當病人看,叫她吃這、喝那的,弄得她好煩。
「梓欣,你的傷雖然好了大半,但身子還是很虛弱;你瞧,如今雙頰都不似以往紅潤了。乖乖喝了這碗藥,你要什麼我全答應。」趙鈺支起她的下巴,溫柔但執著地把那碗藥端到她面前。
梓欣就著碗邊,倒是挺爽快的喝光了,他抬起衣袖,為她抹去唇邊的藥漬。
「說吧,你有什麼心願?」
「當真什麼都肯答應?」她雙眸一轉,晶亮的眼神看得人心慌。趙鈺轉念一想,這幾天她哪兒都不能去,使她失去好幾天的自由,想來她是要求這個吧!
他忙不迭地點頭,「沒錯,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全都做得到。」
梓欣滿意的笑了,「那我要你陪在我身邊,永遠。」
他愣了好半晌,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梓欣,『永遠』這個字眼對我們來說太過沉重,你不該要求這個。」
「我不管,你答應過什麼要求都可以,難道你想反悔?就算你想反悔我也不准,你已經承諾過了。」她緊咬著下唇,死命地拉著他的衣袖。看見他的黑眸盛著滿滿的痛苦,她就知道他又想逃了,但她不准,她就是要逼他把話全說出來。
趙鈺無奈的別過臉去,「你要我怎麼說?我不能、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你有你大好的人生,而我……也有我的日子要過,當初我實在不該招惹你。」
「現在才說這種話不嫌太晚了嗎?趙鈺,你是個想愛又不敢愛的懦夫!」
梓欣氣得翻過身子趴在床上痛哭,「你要是不愛我,就不會千方百計把我弄進宮去;你要是不愛我,就不會委屈自己選我為妃,現在你又說這種話來氣我,難道以前對我的好全都是假的嗎?」
趙鈺的心立刻揪緊了,他左思右想,只有說出事實一途。他咬緊牙關,艱難地開口:「梓欣,你想知道一切?好吧!我現在就告訴你。」他扶起她,飛快地在她額上解了封印,「你閉上眼睛想一想,把你十年前遺漏的那段記憶找回來。」
她依言閉上雙眼,「那一年比家莊的殺狐大會上,我遇到了一支白狐……那白狐滿身是血,它的紫色眼睛好漂亮……我把它帶回家,它成了我的好朋友……但是沒多久,它又不見了。
「那支白狐……就是我。」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梓欣猛地睜開雙眼,清亮的眼神盛滿疑惑,「不可能,那白狐……雪梅它是女的。」
「你弄錯了。」他溫柔地說,卻沒有多加解釋,因為他不以為再多的言語能挽回一切,或者扭轉事實。
「可是,你不是紫眸。雖然你的眼睛很漂亮,但絕不是那雙紫眸。」她的柔荑撫上他的眉眼,愛戀的眼神停留在摯愛的男人身上。
趙鈺微微一笑,閉上雙眼再睜開時,那雙熟悉的紫眸乍然出現在她眼前。
「現在你相信了吧?我不是人也不是狐,我是人與狐結合生下的後代,隨時可以變身,也有強大的法術。」
他終於說了!梓欣甜甜一笑,偎進他的懷 ,「原來你是當年那支小白狐,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我當年還叫你雪梅。雪梅,我以後還是這樣叫你好不好?」
趙鈺萬分的驚訝,他曾想過告知她真相後,她可能會有的反應,但唯獨這一種他不敢奢想,他不以為老天會如此眷顧他。「你……你不會嫌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