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從小照顧她、愛護她至今的李院長和那些修女們,都從未讓她領略這樣的感覺啊!浴室門陡地被拉開,出現一張她毫不意外的臉孔。
一絲不掛的仇拓跨進浴缸,健碩堅硬的手臂從身後環住她的纖腰,和她一起沐浴在蓮蓬頭的水幕之中。
「你洗得太久了。」
低沉的嗓音令於婕一頭,環抱她的佔有姿態更讓她心中莫名的沁入一種陌生的幸福感,毫不害臊的注視鏡中兩副相貼的身軀。
從小到大身為孤兒的她從沒有被擁有的感覺,但在他的懷裡,她深深覺得自己被擁有,就連鏡裡的兩副身軀也像他們做愛時那樣密合的彼此相屬,似乎缺了一方就顯得不夠完整。
於婕從不知道男人的身體能用美來形容,但仇拓頁的很美,每一寸肌肉結實強壯,渾身都是鐵漢的陽剛,將男孩氣甚重的她襯托得無比陰柔。
鏡子裡,兩雙眸子凝住彼此——
他嘴角浮起一抹邪氣的笑,像極了真正的撒旦,「再這麼看著我,我就在這兒要了你。」
於婕頓時羞紅了臉,知道這男人的精力有多旺盛,撒旦已不足以形容,簡直就是個為所欲為的暴君。
她連忙想推開他,仇拓卻沙啞的笑了起來,那略帶戲謔的笑聲出人意料的悅耳,堅硬的鐵臂沒讓於婕掙脫,一把就抱起她,把她包裡在他超大的白色浴衣裡,踱出浴室。
之前任誰告訴於婕這冷至冰點的撒旦會是一個好情人,打死她都不會相信,不過自從這撒旦與她赤裸裸的坦誠相對後,那雙橄欖綠眸的笑意竟未曾減過半分,而那令人震動的笑聲更是不時的躍進她的耳裡,教她的心頭莫名的覺得甜蜜。
裹著浴衣被他丟上床,於婕承受著他情難自禁的狂野熱吻,就在快要上演火熱的場面時,仇拓驀地放開她,氣息不穩的笑著,「忘了你該吃藥了。」
說著,他將茶几上的餐盤推到她面前,「先吃些東西。」
於婕心裡抗議著莫名的失落感,懶懶地從床上坐起身,瞪著眼前一堆冒著香氣的清粥小菜,心底隱約的浮上不安。
幫傭了幾天,她知道這座古堡是沒有秘密的,此刻她待在仇拓房裡,沒到外頭工作,僕人又送上早餐,恐怕她和仇拓的關係已經人盡皆知了。
「張開嘴!」仇拓舀起一匙粥餵她,又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溫柔舉動。
於婕乖順的張嘴吞下,眼睛卻怔仲的注視那只拿著湯匙的大手。
光線略微昏暗,她卻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仇拓有著修長的手指,上頭密佈著陽剛味十足的寒毛,看起來十足的果斷有力,可以輕易擊倒任何敵人,更可以讓她在床上愉悅的顫抖。
星兒說過這是一雙像極了父親的大手,對她而言,卻是情人的。
伸手握住仇拓的大手,於婕終於輕吐低語,「為什麼?」
相識至今,他們並沒有說過太多話,她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浸淫在他們不瞭解的愛情裡。
那是愛,她確定。
但於婕不明白這樣曖昧的情況,更不明白這樣的男人為何會愛上一無所有又貌不驚人的她。
畢竟一切來得太突然,即使她的身子和心靈已坦然接受,但理智卻不。
他綠眸裡的溫柔未減半分,放下手中的湯匙轉而握住於婕的小手,正待回話,房門卻一陣急響的被撞開。
「拓,看你寶貝弟弟幹了什麼好事……噢!老天,媽媽咪啊!」
闖進門的老辰梗住聲音,呆呆的望著眼前曖昧的景象。
仲夏猜得沒錯,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這兩人發生什麼事了。
哪料到外人無端闖進,衣衫不整的於婕急忙退到仇拓身後,嫣紅了一張小臉。
被老辰強拉進來的仲夏原本臭著一張臉,看到這一幕則咧嘴的笑開。
真不愧是大哥!動作迅速又利落,不枉他費盡心機湊合,哈!
「出去!」仇拓表情陰沉得就連鬼魅也要畏懼三分,碩壯的身子光裸著卻一點兒也不顯赧然,甚至還更散發出逼人的威嚴氣勢。
再蠢的傢伙都知道該立刻滾蛋,否則會有英年早逝的遺憾。
「呃——」老辰自然很聰明的忙拉仲夏衝出房間,只是在關門前拋下一句,「慢慢做,我們在辦公室等你。」
房門砰聲關上,仇拓表情一整的轉回頭,伸手捏握住於婕小巧的下巴,讓那張羞澀紅透的小臉重新正視他。
粗糙的手指溫柔的摩挲著她柔軟的唇瓣,注視她的眸光無比溫柔,雕刻般英挺的臉上浮出略略的苦澀,「你問我為什麼,如果每件事都找得到答案,這個世界就沒有運轉的必要了。」
什麼音心思?難道……他和她一樣茫然?不知為什麼愛上她?
「當你掉落在我懷裡的那一刻,我就認定你是從天而降的天使,是上帝賜予我的奇跡。」
「天使?」可是她以為他才是她的天使啊!
愛……是他以為這輩子永遠也不會碰觸的字眼啊!但如今卻在她身上找到……
「為什麼?」於婕不禁伸手觸摸他的臉,不明白為什麼仇拓臉上出現一閃而逝近似痛苦的表情。
難道這份愛對仇拓而言……很痛苦嗎?
捉住她摸索的小手,仇拓做了個深呼吸,「你只要知這你讓我冰凍的血液重新流動,這就夠了。還有,」他眼裡隱隱地拂掠她難以理解的痛楚,「答應我你、永遠都不會背叛我,於婕。」
「背叛?」為什麼她覺得這句話像是讓仇拓痛徹心肺?
「答應我,於婕。」他要索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卻有股奇異脆弱的感覺。
這個巨人撒旦……竟有脆弱的時候?
「永遠都不要背叛我,於婕,永遠!」
☆ ☆ ☆
「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恐嚇信,一模一樣的條紋信封,仇拓對著桌上的證據蹙起眉頭,低沉的質問有著隱隱的怒氣。
「老實說,我也很好奇。」暫且壓下對仇拓和於婕的滿腹好奇,老辰轉而瞪視坐在沙發的仲夏,準備先解決這傢伙,「你老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假稱受到威脅,這麼大費周章要把你從美國騙到台灣來!」
聞言,仲夏沒好氣的狠瞪老辰一眼。
這個雞婆!幸好於婕已和拓生米煮成熟飯,要不他還哪來的籌碼?
眼見兩雙質疑的目光都在要索他的解釋,仲夏這才聳了聳肩,不疾不徐的開口,「沒什麼,我只是想阻止一場悲劇而已。」
「悲劇?」老辰瞪眼。
不理老辰,仲夏對大哥瞇起眼,「你和黎紫純!兩個互不相愛的人為了利益而結合,還有什麼比這更悲慘的?」
這向來只顧自己的小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好心了?
老辰不可思議又狐疑的道:「就因為這樣,你就把拓騙到台灣來?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他和黎紫純在一起?」
「當然沒這麼簡單。」不然他幹麼這麼處心積慮想藉星兒和於婕的力量?
仲夏漫不經心的表情斂了斂,難得嚴肅的瞪視仇拓,「我要你到台灣來,是要你看看現在的我,看看這原本也該屬於你的生活。」
為了報答仲厲剛的養育之恩,又為了他這個浪蕩成性的弟弟,要不然拓根本用不著接手「秦朝」,犧牲最愛的音樂夢想。
而以拓的條件,想在歌壇擁有他此刻的聲望,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對於這點,仲夏一直引以為憾,然而此刻——
「我已經眼睜睜的看著你犧牲了音樂,現在不能再看著你賠上你的終生幸福。」
哇!這傢伙曾幾何時這麼義正辭嚴來著?
老辰更加狐疑的眸光一閃。
他記得拓答應接手「秦朝」的時候,仲夏是有過很大的反彈,但這麼不擇手段的處心積慮……
唔!他好像聞到空氣中有一絲絲不簡單的氣息?
顯然仇拓也嗅到不一樣的空氣,冷聲問道:「你認為我和黎紫純在一起得不到幸福?」
「沒錯。」
話斷然出口,仲夏就瞥見那雙冷厲的橄欖綠眼竄過一抹深思,不禁心中一凜。
該死!他竟忘了他大哥有多精明。
「我的意思是,」迅速恢復浪蕩子的輕浮笑意,仲夏故做輕鬆的掩飾方才太過認真的語氣,「就像我方才說的嘛!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這樣的婚姻不過是有名無實,你又何必誤人誤己?倒不如追求自己的幸福比較實在,譬如於婕……你說是不?」
仇拓兩雙犀利的眸子瞇起,但來不及對仲夏質疑,熊文曄就冒了出來,說是仲夏還有通告要趕,另外還得送他去商談一些拍片的事宜。
轉眼間,兩人就匆匆離去,留下辦公室裡漫天的狐疑。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老辰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仇拓眼底露出淡漠的笑意,「十六歲那年,他也曾經插手與他無幹的事。」
還半信半疑的老辰頓時瞭然,「我記得。那年老爺子的馬廄爆炸,他自告奮勇幫老爺子查出真相,事實卻是他偷賣了老爺子最心愛的馬匹,還和那些檢警分了贓,而老爺子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