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嗎?很好!我看你需要花一點時間向我解釋。」說著,他拉起俐瑤往外跑。
「追上去啊!」孟純對著拓拔淵喊話。
「你居然要我追上去?」他不敢置信,他新迎進門的妻子,這麼大方?
「當然!她是妹妹,你趕快追上去。」
「什麼?」
「她是妹妹、你找了十幾年的妹妹,快追啦!」孟純急得直跳腳,然後拉起他也跟著往外跑。
當然這一跑,預知有好戲上場的盈心、依依也得跟著跑,然後,當丈夫的天衡、天燁兄弟尾隨其後。
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孟家大門,孟家雙親非但不生氣,還滿心算計,等那掛人回來,裡面肯定會出現有個能喊媳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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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體能不錯,能穿著高跟鞋和孟余邦玩鬥牛,並不代表她也能穿高跟鞋和他拚八百公尺世界紀錄。
俐瑤停下腳步,用力甩脫他的大手,彎下腰,喘息不停。
「你做什麼?今天是孟純的婚禮,誰讓你跳出來破壞?」
「我破壞?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搞破壞?」在他心中,孟純分明比她更重要,這種朋友,不交也罷!
她和余邦一樣奇怪,非要對方把自己排位在親人前面,卻又看不見自己的怪異。
「還說沒有,你怎麼可以去抱別的男人,還噁心的說一些什麼愛你、停止愛你的鬼話!」他吼得很大聲。
「誰規定我不行愛人?反正我是寡婦,尋覓第二春,天經地義,誰都管不了我。」她討厭他的態度。
「你的忠誠度未免太差,老公才死多久,墳前新草還沒長齊,你就忙著找外遇!」他的口氣因她的頂嘴更惡劣。
「會外遇的人是你,周小姐、李小姐、王小姐、張小姐,百家姓裡面還有哪個姓氏你沒收集到,要不要我幫你上網搜尋?」這句話分明帶了濃厚嫉妒味,偏偏盛怒中的男人聽不出來。
「想學我?算了吧!錢、地位、身份、美貌,你有幾項?想偷腥也要有本錢,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成。」
他把條件稱得上高等的俐瑤說成沒本錢?天地不容!
「本錢?」
「對!本錢!」
「好啊!本錢,我不過在拓拔淵身上試驗我的本錢,礙到你什麼?」
「當然礙到我,搞清楚,拓拔淵是孟純的丈夫,就算要亂搞,也不要拿他當對象。」
他的話氣死俐瑤了,原來他在乎的是孟純,不是她!
「換句話說,只要她找別的男人就無所謂羅?」在後面看半天戲的依依忍不住了,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鬧了半天,說不到重點。
「當然……」
他的當然剛出口,俐瑤眼眶迅速竄紅,頭一甩,就要離開。
余邦的動作比她更快,手-伸一縮,把她攔腰攬在身側,這動作經多次練習,他熟練極啦。
「當然有所謂。」余邦回答。
「為什麼?」盈心接口問,她們想一句句套出他的真心。
「因為她是我的秘書。」
「她辭職了。」拓拔淵的聲音搶進來。
拓拔淵幾個大步走過,定定看著俐瑤,久久不發一語。
清靈的雙瞳對上深邃眼眸,他們在彼此眼中尋找熟悉。
「是你?」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余邦滿頭霧水。
「是我。」俐瑤點點頭,兄妹的靈犀從現在起打通。
「想我嗎?」大掌在她臉上摩蹭,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偏過頭,她的臉和他的手緊密配合。
「想,很想很想,白天想、夜晚想,快樂的時候想,傷心的時候更想……」
無數個想字出籠,她的淚水在他掌心匯聚成湖。想他哪裡是幾個字能形容,她的想字彙聚的不只是淺湖,而是滾滾江河、是滔滔大海。
「還是愛哭。」他寵溺地撥開她的長髮。
「不,很久沒哭了,只不過……今天特殊。」咬住下唇的貝齒在顫抖,關不住的傷感,汩汩不絕地往外流。
「我想你,一直擔心你過得不好。」
「找到你,我就好了。」
說著,無視腰間的大手,無視身後冒火男人,她投身到拓拔淵懷裡,哥的胸膛、哥的心跳,哥的溫暖迅速環住她,那是她的哥哥,朝思暮想的親哥哥。
「還是愛撒嬌?」心漲滿感動,妹妹……他尋覓多年的親人……叫他怎能不激動?
撒嬌?對!她好多年沒撒嬌,差點兒忘記什麼叫撒嬌,從現在起,她要一天撒一點,把不足的十九年份補齊。
「我想坐在你的腿上,讓你哄著入睡。」攀攀攀,她踮起腳尖,把臉貼上他的臉,她的淚水順著他的頰邊滑下,濕的是她的眼、他的心。
「好!」他愛憐地在她額間烙下親吻。
「我想和你手牽手去找夜來香。」額頭相碰,她再不要和他分開。
「好!」他願意為她種下滿園夜來香,要求它們獨獨為她綻放芬芳。
「我想你唱歌給我聽。」
「好!」就算他的嗓音會嚇死無數生物,他也要為妹妹開唱。
「我想你抱著我,永遠都不要放手。」
「好!」
聽到這裡,余邦隱約曉得情況是怎樣,悄悄鬆手,收起眼中熾烈,他往後退一步。
「我說的是永遠,不是一下下,不是只有今天或明天。」
「好!」
「你說的好根本都不算數,我不信你。」突地,她推開他,哭得一臉狼狽。
「對不起。」他把俐瑤重新抱回懷裡。
「你很壞,你說不放開我的手,為什麼沒有陪我去醫院?為什麼我醒來到處喊哥哥沒有人應?為什麼你不去育幼院找我?為什麼你讓別人把我領養走?為什麼、為什麼?」掄起拳頭,拚命捶打,打在他身上的痛,都敲在她心問。
這些話,她存在心中多年,一直想當著他的面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是的,他後悔,非常後悔,為了那個放手,讓他們睽違十九年。
「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當我的哥哥,我只想要你當哥哥嗎?」
「我知道。」
「你知道我在美國,在馬路上看到任何一個華人男子,我都想上前問他,你是不是我哥哥嗎?」
「對不起。」
抱住她小小身子,他用盡全身力氣;她會痛,但是不想他鬆手。
「從現在起,不管你走到哪裡都要把我帶著,一步不離!」
「好。」
「不可以忘記。」她再叮嚀。
「不會忘記。」他篤定。
「不許鬆手。」
「不鬆手。」
「要讓我放心。」
「我會讓你放心。」就是要他許下千萬個承諾,只要能讓妹妹放心,他樂意!
「我們回家好嗎?」抱住俐瑤,他確定不管定到哪裡,都帶著她,他們寸步不離。
「好,我們同家!」經過多年,「家」再度對她有意義。
「不可以。」退居幕後的余邦這時候發表意見。
「為什麼不可以?妹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拓拔淵-手牽孟純,一手抱俐瑤,好運得教人眼紅。
「把俐瑤留下來。」
「沒行道理。」拓拔淵緩緩搖頭。
「有!她是我的朋友。」他義正辭嚴。
「只是朋友?」拓拔淵挑眉問。
「俐瑤,你應該跟哥哥走,不是留下來陪朋友。」孟純加話。
俗語說,嫁出門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孟純的心老早偏到門外面。她給丈夫使眼色,要求他高度配合。
「我……」看看孟純,再望望余邦,俐瑤遲疑。
「是你要我不鬆手。」拓拔淵托住俐瑤後腰的手施加壓力,他決心和這群養女聯手,逼出「妹婿」的真心。
「可是……」
「擔心因此失去朋友?放心,從明天開始,你會認識無數朋友,並且從這些朋友當中找出一個合適對象,往後,你的婚事由哥接手,哥認識很多青年才俊。」
「她不需要!」余邦向前兩步,不怕死的從硬拳頭下方,搶回自己的女人。
朋友的佔有慾強到這等地步?奇跡啊奇跡!
「為什麼不需要?緯中已經死了,我的妹妹有權利獲得幸福。」
「她的幸福我會給,不需要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哥哥接手。」
余邦口氣惡劣,抱住俐瑤的手縮了縮。她是他的,誰都別想搶走,不管乾哥哥還是親哥哥都一樣。
「憑空?你要不要看看我們的DNA報告?」拓拔淵冷冷說。
凍原果然不易動怒,拓拔淵的冷靜和正處火山帶的余邦相較,不戰已然大獲全勝,更何況他有一大票人站在後面,隨時準備出手支持。
「不管你們之間是不是兄妹關係,俐瑤的事歸我管,我親口答應緯中照顧她,就會徹底做到。」他強調「徹底」二字。有前任老公的委託,他的聲勢不比一個多年不見面的親哥哥差。
「謝謝你對俐瑤的支持幫助,但我實在無法相信,一個朋友能帶給我妹妹幸福,早晚你會有自己的家庭,我妹妹也要有自己的歸屬,朋友不可能攜手走過一輩子。」
「我不結婚,我會一直陪俐瑤。」脫口而出的話,余邦沒想過後果,更沒想過這一群男男女女正等著圍剿他,逼著他去認識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