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朔風沉吟著,這事有點蹊蹺。她師父如果真不是古墓派的人,也必定和古墓山莊有很傑的淵源……不打緊,只要曲蘅在此,她師父聽到消息一定會來這裡找她的,到時答案自然就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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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曲蘅高興地喊道。
「沒想到你學得還真快,才兩、三天就把為師的我給打敗了。」楊朔行難得地垂下嘴角。
「二哥,憑你這功夫也想當人家的師父,一百年後再說吧。」坐在一旁的楊朔亭以「你還沒那資格」的眼神看著他。
兩天前,楊朔行發現曲蘅竟然只陪著大哥練武,直喊著不公平,便嚷著要她陪他下棋。只是曲蘅從沒下過棋,於是楊朔行便從頭開始教她,沒想到才兩天的光景,曲蘅的棋藝竟進展得如此快速!
「你說我的棋藝不怎麼樣,我倒要看看你的三腳貓功夫怎麼打敗曲蘅換人!」
楊朔行起身把楊朔亭拉坐下來,讓他和曲蘅對弊。
才沒多少時間,楊朔亭這方的棋子已被曲蘅攻得動彈不得毫無反擊之力;一盤棋未完,楊朔亭就開口討饒了。
「我投降了!」
「多謝楊三哥。」
「曲蘅,不用謝他,他本來就輸了。」楊朔行用手中的紙扇敲了一下楊朔亭的頭,「啍!你還敢說我棋藝差!」
「二哥,你再這樣打我的頭,我運早有一天會被你打笨的。」楊朔亭皺眉說道。
「笨?你本來就笨了,還需要我來打嗎?」楊朔行一臉的不在意。
「你胡說!家裡的人都知道我是因為常常被你打頭的關係,所以才會每天都昏昏欲睡的。」楊朔亭指控。
「錯錯錯,我是因為看你每天都一副要死不活的睡臉,所以才想把你打得清醒一點。」楊朔行辯道。
「二哥,你……」
「楊二哥、楊三哥,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曲蘅為他們倆各倒了一杯茶。
「曲蘅,我們這不是吵架,是情感交流,老三,你說是不是呀?」楊朔行舉起荼杯小飲一口。
「你說是就是,我哪敢說什麼。」他也接過曲蘅遞來的茶喝著。
「不過說也奇怪,自從曲衝來了之後,你好像每天精神都不錯嘛。」楊朔行以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楊朔亭。
「是嗎?」楊朔亭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一點都不覺得。」
「你們今天有看到楊大哥嗎?」曲蘅突然問。楊大哥每天都會陪她來淨心亭看她學下棋,可是今天從一大早到現在,她都還沒看到他的人,是心裡頭缺少了一塊東西。
「大哥今早收到一封信,之後便神神秘秘地出去了。」楊朔行回道。
「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楊朔行觀察著曲蘅的神情,笑間:「怎麼,才一早沒見到我大哥就這麼想他啦?」
曲蘅聽了臉條地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急忙辯道:「才……才沒有,我只是……只是隨口問問。」
「既然只是隨口問問,那為什麼臉都紅了呢?」楊朔行繼續戲弄著她。
「我……我不知道……」曲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臉紅,只是心突然跳得很快,然後臉就跟著紅起來了。
「二哥,別這樣戲弄她啦。」楊朔亭挺身而出。
「你心疼啦?」
「我心不心疼是無所謂啦,但要是讓大哥知道的話,難過的人可不是我。」怪了,二哥是怎麼了?為什麼三番兩吹對他說那種莫名其妙的話,好像他對曲蘅……真是胡扯!
「咦,沒想到你變聰明了喔,竟然知道要拿大哥來當擋箭牌……」楊朔行未完的話被曲蘅怪異的臉色打斷,「曲蘅?你怎麼了?」
曲蘅原本因被取笑而紅通通的臉,一下子卻刷成雪白。楊朔亭也發現了,擔心地問:「曲蘅,你不舒服嗎?」
「我……我突然覺得……好冷……」她緊抱著雙臂,抖著聲說。
「冷?!」楊朔行和楊朔亭對看了一眼,現在是夏季,天氣熱得很,怎麼會有人喊冷呢?但看她的神色,似乎真的是冷到骨子裡了。
「是不是生病了?」楊朔行拉著她的右手幫她把脈,只覺得她脈象混亂,「曲蘅,你知道自己有病在身嗎?」
曲沖聽了先是搖搖頭,後來又像想到什麼地點點頭。她顫抖地說:「一定……是師父所說的……啊!」她受不住地低喊,同時因無法承受身體的那股劇痛而跌坐在地。
「曲蘅?!」兩人同時喊道。當他們正想扶起她時,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奔來,趕在他們之前將曲蘅抱在懷中。
「大哥?」楊朔亭叫道。
「朔行,你快回古墓山莊把朔真叫來!」楊朔風話一說完,便抱著曲蘅飛快地離開淨心亭。
「叫朔真來?難道她的病很嚴重?」楊朔亭皺著眉擔憂地問。
「可能吧。看大哥一臉鐵青的模樣,不嚴重也變嚴重了。我還是早點回古墓山莊把朔真抓來,免得曲蘅受不住。」楊朔行不敢耽誤地以上乘輕功奔往古墓山莊。
曲蘅緊抓著楊朔風胸前的衣服,感覺全身冷得快透不過氣來!
「楊……大哥……」她痛苦地喊。
「蘅兒,你撐著點!」楊朔風心痛地看著她,她的雙唇已泛青,額上更不時冒著汗,美麗的小臉也因痛苦而皺成一團。
可惡!為什麼在他才剛知道她身中寒毒時,她便馬上病發呢?他想起今天早上所看到的那封信--
楊莊主:
請速來楊柳莊東方兩里外的土地廟前,有急事相告。
勿讓他人知道,尤其是曲蘅。
曲蘅之師當時他看到這封信覺得很奇怪,既然來信者是蘅兒的師父,為何不直接來楊柳莊見她,反而神秘地邀他出外談話,而且還不能讓蘅兒知道這件事?他曾揣測是不是旁人所設下的陷阱,但又馬上推翻它。
他是以楊柳莊莊主的名義所發出去的消息,楊柳莊在江湖上沒沒無聞,沒人會對它動什麼歪腦筋;而且就算真的是陷阱他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他楊朔風能讓江湖人士聞「風」喪膽,自有他的能耐!
到了約定的地點,只見一名和他一樣身著黑衣的人早已在那兒等待,不同的是那人頭戴著黑色紗帽,像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容貌。
「楊莊主,久違了。」一個輕啞的女聲從紗帽中傳出。
久違了?楊朔風對這幾個字有些疑惑,他曾見過她嗎?「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他冷淡地問道,一雙眼睛犀利地看著她,像是要穿透黑紗看清她的模樣。
「既知我是前輩,但為何我從你身上看不出任何尊敞?」她也冷冷地問。
「楊某一向如此,請前輩恕罪。」他冷然的臉上還其看不出任何悔過之意。
兩人就這樣對看著,約莫過了一刻鐘後,黑衣女子笑了!
「古墓山莊的莊主果然名不虛傳,果真有乃父之風!」
她誇讚的言語聽在楊朔風耳中卻是一驚,她怎麼知道他的身份?!
「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知道你的身份吧?」瞧他輕皺著眉,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很簡單,因為你和楊無心長得太像了。」
她認識爹?但他怎未聽爹娘提起過他們有個這樣的朋友?「前輩到底是……」楊朔風正待問起她的名字,卻聽到她歎了一口氣。
「唉,都過了二十幾年了……」她對自己搖了搖頭,然後對楊朔風說:「我今天找你來,是要跟你談蘅兒的事。」
「前輩既然是蘅兒的師父,為什麼不直接到楊柳莊?」
「她既然已經下了山,那我再帶她回山上也沒用了。」她有點答非所問。
「前輩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你不必懂。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家蘅兒?」她問得很直接,而且也早已知道他的答案。間他只是想親耳聽見他說出來。
其實在楊朔風第一天發出消息時,她便已來到楊柳莊外。她看見莊內的人都對蘅兒很好,她覺得很高興。尤其是楊朔風,每當蘅兒在他身邊時,他總會用充滿愛意的眼神看著她。
楊朔風不經考慮地回答:「我喜歡她。」
黑衣女子聽了他的回答,欣慰地點點頭,「你會喜歡她一輩子吧?」
「那當然。」
「很好!我再問你一件事,她到了楊柳莊之後,是不是每晚都作夢?」
「前輩怎麼知道?!」他有些訝異。他在連續兩個晚上被小荷焦急的敲門聲弄醒後,第三個晚上便直接待在曲蘅房中,沒想到她卻仍做著噩夢。
「唉,果然……」她往楊朔風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停住,接著以嚴正的語氣說:「我現在說的話很重要,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見楊朔風堅定地點頭,她續道:「蘅兒身上有一塊墨綠色的玉珮,在這一個月之內,千萬不能讓那塊玉離開她的身上,更不能讓它碎掉!」
「為什麼?」
「事關天機,我不能告訴你。總之你一定要記得我所說的話。」
「好。」不知為何,她的話在他心中引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說只要玉碎了,蘅兒也必隨著那塊玉……他不安地甩開心中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