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這方面我想是沒問題的,畢竟他們早就盼著抱孫子。只是曲蘅那方面……」楊朔行有些遲疑。
「你是說她的身世還未明嗎?」齊推雪間。昨天回來時,他就有聽楊朔行大略地提過曲蘅的身世。
「沒人知道她到底來自何方,之前我們發出尋找她師父的消息也沒有著落。不過可以確定的事,她師父和我們古墓山莊一定有什麼淵源。」楊朔行道。
「你指的是她所學的功夫?」
「嗯。玉女素心劍法根本就不外傳,怎麼她師父卻會呢?這件事可能要從我爹娘那邊打聽了。」
「說到曲蘅,我真的覺得她很面熟,我敢肯定我確實看過一個長得和她很像的人,只是現在怎麼也想不起來。」駱少揚舊話重提。
「或許那人跟曲蘅有某種關係吧。」楊朔行知道駱少揚一定真的遇過一個長得像曲蘅的人,否則他不會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
「對了,既然曲蘅會玉女素心劍法……」齊推雪突然開口,「我有個主意,不知各位覺得如何?」
「說來聽聽。」楊朔行道。
「玉女素心劍法是兩個人一起使的吧?」
楊朔行腦筋一轉,頓時瞭解了齊推雪的意思。「推雪,你是要大哥和曲蘅兩人共舞這套劍法嗎?」
「沒錯。」齊推雪點頭。
「我也想看看。這套劍法我只在以前見爹娘使過,後來就沒再看到了。」楊朔亭也贊同。
「大哥,你不反對吧?」楊朔行問著兄長。
楊朔風沒有馬上回答他,他低頭看著曲蘅,用眼神問她是否願意。
「嗯。」曲蘅點點頭,又接著說:「如果我使得不好,你們不可以笑我喔。」
「那當然!」眾人異口同聲說著。
楊朔行從一旁拿出一對木劍交給他們,「只是個表演,不需要用到其劍,以免不小心傷了對方。」
楊朔風和曲蘅拿著木劍,互望著對方的眼睛,像是有所感應似地,兩人同時踏出腳步揮劍出招。練習場中只見一黑一白的影子飄然移動著,一招一式配合得十分完美,毫無攻防上的漏洞,不見刀劍的銳氣,反而像是兩人在互吐心中情愛,情意綿綿。
在旁的人看得心曠神怡,能將這套劍招使得如此順暢,讓看的人如此著迷,這正代表著兩人相互癡愛著;若兩人心意不能相通,是無法將這套劍招的精髓發揮得淋漓盡致的。
曲蘅心中毫無雜念、眼中只有楊朔風:她順著心意舞動著木劍,感覺兩人之間的柔情蜜意。但就在她飛身旋動時,一個熟悉且令她恐懼萬分的聲音突然響起!
「時辰已到--魂兮歸來--」
「啊!」曲蘅驚叫一聲,身子便從空中直直落下!
「蘅兒!」楊朔風見狀大驚失色,身形一轉,穩穩地將曲蘅抱在懷中。
「蘅兒,你還好吧?」他焦急地問。
曲蘅恐懼地顫抖著,雙手緊抓著楊朔風胸口的衣服,說不出一句話來。
「曲蘅?」楊朔行等人已關心地來到他們面前,見曲蘅直抖著,楊朔行疑惑地說:「她怎麼抖成這樣,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嗎?」
楊朔風眼中帶著傷痛,「蘅兒,沒事了,你別怕。」
「我……我聽到了……」她滿是驚恐的聲音傳入大家的耳中。
楊朔風聞言只是緊緊地抱住她,想將身上的熱度傳遞給她,撫平她心中的恐懼。
「聽到什麼?」駱少揚愣愣地問。他剛剛什麼都沒聽到呀。
其他三人也是這麼想著,曲蘅到底聽到了什麼讓她如此惶恐不安呢?「楊大哥,我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這吹不是在夢中……我真的聽到他的聲音了……」曲蘅顫抖的聲音突然轉為哭泣,哭得楊朔風好心疼。
「蘅兒,別哭!你放心,我會緊緊地保護著你,不會讓他帶你走。」楊朔風堅定地說。他這是在安慰曲蘅,也是在安慰自己,因為……他剛剛也聽到那個聲音了!
「楊大哥……」曲蘅抱住他。為什麼這個噩夢一直緊跟著她?到底為什麼?一旁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大約瞭解出了什麼事了。夢境裡的聲音竟曾出現在現實中,這著實令人感到奇怪:更詭異的是他們沒半個人聽到那聲音,這代表著什麼呢?但看大哥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或許大哥對他們隱瞞了一些事吧!
***
「哎呀,怎麼不喝下去呢?這可怎麼辦?」一個懊惱的聲音從冷朝笙所住的客房中響起,正好經過的曲蘅納悶地探頭看進那間大門敞開的房間。
只見一名婢女左手捧著一個碗,右手拿著一條手巾擦拭著從床上那人口中所流出的藥汁。
「小如,怎麼了?」曲蘅走進房內間。
「小姐。」小如起身向她請安,「我正在餵這位公子喝藥,可是第一口藥一入他口中他就吐了出來,後來他就怎麼也不肯張開嘴巴吃藥了。」
「怎麼會這樣呢?」曲蘅走近床漫,看著躺在床上仍昏迷著的人好一會兒,才猜測著,「他可能不喜歡苦苦的藥吧。」
「可是他不吃不行哪!不吃藥,身體怎麼好得起來呢?」小如嘟著嘴,不知如何是好。
「那……換我來試試。」曲蘅伸出手等著小如把藥碗遞來。
小如一臉難色,「小姐,小如怎麼可以讓你做這種事呢,要是給莊主知道了,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不會的啦,這人是楊大哥救回來的,如果他不早點好起來的話,楊大哥才會難過呢。你還是把藥給我吧。」曲蘅勸著。
見曲蘅如此執意,小如也不好再拒絕,將碗遞給了她。
曲蘅先舀了一小匙藥欲讓冷朝笙喝下,但見他嘴巴緊閉著,她和他奮戰了老半天,始終無法讓他張開嘴。
她嘟起了小嘴,口中念道:「真是不乖。」
「小姐,還是讓小如來吧。」小如再次勸說,擔心她的好小姐會因此而懊惱著。
「冷朝笙,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的話,但我還是要說。」曲蘅傾身對冷朝笙輕柔但又正經地說:「你身上受了很重的傷,那天要不是我們發現你,你可能就會死在那個亭子的。把你帶回這裡後,楊大哥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才將你救回來,你這樣藥也不吃的,怎麼對得起楊大哥呢?」
說到這裡,曲蘅發現冷朝笙的嘴自己慢慢地放鬆了,她高興地繼續說:「藥雖然很苦,但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再苦、再難吃的菜也得吃下去。像我,吃來吃了快十六年,直到前兩天楊四哥醫好了我身上的病,我才不用再繼續吃那難吃的藥。所以你要乖乖地把藥吃下去,身體才好得快,身體好了之後,自然也不用再吃藥了,你說是不是?」
說完這些話之後,曲蘅又試著扳開他的唇,這次他的嘴果然隨著她的手勁打了開來。曲蘅見狀,歡喜地說:「這才對嘛!」 接著她便一匙接一匙的將藥汁餵入冷朝笙的口中,直到碗底見天。
「哇,還是小姐厲害!」小如這時才開口讚道。
「我只是說之以理、動之以情罷了。」曲蘅搖搖頭,拿著原本放在床上的手巾拭著冷朝笙嘴角的藥汁。
「既然藥喂完了,你也可以離他遠一點了。」一個冷淡的聲音從門口傳進。
「莊主。」小如心驚了下,恭敬地招呼。
「楊大哥。」曲蘅一臉笑意地見楊朔風向她走來。
楊朔風一臉冷然地將曲蘅拉離床邊,然後又把曲蘅仍拿在手中的手巾抽出丟回床上。曲蘅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楊大哥,你怎麼了?」 楊朔風沒有回答,只對小如說:「你先下去。」
「是,莊主。」小如聞言,立刻逃也似地離開房間。
「楊大哥,你看起來好像在生氣?」曲蘅說出心中的感覺,因為她看到楊朔風的眉頭緊緊皺著。
「生氣?沒有。」楊朔風回道。
聽到楊朔風這麼說,曲蘅便放下了心,然後她伸出右手輕撫著他眉間的糾結,「既然沒有在生氣,那就別皺著眉頭嘛。」
楊朔風的臉色更難看了。沒有錯,他是沒在生氣,但……卻是在吃醋!
早上練功時發生了那件事,她一臉蒼白及恐懼的模樣讓他好心疼,於是便早早送她回房休息。沒想到他和弟弟們在書房談完話之後,回房卻不見曲蘅的人影,他擔心地四處尋找,卻在這兒見到她那麼靠近冷朝笙又溫柔地對他說了一堆話;要不是她話中一直提到他,他恐怕會把她拖回房,然後……
該死!對她,他竟然想不出任何處罰的方式,因為他不忍見她難過或受到傷害,他只想狠狠地吻住她,讓她永遠迷失在自己的懷中!
「你怎麼不在房裡休息呢?」楊朔風按捺住心中的渴望,不悅地問著。
「我睡不著嘛,而且躺在床上又很無聊,所以才出來走走。」
「嗯。以後他的藥讓婢女來喂就好,你別動手。」
「可是……如果他又不吃了呢?」曲蘅疑問道。 「我們將他救回來已算仁至義盡了,藥不吃他也死不了。但他若不早點醒來回到屬於他自己的地方,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亂子,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擺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