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打起來,不過和你想的不同。」華◇雞婆的回答。
「我又不是問你!」元縭瞪了華◇一眼,轉頭拉著元緗。「大姊,我真的怕二姊會出什麼事。」
「小縭,你就安心吧,沒事兒。」
「沒事兒?怎會沒事?已經過一炷香的時間了,二姊和御劍夫都還沒出來,說不定御劍夫和二姊兩人正在房裡打殊死戰,兩人正你死我活的鬥狠!」
「沒那麼誇張,青紫幾塊倒是真的。」華◇悠閒地笑笑。
「我又沒和你說話!」
「小縭,沒事的,你二姊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瞭解,真要有什麼會到現在半點聲響都聽不見嗎?」
「說不定兩敗俱傷,兩個人都有事,或者兩人都沒命了呢?」
「不會沒命,只會共同製造個小生命。」華◇似乎被元縭瞪不夠,一再插嘴。
「華◇,你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沒說過我是啞巴。」說真格的,若以元綾和元縭來比較,他倒還比較敢惹元縭,至於元綾嘛,呵呵,打死他都不想得罪。
「大姊!」
「小縭,你到裡頭去替大姊找這樣的線。」元緗將手中的一捆線拿給元縭。「快去。」
元縭扁扁嘴,不甘願地進去。
「元大姊肯定也知道劍夫與綾在裡頭做些什麼吧?」
元緗紅著臉點頭。「一二。」
「或許這是劍夫給綾的一個答覆。如果劍夫打算將綾帶往冰山,家裡人捨得嗎?」
「捨不捨得都是以綾的回答為基礎,若她決意和她師父回冰山,我們也攔不住,只能放她高飛了。」
「元大姊果真開明。」華◇突然想到元一敬之事。「至於繡父的事,我會替元家找到的,請你們放心。」
「華公子,家父之事就麻煩你了,請務必找著家父的下落。」
「我會的。」
第十章
厲葒在被華◇點了睡穴後的隔一天便被武夷派的人救回武夷派,但她心裡仍忘不了御劍夫。
厲葒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頰上那道刀痕仍未好,她遲疑地伸手去摸它,反而疼得皺眉,隨即卻扯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劍夫,我要讓你負責到底,這道疤,這輩子都消不去了。」
她仰天長嘯,隨即打開一包白色紙包,裡頭放著鮮紅色的粉末。
「劍夫,你要娶我……我會讓你娶我……」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將那包粉末往自己臉上倒去——
「啊——」她撫著臉哀號,痛不欲生地在地上打滾。
粉末在她的傷口上產生變化,侵蝕著她的臉頰,傷口潰爛,不停流出血水。
聽見她淒厲叫喊聲的厲之道馬上衝進房裡,一進門便看見倒在地上打滾的厲葒,連忙扶起她。
「葒兒!」他拿了條乾淨的布覆在她臉上,將她攔腰抱上床榻,迅速擰了條濕布替她擦拭臉上的粉末與血水。
「你這是在做什麼!」好端端的容貌竟會搞成這樣!
厲葒忍著劇烈疼痛,蒼白著臉道:「爹,我要讓他負責!我要讓他娶我!」
「就算你真喜歡他,有必要拿容貌來當賭注嗎?」厲之道怒斥。
「你不明白!」她清楚他的個性,唯有「愧疚」才能治得了他,才能讓她順利得到他的人!
臉上的劇痛又侵襲她的感官,她咬牙嘶喊,厲之道見狀趕緊點了她的穴,讓她失去感官知覺,暫時壓住了她的疼痛。
「葒兒,你何必這麼小心眼?世上男人何其多,為何獨戀他一人?」
「爹,你不明白,我就是愛他,就像你要落葉歸根雙劍一樣那般渴望。」
厲之道難過地搖頭。「葒兒,爹會完成你的心願,讓你順利得到他。」
厲葒無力地笑笑。「謝謝爹爹,你得到雙劍,我得到御劍夫,咱們父女倆都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厲之道搖頭。「你就像爹一樣,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便不顧一切,不顧後果的去追尋,有時爹都不曉得這樣對你是好或不好。」
「爹曾說過,有能力的人便能得到想要的,才敢去追尋想要的。」
厲之道安慰地笑笑。「你還記得爹說過的話。」
「女兒將它當成座右銘,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是有能力的人,所以可以放手去追求任何事。」
「難道將自己傷成這樣也無怨尤?」
「我只想得到他,唯有讓他心生愧疚,我才能擒住他的人和心。」
厲之道搖頭。「我會讓人拿止疼的藥來。」
「謝謝爹。」厲葒在厲之道要離開之際喚住他。「爹。」
「嗯?」厲之道轉頭。
「我們該上冰山了。」
厲之道斂緊眉頭沉默了。
是的,他該上冰山去奪得歸根銀劍了。
元綾跟著柳劍夫上冰山,他們只帶著簡便行囊便上路,因為一路上山路難行,帶太多東西反而會減緩腳程。
「還行嗎?」御劍夫手抓住樹枝,空出另一隻手伸向元綾。
伸手讓御劍夫握住,元綾喘息回道:「還……還可以。」
「現在這段路雖然乾燥,但路徑非常小,旁邊又是斷崖,要小心點走,等會兒再走遠點,路上就開始積雪,但路會比較大條,只要小心別踩滑就行了。」
「嗯。」
忽而元綾腳下一個踩滑——
「啊——」
她整個人差點墜落山崖,幸好御劍夫正握著她的手,硬是將她拉回來。
「你沒事吧?」早知道就不該帶她回冰山的,要是她有什麼意外,他該如何是好!
「沒……沒事。」元綾拍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小心點腳下。」
御劍夫牽著元綾,好不容易兩人走到一處寬廣又平坦的路面,且也脫離山崖邊。
他扶著她在大石上坐下。
「沒事吧?」
「你就是這麼下山的嗎?」
「嗯,這條路我已經走習慣了。」
「那麼你就不該帶我回來,省得我變成你的累贅,到時拖累了你——」
御劍夫吻去元綾的話。
「別說這種話,你還是得見見師父的,我們的事還必須得到他老人家同意,所以這趟是非走不可。」
「可是……」
「還可是!」御劍夫佯裝怒意。
「好嘛,我閉嘴不說了可以吧。」元綾噘嘴道。原來有人可以讓她撒嬌是這麼美好的事。
「走吧,還剩一段路就到了。」
其實接下去的路,他們走得並不困難,因為路面變得平坦了些,只是地上的白雪讓他們的速度變慢而已。
元綾指著前方興奮大叫:「我看到了!是那木屋對不對?」
眼前一棟屋簷被白雪覆蓋的簡陋木屋,孤獨地矗立在山裡,四周除了白雪外別無他物。
御劍夫拉著元綾快步往屋子跑。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
御劍夫跑到屋裡叫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回應,空空蕩蕩的屋子好冰涼,彷彿沒有人居住。
御劍夫心頭一驚,連忙在屋裡屋外到處尋找葉月長老的蹤影。
「師父!」御劍夫跑到屋子後頭。「師父,我回來了!你別再玩了,快點出來,我帶了個人回來見你了……師父——」
元綾跟在御劍夫身後。「師公不見了嗎?」
「噓,別喊他師公,否則被他聽見,我們的事就別想通過他那關。」御劍夫觀察了下四周,確定葉月長老不在才鬆了口氣。
「他那麼難搞定嗎?」
「何止難搞定……」
此時葉月長老的聲音突然出現——
「你這死傢伙,竟然敢給我偷溜下山!」葉月長老看見御劍夫,拿開正咬著吃的雪貂肉便衝了過去,一把從他頸後揪住他的衣領。「你都忘了我的存在了嗎?」
「師父!」御劍夫見是他師父,高興地大喊:「師父,徒兒好想你——」
聽御劍夫這麼說,葉月長老心裡頭甜絲絲地,卻故作生氣狀。
「想我?哼,想我會偷溜下山!」葉月長老往屋裡走,視線觸及一旁的元綾,他臉色一怔。「你去哪兒找來這姑娘?」
「她是淨紗繡房的二千金。」
葉月長老毫不在乎地挑眉,在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喝著。
「那又怎樣?」
「師父,我想和她成親,想請師父成全。」
葉月長老瞇眼。「成親?」
「是的。」
「你私自下山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現在又要我答應你與她成親?」
「師父,還有件事要請你老人家幫忙。」
「你每次來一句『老人家』都沒好事。」葉月長老沒好氣地抱怨。
御劍夫抬起元綾的右手。「師父,她手上這刀——」
葉月長老一見元綾手上的刀痕,滿臉震驚地搶握仔細看。
「你——」這刀疤……他眼眶一陣紅潤,手不停顫抖。「你在哪兒找到她的?」
御劍夫被問得莫名其妙。「在泉州。」
「泉州……」葉月長老整個人陷入沉思中。
元綾不解地問:「師公,有問題嗎?」
御劍夫才想阻止元綾這麼叫時便已來不及了,元綾不僅開了口,而葉月長老也聽得非常清楚。
「師公?!」葉月長老皺起他那對雪白的眉毛。「你喊我師公?」
元綾遲疑地點頭。「嗯。」
「緣啊。」葉月長老歎息搖頭。
「師父,你搖頭歎息是什麼意思?還有她的手上為何會有一條與我手上差不多的刀痕胎記?」御劍夫攤開左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