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官映荷這次賣的藥還不錯!
「不罰的人又不是你,你替她那麼高興幹嘛?」瞅著她粲亮澄淨的明眸,多麼坦率而純真的女人啊!
「映荷是我的朋友,她不用被罰,我當然替她高興啊!」依舊拉著他的衣袖,望晴苗甜甜一笑。
看著她為官映荷高興的笑容,官御破輕一挑眉,低聲笑道:「朋友?狐群狗黨不交也罷!」
官映荷、方鈺、江盈兒這三人,一個狡猾奸詐、一個狐媚邪惡、一個狗腿陰險,全是小人之輩,沒人敢跟她們深交,只有眼前天真的她尚不知自己誤入惡勢力範圍。
不過跟她們這群小人相處這麼久,她倒是難得的能出淤泥而不染,沒沾上她們絲毫的邪氣。
「你說什麼?」他講得小聲,她沒聽清楚,於是她問。
「沒什麼,官映荷要你來這裡做什麼?」
揚揚手上的文件,她說:「拿文件給紅姊。」
「紅姊?那紅姊呢?」該不會……
聳聳肩,「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不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紅姊會不在,以前她這個時候來她都會在的,可是今天卻不見人影。
聞言,官御破輕淺一笑,小聲回道:「有人窩裡反了。」
以為紅姊四十多歲不會跟那女人搞這種小把戲,沒想到她還是混了進去,他這個老闆竟然被自己最親信的員工出賣了!知道這個事實後,他應該生氣的,但不知為何他卻一點不悅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她們做得很好,或許是因為她們幫他找到她的原因吧!
看著眼前這個他才見過三次面的女人,他奇異地感受到他的心正為她活躍;他的感情也正為她甦醒。
「帥哥恩人?你在想什麼?」一雙纖手在官御破的眼前搖晃。
「別再叫我帥哥恩人了,我的名字是官御破,你得叫我破。」
「破?不怎麼好聽耶,我叫你阿破可不可以?」破?拿破侖?破爛?這個字怎麼聽都不好,能不能換別的?
他皺起眉頭,「阿破?我不喜歡,叫破!」又不是要跟她稱兄道弟,叫阿破,感情總像是少了那麼一點。
見他堅持,望晴苗也就順了他的意。「好吧!反正被叫的是你,你喜歡就好。」他不介意的話,她也不介意這樣叫他,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不反駁?這麼快就接受他的要求?看著她無所謂的表情,她還滿溫馴的嘛!他喜歡她這一點。
「你怎麼認識官映荷的?」
「喔,因為映荷常常跟我訂便當,久了就認識了。」
「你在賣便當?」看不出來她是那種整天悶在廚房裡的廚娘,她清新的氣質讓人聯想不到。
「對啊!你剛剛吃的便當就是我做的喔!」她可是對自己的手藝相當自豪,而他剛剛大快朵頤的吃相更是讓她信心十足。
「她們多久跟你訂一次便當?」
「幾乎每天吧!怎樣?」
「既然如此,你順便也算我一份。」連同上一次的便當,都讓他吃得津津有味。
的確,如她所講的,他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男人,而且又挑食,難得她的手藝可以滿足他的胃,讓她來照顧他的胃絕對是個好點子!
「好啊!那以後我送便當來的時候就把便當交給映荷,映荷再交給你,好不?」
「不行,我要你親自拿來給我。」官御破固執地說。
「為什麼?天天爬樓梯很累的耶,而且你那麼忙,又不一定天天都會在,如果這樣我不就多爬白累的?」
「你不用爬樓梯,你以後送完便當就坐電梯到地下一樓,」他拿出一張白金磁卡給她,「然後再用這張卡坐另一部金色的電梯,它直通我的辦公室。」
「這裡有電梯可以到?」這公司她來了四年了,她怎麼都不知道?抬頭往官御破的辦公室內搜尋一會兒,她才發現右邊的牆上還真的有一道電梯門。
「嗯,注意,這件事別給官映荷她們知道。」
「為什麼?」保密防諜喔!
「因為她們嘴碎,麻煩。」即使他如她的願踏入她的計謀裡,但他絕對不會讓她來操控他,這場戲的劇本他要自己寫,她只要知道結局就好了。
「喔。」看來他好像不怎麼喜歡映荷她們。
低頭看一眼手上的表。「咦?一點半了,我該走了,呃……破。」叫起來果然是不怎麼順口。
「好,待會兒你就坐我的電梯下去吧!若是遇到有人問你今天的事,你一律都得說不知道,曉得嗎?」
「映荷她們也是嗎?」站在電梯門口,她問。
「不只她們,連紅姊也是。」現在敵人已經滲透到四十八樓了,近親已然不可信。
「喔,我知道了。」點點頭,望晴苗沒有異議的答應,但又補充問道:「可是如果她們執意要問出答案呢?」救命恩人的話她一定會遵守,但若有人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尤其是映荷她們這麼精明的人,她可沒自信騙得過她們。
幫她按下電梯的開門鍵,官御破篤定的說:「她們不會去問你話。」
「好,我知道了。」他說的話她絕對相信。朝他一笑,她踏進電梯裡。
「乖。」微笑的摸摸她的頭髮,然後他突然傾身親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拜拜!」在門闔上前,他淺淺一笑,朝電梯裡呆掉的她揮手道再見。
一次的相遇是偶然,兩次的相遇是巧合,三次的相遇就是緣分,但之後呢?
今日你的笑容喚醒我心裡的情種,它會有發芽的一天嗎?
第三章
一進門,沒點亮屋裡的燈,官御破脫下皮鞋,扯松領帶,提著公事包筆直的穿過黑暗的客廳,往一樣是一片黑暗的書房走去。
依舊沒點亮書房裡的燈,他放下公事包,掛好西裝外套和領帶,走到房裡換上居家服,然後慢條斯理地走到客廳,緩緩地朝一處望去。
「誰准你進來這兒的?」聽不出有任何不悅的情緒,他的聲嗓淡淡地迥響在寬闊的屋內。
突然,原本闇黑安靜的客廳亮出一盞燈光,照亮了一張黑色皮革沙發、一張晶亮的玻璃長桌,以及一抹纖雅的人影。
「沒人准,我想進來就進來。」慵懶的躺著,沙發上的人影連眼皮都懶得睜開,就這麼動也不動的跟官御破說話。
累了一天,這張價值不菲的沙發才躺下沒多久,就令她昏昏欲睡,不愧是八十萬的東西。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後,官御破轉過身,逕自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鐘點女傭做好的菜餚放進微波爐加熱,順便拿出一瓶礦泉水灌了起來。
「不問我來這裡做什麼?」翻了一個身,她側躺著身體看著官御破的背影。
「你既然那麼主動的不請自來,有話要說又何必要我問?」打開客廳的燈,就看到連上班服都沒換下的官映荷側躺在黑色的沙發上。
她慵懶妖媚地撐著頭,一頭黑髮如雲似瀑的披洩在沙發上,像是一條閃閃流動的小河,而修長的雙腿則是以撩人的姿勢交疊,晶瑩白皙的肌膚與黑冷的沙發形成強烈的對比,沒了平常的纖柔高雅氣質,她整身散發著冶艷的風情。
「嘖!一點好奇心都沒有,我不喜歡。」睨了他一眼,她第一百零一次覺得這位老兄一點都不討喜,可這位不討喜的老兄卻是她的老哥,雖然她很想不承認這項關係,無奈驗了幾次血,她和他血緣相通就是不爭的事實。
他的存在完全證實了遺傳基因並不是那麼偉大,明明父親長得平凡、母親長得美麗,所以她長得像母親是有道理的,可他呢?
俊美的五官好像是他在娘胎裡自己捏出來的,家族裡誰也不像,而一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在身高平均不到一百七十八的家族裡,像是鶴立雞群,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那兩百分的智商。
官家人每個都聰明是遺傳,但從來就沒誇張到生出這樣高智商的子孫,像他這種高級品的出生絕對是空前難得。他一身的「不合群」他們可以當作是官家的品種在自行進化,但至於他的個性,整個家族絞盡腦汁、集思廣益還是找不出一個答案來解釋。
明明全家族個個都是幽默風趣、活潑開朗、平易近人的陽光之子,而他卻從一出生就是沉默寡言、冷漠無趣、孤僻離群的小孩。小時候他還會表現些微的喜怒哀樂,但愈大就愈無情緒可言,面無表情的臉最多就只有眨眼、皺眉和開口,整個人就像一座死火山,所以她不是挺喜歡靠近這個哥哥的,要不是這次母令難違,她也不會自討無趣的來到他這裡。
想說既然都來到這裡了,就盡點妹妹的義務幫哥哥恢復人性,結果呢?
他從一進門就知道她的存在,卻當她是空氣一樣視而不見,要不是她死命的用眼神瞪著他,她敢保證到他上床睡覺他都不會鳥她;但等他終於放好東西「順便」理她的時候,她已經瞪到兩眼發酸,忍不住只好闔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