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風擁著郢荷在偏僻的一角,目送自己親生的妹妹離去。
郢荷抬望著蕭憶風。
想起那夜,蕭憶風站在黑暗暗的一角,任由雙眼滑下了沉默的淚水。
大黑的死,雖然讓郢荷悲痛莫名,可郢荷知道這樣的傷痛,是會隨著時間慢慢地沖淡的,但蕭憶風的傷痛呢?將自己的生母趕離自己的家,逼得自己親妹妹削髮為尼,生母與自己妹婿的亂倫……如此的慚愧歉疚、恥辱,郢荷知道今生今世是不可能完全地自蕭憶風心中抹去的。
郢荷硬著頭皮、厚著臉皮地環住蕭憶風的腰,輕聲地安慰道:「不要再想了。」
然而,低頭看向郢荷的蕭憶風,眼中的淚,更是肆無忌憚地滑落。
心疼,是郢荷心中唯一的感覺。
「哭吧!我會在這邊陪著你的……」郢荷忘情地、柔聲地道。
就這樣,蕭憶風整顆頭埋進郢荷那又軟又暖的胸中,低聲哭泣了起來,就有如失怙的小兒一般地哭泣著,完全沒了商場強人、江湖名人該有的樣子。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罷了……
郢荷一點也沒有想到要與蕭憶風結為連理,只是看到蕭憶風如此無助的模樣,那夜她忍不住暗暗在心中決定,她要陪在蕭憶風的身邊,讓自己成為他的港灣,一輩子地陪著他,直至這些傷痕淡去……
這會兒,她又忍不住仔細端蕭憶風臉上的神情,希望自己能實時給蕭憶風一點點安慰。
蕭憶風像是有所感應地低下頭來看著郢荷,只是他有些蒼桑的臉上,如今卻多了一抹柔情,微微地笑道:「不必再擔心我。」
郢荷不解地邊眨著眼,邊望進蕭憶風那雙深邃的瞳眸中。
只見,蕭憶風像是在說一件令他足以滿足且神聖的事。
「我現在身邊有你陪著呀!」
郢荷這下更迷糊了,她不懂就只是這樣,為什麼蕭憶風會以如此地神情說出呢?
低沉的笑聲,自蕭憶風喉頭逸出,「看來不只是我自己必須學習,就連你也一樣得學息呢!」
「學習?學習什麼?」郢荷還是不懂。
「一輩子的相處呀!以前我一直不懂,但是我現在漸漸懂了,本來我還以為你懂得比我多,沒想到……呵呵……」蕭憶風像是在講啞迷一樣,故意不一口氣地講清楚。
「一輩子的相處?」
「是呀!你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什麼了嗎?」他越來越靠進她。
由於蕭憶風的靠近,害郢荷的腦子開始有點不聽使喚,「我……我講過什麼?」
「你說你會陪著我……」他的唇在毫無警訊之下,壓上了郢荷的唇。
許久,蕭憶風才又在郢荷的耳邊低喃,「很高興你對我那麼說,可是我很貪心,貪心到要你一輩子都陪著我,你答應嗎?」
可惜,腦筋尚在停頓狀態的郢荷,根本就無法回答蕭憶風的問題。
「一輩子的相處,是你我都要學習的課程,不過現在看來,我可以當你的老師了,呵呵……」他滿意地再次吻住郢荷。
那夜,當郢荷說她會陪再他身邊時,他原本傷痛、沮喪的心,就像得到一帖良藥一般,剎時舒緩了許多,所以蕭憶風確信自己這輩子是需要她的。
既然需要她,那麼他就要讓她成為自己的,一輩子!縱使他們還不懂得愛,但是愛是可以學習的不是嗎?尤其是讓郢荷慢慢地愛上自己,讓郢荷愛到捨不得離開他。
當然,為了自己娘與高蘇志這種類似的事,不要發生在郢荷身上,他一定要活得比郢荷來得久。
而愛,就要慢慢地讓他來教導郢荷,同時也讓郢荷慢慢地瞭解,這輩子他是需要她的……需要她陪伴一輩子……
但,這首先得要先離開這讓他心痛的地方。
兩年後。
一個默默無名的忘憂樓,成了江胡中、商場的另一個傳說。
傳說中的樓主,則有個如影隨形的妻子,以及片刻不離的狗群。
至於樓主是何人,沒有人知曉,唯有專門連繫的人及那些旗下商號的負責人外,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但有不少人傳說,樓主便是兩年前在不明的原因下,人去樓空的雲霞山莊莊主,蕭憶風。可事實如何?人們還是在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