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想到兩人過度的親密,頓時她粉頰上一片臊紅。畢竟她還是個未出嫁的黃花閨女,也從未如此靠近男人,更不用說是抱了。
但這種感覺不是虛幻是實體的,他有溫度,不是冰冷的。
不對,鬼魅才會是冰冷且帶陰寒之氣,若是有血肉之軀的狐仙,有體溫也不足為奇。
待她注意到他衣服的顏色時,不由得睜圓了眼。
白的!他的衣服竟是白色的,純潔無瑕的白。
莫非他真的是修煉成精的狐仙?聽說被那種東西找上,就會死纏著不放。罷了,要是她真的這麼倒霉,再怎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不管他是人是妖,她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心還是不受控制的怦咚狂跳。
「別緊張,小心坐好!瞧你臉紅的,既然我們同路,又都是大男人,一同乘騎也沒關係嘛!」冷青夢好心的提醒她,別忘了她還是男裝的打扮。
她竟然覺得他的嗓音很有磁性,好聽得讓人迷醉。
果然,他開始用聲音來魅惑人心,然後她就會不知不覺的跟著走,正確一點的說法是,她被強迫與他同行。
但他的話猛然點醒她,他如果是妖,怎麼沒看出她是女子?會不會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個兒在胡思亂想?
「胡說!我一個大男人怎會臉紅來著。」她狠狠推開他,斷然的否認,抬眼望著他漂亮的面孔,他那含笑的風眸,好像是在取笑她似的。
她也不甘不弱的回瞪一眼,又氣惱的轉身坐好背對著他,為何她就是抵擋不住他那張魔魅般的臉孔。
「你到底想怎樣?」她氣悶的問。
「什麼怎樣?」冷青夢不太明白,她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說為何你非纏上我不可?」
「我不是說了,既然我們順路就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不需要!我喜歡自在的一個人。」 。
「沒關係嘛!不是有句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不管是有緣無緣、孽緣善緣,一切都是緣分。」
不管是哪一種緣,龔輕雲都覺得自己很倒霉,早知道會遇上他,就算渴死她也不會停下來喝水的。
最糟的是,她的身子還被他的雙手禁錮著,不但下不了馬,哪兒也去不了。
第二章
夜幕低垂。
他們在一條溪流旁邊準備夜宿,一下馬冷青夢竟然說奔走了一整天,身上蒙塵要去梳洗儀容。
沒見過這麼愛漂亮的男人!
龔輕雲把馬牽到草地上去吃草。自己則撿了些柴火,她可不敢指望他。
一刻鐘後,她撿了足夠的柴火回來,發現冷青夢竟然還在梳理他的那頭長髮,真是夠了。
她也不打算說什麼,逕自堆起柴火。
不一會兒,冷青夢笑意吟吟的走近她身旁。「你回來啦!你看,我抓了兩條肥美的鮮魚。」
龔輕雲抬眼一看,他手裡各拿著一條不算小的魚,他是什麼時候抓的?
「我看是用妖術吧!」她低喃著繼續堆柴火。
「你說什麼?」他好像有聽到她在說話。
「沒有,我沒有說什麼。」
沒聽到就算了,她繼續升火取暖,不知為何覺得有點冷,大概是天黑轉涼的關係吧。
天色漸漸變暗,冷青夢抓到的鮮美肥魚也烤好了,他將其中一條遞給龔輕雲。
她卻搖頭,「我沒胃口,吃不下。」
「吃嘛!多少也吃一些。」冷青夢不死心的遞到她面前。
龔輕雲無奈,只好接過烤好的魚。
「吃飽了早點睡,明早也好上路。」冷青夢又說。
上路!這兩個字聽在龔輕雲耳裡特別敏感,而且她還做了另一番誤解。
看吧!他一定在等她吃飽,好送她上路。
再過不久她准人他的腹中,不知他是會先啃她的肉還是先吸她的血?既然逃不掉,也只有認命的份,若真不幸被這狐精給吃掉已經夠慘了,不能連死都還要做個餓死鬼。
她一邊小口小口的吃著魚,還不時偷瞄著他,怕他下一刻就現出原形,變得青面獠牙,把她給吃了。
冷青夢感覺到她怪異的神色,不明白她幹嘛用戒慎的眼神看著他,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會把她給吃了。
趁她又偷瞄他時,他對她促狹一笑,想當然耳,她又離得更遠了。
吃飽後他們圍著火堆分邊躺下,夜裡涼颼颼的,冷青夢怕她著涼,便很好心的說;「你要不要躺過來一點,我這裡比較暖和哦!」他指指自己的懷裡。
「不用,我在這邊就可以了。」開什麼玩笑,跟一個隨時會吃人人腹的人躺在一起,她還睡得著嗎?
「哈啾……」突然,她覺得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瞧你,著涼了吧!」
「用不著你多事。」龔輕雲一口就回絕了他。
真嗆!一點都不可愛,最起碼也說「青夢我好冷,用你的胸膛幫我取暖嘛」,肯定是當假男人太久了,都忘了女人天生撒嬌的本能。
不過,她要是真這樣說,那他一定會先吐血。
唉!不管就不管,他要睡了。
*****
夜裡,冷青夢被陣陣的囈語給吵醒,只見龔輕雲瑟縮成一團,口中不斷喃喃自語。
原來她也會說夢話,可是她的狀況好像不大對勁。
冷青夢只得起來去查探她的狀況,結果一摸她的額頭和雙頰都燙得嚇人。
發燒了!一定是落水的關係,衣裳沒干又不停的在吹風,難怪會著涼。「輕雲、輕雲!」
龔輕雲腦中昏沉沉的,睜著無力的雙眼,病懨懨的呻吟:「呃……」
「還說什麼不會因為這樣就著涼,現下不就報應了。」冷青夢忍不住的嘮叨了兩句。
她都已經很難過了,他還數落她,而且害她變成這樣的兇手也是他。
「還不都是你害的!」龔輕雲用虛弱的聲音指責他。
「是我!好吧,那我就負責把你醫好。」冷青夢暫時先離開她去找草藥。
醫好!難道他有藥可以祛熱?龔輕雲心忖,如果他真的是狐精的話,為何要多此一舉的醫治她,嗯……也許生病的人的肉不好吃吧。
許久沒見他回來,龔輕雲的腦中益發昏沉,也沒心思多想,只想快點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冷青夢手中拿著一些摘下來的草藥。
感覺有人靠近,龔輕雲緩緩睜開眼,見到是他回來,手中還拿了些不知名的草,不禁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她的眼皮更沉重,意識也益發模糊不清。
「不知道!」冷青夢聳著肩。
聽到他的回答,她忍不住地驚問:「不知道!什麼叫作不知道?」
「我找得很辛苦,僅靠著微弱的月光分辨。」
聞言,她的臉色更加的晦暗,她想知道的並不是這個,然而冷青夢卻在動手剝下那些葉片。「你又在幹嘛?」
「我把這些像是草藥的東西摘了回來,然後全部餵給你吃,反正總會有一樣是去熱的草藥。」
天啊!他要將這些不知名的草藥全餵給她吃,那萬一是毒草呢?不,她死都不吃!
「來!乖,把這些吃下去。」冷青夢邊哄邊把那些草藥湊近她的嘴邊。
一直發著高燒總比毒死來得好,龔輕雲緊閉雙唇,死命的搖頭。
「吃嘛!有吃總比沒吃好,難道你想一直高燒下去?」
龔輕雲仍然不肯松嘴,甚至有想逃的衝動,但身子卻不聽使喚。
冷青夢見她不肯吃下,乾脆把草藥往口中一塞,打算嚼碎了再餵給她吃。
惡!味道還真怪,難怪她會嚇得不敢吃。
等龔輕雲意識到他想做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就這樣口對口、唇碰唇,把草藥汁哺人她的口中。
沒料到他會這樣做,她苦著臉,連呼吸、心跳都打亂了,那些不不知名的草藥汁也全進了她的口。
「臉色別這麼難看,良藥苦口嘛!」冷青夢以為她是嫌草藥汁太苦才苦著臉,因為他剛也嘗過。
良藥苦不苦口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對她做的逾矩舉動,後來她還無意識的安然睡去。
*****
清晨曙光乍現,冷青夢便清醒過來,他以額碰額查探她的熱度退了沒。
當龔輕雲微微的睜開眼,映人眼簾的影像逐漸清晰,一張俊美放大的臉就在她面前,他不但離她很近,而且他還把手擱在她的腰上。
她憶起昨晚所發生的一些事,和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的人,她直覺的反應就是推開他,跳起來指著他罵道:「你……你這變態,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
拜託!她發著高燒他還能對她怎樣?她反應過度了吧!「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太過激動了嗎?」他刻意取笑她的反應,忘了她自個兒還假扮著男人。
「我……是你靠得太近,我當然會嚇一跳。」她趕忙為自己澄清。
「哦!我還以為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反應像是被吃了豆腐的姑娘家呢!」
避開那尷尬的話題,龔輕雲怒問:「是誰准你睡在我旁邊的?」
「哎呀!昨晚你發著高燒的事都忘了嗎?嚴格說起來我是救了你一命,因為你不停的喊冷,我只好犧牲我健壯的身子幫你取暖噦!」冷青夢說得好像他真的做了很大的犧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