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半天,她才覺得自己可能多慮了,也許裡面根本沒人。
告訴自己沒關係後,文清嫩輕巧的打開門。
他在!
她屏住呼吸,不由自主的朝床上的人走去。
他真好看!輕輕的蹲在床邊,她含笑的看著他的睡容。清醒時的他總是高做無比,氣勢凌人又冰冷嚴肅,叫人不敢親近。哪像現在般柔和,在睡夢中的他完全變了一種味道,卻仍是十分地吸引人。
原欲撫向他的手倏地僵在半空中。她是怎麼了,不是決定要來結束事情的嗎?怎麼一見到他就全忘了。
文清嫩心一驚,手就要收回,卻在半途遭箝制,隨即整個人被拉上床,身下枕著宋晃世。
「找我?」他以手爬梳過睡亂的黑髮,偷懶的神態有別平日。
她-進房時就吵醒了他,但他決定不動的躺在床上等她進來,誰知她也不開口,就在那猛發呆!
文清嫩的臉頰飛上紅霞,忘了自己先前的決定,只是癡癡的看著他。
「有什麼事?」宋晃世審視著她的小臉,氣色很差,兩頰的嫣紅更顯得其他部位的蒼白,甚至眼眶凹陷,這是怎麼回事?
「人不舒服?」他坐起身,梭巡著她全身有何不對勁。
「我沒事。」她心虛的收回目光,不知為何自己一見到他就忘了所有的決定,而他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態度一如往常。
「是嗎?」他輕哼,仍仔細的評估她的身體狀況。
「我真的不瞭解你。」文清嫩為他的關心體貼弄亂了自己這幾天來所想的一切,他這麼關心她,是否代表他對她也有情?
有可能嗎?
宋晃世抬起她的臉,她不是想了五天嗎?
「怎麼說?」
「你總是冷冰冰的,什麼也不在意。」文清嫩一古腦的將裡時坦自多天的想法傾出。「繼承權、兄弟之情,一切的一切,你都不在乎,這讓我覺得……好不踏實,我不值為什麼。」她自己也亂了,完全表達不出自己所想的,停住口,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想了五天,我實在想不通。」
宋晃世大手輕撫上她的臉,看她忍著淚的樣子,不知為何有絲心痛。
心痛!多陌生的詞句啊。
他輕輕的將她帶向身側,拉過被子蓋住她。
「除了剛才說的,想了五天,有什麼結論?」
文清嫩窩在他懷中,臉紅的開口,「我發現我喜歡上了你,所以很煩惱,因為我不知道對你而言,我算什麼?」
她喜歡他?傻清嫩,連愛也不會說。
宋晃世靜靜的開口,」我並不是什麼事都不在乎。」
「冷漠」大概是大部份的人對他的誤解,其實他不過是寡情少欲罷了。難道懶得做不必要的反應就是冷淡嗎?對這一類的評語,他一向懶得去解釋,但若造成了她的不安及痛苦,那麼他願意對她解說。
「如果你在路上見到一大群人圍著一個未知的中心點,你會怎樣做?」
文清嫩不解的抬起頭,著向眼前的特寫俊臉。
「不怎麼樣呀!」她向來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自然也不會去湊熱鬧。可是他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
「所以,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人們多半不合理會,而我也不過是其中一人罷了。再者,我天性淡漠懶散,所以連客套或敷衍的問候也大多省略,自然讓人有這種感覺。」
宋晃世緩緩的逼近她,直到兩人的鼻尖相碰。溫熱的氣息拂過文清嫩的臉,擾得她原本已打結的腦筋更加不靈光。
「舉個例來說吧!」他輕吻她的臉頰,「如果是有關你的事,我絕對會在乎的,這樣說你懂嗎?」
忘了羞怯,她直勾勾的看著他。真的嗎?他真的會在乎嗎?
他不禁輕輕的笑出聲,看來他是要多下點工夫在她身上了。
他在笑?笑什麼?
看著她一臉驚訝的表情,他笑得更楊懷,一翻身就吻住了她。
「你是我的女人,我最珍惜的寶貝。」
沒忘了她的不安,宋晃世以一種近於虔誠的語調說。
文清嫩大膽的伸手環向他,懷疑的問:「真的嗎?」
宋晃世受不了的爬起頭髮,他都說得如此明白了,她竟還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你聽好,」他善用自己少得可憐的耐心,不希望因為過多的問題而毀了這次的和談。「我愛你。」
夠清楚、夠直接了吧。
簡單的三個字瞬間在她的腦中炸開,她更不信了。
「愛我?」她很想相信他,但是她拚命回想,實在找不出什麼可以證明他的話。一直以來,他對她都是一副公式化的樣子,撇開親密關係外,他們連熟識都談不上,這也是她這幾天快想瘋了的問題。
近乎陌生的兩人,卻有了最親密的關係,這是怎麼回事?
末晃世總共瞧出端倪了。
「你覺得我表現出來的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直接點出重點,立刻換來她的點頭贊同。
「不然你說我該怎麼做?」他瞇起眼,「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後盯著你,像個老頭子似的提醒你吃飯、睡覺、穿衣服,限制你這個、限制你那個,你希望這樣嗎?」
宋晃世打賭她不肯,她並不是柔弱無助的小女子,需要依附別人而生存。
「不。」文清嫩微弱的抗議,她才不想要那樣子。
「清嫩。」他歎了口氣,她怎麼就是要挑明了說才懂呢?
聞聲地抬起頭,臉上懷疑的神色已被吃驚所取代,他的聲音中居然有著濃濃的愛意。
「你十三歲就出來自己生活,我相信你有足夠的生存能力,毋需我去為你張羅或規劃人生,若我真這麼做,恐怕只會引來你的反感罷了。」
他深知她愛自由,也不願意抹殺它。
「戀愛有很多種型態,不要因為和你所認定的不同就否定一切。」
「我……」文清嫩仔細想想,不禁低下頭,「對不起。」
宋晃世深揉她的頭,「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並不是在責備你。說了這麼多,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
胡亂的點著頭,她現在只覺得心口暖暖的,有種幸福的感覺。
「至於你那天的問題……」宋晃世的臉又恢復了先前的表情。
「算了!」文清嫩連忙打斷他的話,「你不想說就算了。」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又叫這些事給毀了。
他笑笑,看來那天真的嚇到她了。
「故事很簡單,我父親在不知道有我的情況下,娶了現在的妻子。而在我母親死後,我遵守和母親的約定前往我父親那認祖歸宗。然而他的正牌妻子卻視我如仇敵,生怕我與那兩個異母弟弟爭家產,由於我父親則鎮日忙於公事,無暇理會家中的瑣事,所以我在十八歲後便離家,自己過生活。」
他說得極為平談,彷彿事不關己.但文清嫩仍看出了他那不經意的傷痛。一個年幼的孩子,家中的長輩一個處心積慮排擠他,另一個忙於事業,能給他什麼幸福溫暖?更別提還有兩個仇視他的弟弟了。
「那……現在呢?」
「現在?」他不自覺的冷笑,「那女人兩年前死了,而老頭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說他想退休了,然後千方百計的找上我,要我陪著那兩個弟弟玩這種繼承權的遊戲。」
他是看見了父親眼中的虧欠,但卻沒打算原諒他。
文清嫩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忍住了。想想自己的情況,又有什麼立場勸他想開點。
「你的臉色還是不好。」宋晃世認真的打量著她,眼中的冰塊融化,換上一片關懷。「一會兒讓醫生來瞧瞧。」
「嗯。」她沒反對,因為她的頭真的痛了起來。
「若醫生說了沒問題,我讓人在噴水池旁立了個鞦韆架。明天沒事,再帶你去看看。」
文清嫩張大眼,他怎麼知道鞦韆的事?
「這屋子內全是些吃飽撐著沒事幹的下人。」宋晃世冷哼,很清楚自己最近成了下人們的熱門話題,而且他敢打賭,尹克已肯定是帶頭企劃的人,而羅致玄則是副手。真他媽的!養了兩個白癡。
銳利的眼神掃過書房緊閉的大門,他沒多想的抬起手邊的書扔去。
門外的兩人聳聳肩,報識相的腳底扶油,快速離開。
開玩笑!他們還想留著命看續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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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文清嫩坐在鞦韆上望著藍藍的天空。宋晃世一點也沒有回加拿大的打算,反倒關進了大書房開始檢視法國公司的業務。每次問他這問題他就笑而不答,看來這案子還有得拖,她已經開始想念小屋的一切了。
遠遠的,一個僕人走來。
「文小姐,老闆請你過去。」
一口流利的中文叫人倍感親切。
「在書房嗎?」文清嫩跳下鞦韆,雀躍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