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粉拳停在半空,臉上驚喜,來不及收束的淚珠簌簌飄落,滴溜。「可你常出神,也常發呆;前天我就見你對著兩朵半山白雲傻笑了一早上……」
「多心丫頭,」他點她鼻,畢竟還太年輕,癡菂菂。「這能對著藍天白雲傻笑半日的生活,是從前的望江關想都想不到的快活。」
「所以,你不後悔?」又是沒頭沒腦的問句。
今天是啥黃道吉日,一早就盡給他諸般考驗?
不過,這回望江關抓到了。「從五丈原上就沒後悔,」他清楚說:「救你幾次都不後悔,負了錚錚也不後悔,回答你一生一世更不後悔。」絕非醉話或夢話。
呵,她重新笑了。溫馴像小貓般膩來。
他接穩,輕點上唇。
即使,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關卡,兩個人有兩個人的瓶頸;雖然他還不太習慣這生活裡只有她與他相看兩不厭的日子,但至少現下他還很樂意接受挑戰,很樂意教她困惑,很樂意為了兩個人的高興歡喜努力。
良久。
「對了,我一直很想問你那毀容丹的事。」敦倫過後,陽光輕撒在兩人膚觸。
灰鴿等不到回信暫時飛走,樹林間僅剩他倆。
「喔……」玩他手指。玩他頭髮。纏纏繞繞。繞繞纏纏。
「如果說,毀容丹速解之法是飲啜真心男人的血,那緩解之法又是什麼?」他實在很難釋懷菂菂竟選擇這麼傷害自己的方式,一夕長大耶,光是那筋骨抽拉便不知有多疼痛。
「唔,」菂菂俏臉驟紅,瑰麗著好是可愛。「你不會願意的。」
「啥?」為了她,他什麼事做不到?
「你願意,我也不願意啦!」強拉衣裳站起,她忽然開溜。
羞死人了,尤其在自己終於漸漸認同了這美麗胴體。
「到底是什麼?」他飛身欲趕,唉,跑也要看路嘛,那蘿籐……
叩──
第八次。
「去問那發明毀容丹的人啦!」埋縮在良人懷裡,她放聲大哭。
(1)《詩經》<召南.鵲巢>
(2)《古樂府》<上邪>
(3)《詩經》<衛風.木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