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你看看這隻玉鐲好不好看?是堡主送給妍姬的,姊姊若是喜歡,妍姬可以把它送給姊姊當作賠禮。」李妍姬說著,舉高右手手腕到她面前。
鏤月看看一臉炫耀的李妍姬和她身後等著看好戲的丫環,再看一眼礙於身份不敢說話的紅綃,心裡有了主意。
「這麼漂亮的鐲子,你當真捨得送我?」鏤月問道。
「咦?」李妍姬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不禁驚愕的看著她,就連紅綃和李妍姬帶的丫環也是一臉愕然的神情。
按照往常的慣例,她若不是被激得搶過玉鐲摔碎,也該生氣的襲人出門,怎麼……
「莫非你只是嘴裡說說,不是真心想要送我?」
「當……當然不是,姊姊想要,妍姬自是求之不得。」李妍姬僵笑著脫下玉鐲。
「真是謝謝你了,我正在想該怎麼謝謝紅綃的盡心照顧呢!這可派上用場了。」鏤月接過玉鐲笑道。
「你……姊姊的意思莫非是要把這玉飼送給紅綃?」李妍姬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鏤月好笑的看著李妍姬不捨的表情和她身後丫環臉上明顯露出的艷羨。
妍姬是想,這玉鐲價值不菲,用來打賞給下人,會不會太貴重了些?」李妍姬忍著氣強笑道。
「李姑娘此盲差矣!不是有句話說,千金難買真心嗎?這鐲子就算再貴重,也不過是個死物,怎麼比得上紅綃細心照顧的心意呢?」
「這……姊姊說得是,妍姬受教了。」李妍姬咬牙道。
「這麼說,你不反對我把這鐲於送給紅綃了?」
「當然,妍姬也該感激紅綃對姊姊的照顧,否則妍姬怎麼能心無旁騖的伺候堡主呢!對了,姊姊,今兒個晚上堡裡宴客,姊姊是否接到通知了?」李妍姬重新發動第二波攻勢。
「夫人才剛清醒,身子未癒,不適宜參加宴會。」紅綃繃著聲音答道。
「既然如此,那妍姬可要對不起姊姊了,今兒個只好遵照堡主的吩咐,充當女主人了。」李妍姬得意的說道,總算是讓她給扳回一城了!
「你……」不小心踩進她的陷阱,令紅綃氣紅了臉。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要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拋頭露面的招呼客人,我還真是過意不去。若是換成別的姑娘,恐怕沒你這般大方呢!」鏤月輕鬆的回應道。
她從小寄人籬下,一度還被賣進青樓,什麼尖酸刻薄的話她沒聽過?李妍姬這麼說還算是小意思呢!
「你……」李妍姬氣得咬牙切齒。
「啊……」鏤月打了一個呵欠, 「李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覺得有點兒累,就不留你了。瞧這天色,你也得回房去打扮打扮,準備赴晚宴了,既然要充當女主人,這外表形象可是很重要的,不能寒酸得讓人瞧不起,也不能妖艷得讓人以為是進了青樓,我這麼說,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說完,像是不贊同似的看了一眼李妍姬艷麗的裝扮,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李妍姬自然聽懂了她的暗喻,忍不住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紅綃,替我送客。」鏤月說,然後想起手上的鐲於,又道:「對了,這鐲子你拿去吧!」
「謝夫人。」紅綃知道夫人是故意要氣李妍姬,便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也該謝謝李姑娘。」鏤月笑笑地道。
「是,紅綃謝過李姑娘。」紅綃心情愉快的轉向李妍姬道謝,打從堡主帶李妍姬回堡,這可是她第一次以笑臉面對李妍姬呢!
李妍姬陰沉的看了一眼她們主僕倆後,氣得拂袖而去,身後的丫環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等她們走了之後,紅綃立刻以崇拜的眼神轉向饅月, 「夫人,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可是我頭一次見到李妍姬氣成這樣呢!你能忍下氣,反擊回去,真是太好了。」
以往夫人就是禁不得激,脾氣又倔,被誤會了也不肯開口解釋,才會和堡主鬧得這麼僵;後來,堡主把居心叵測的李妍姬帶回來,多了她在堡主耳邊搬弄是非,夫和堡主的情況就更糟了。
「紅綃姑娘,我這麼做,不會替堡主夫人惹麻煩吧?」鏤月有些擔心的問,李妍姬臨走前陰沉的眼神讓她有些不安。
「夫人,你可別再賭氣說什麼不是堡主夫人之類的話了。」紅綃忙道。
「紅綃姑娘,你看清楚,我長得一點也不像堡主夫人啊!堡主夫人那麼美,而我……你怎麼會認錯呢?」鏤月沒轍的說。
紅綃看看鏤月,然後了悟的點點頭。莫非夫人是因為臉上的傷才起了彆扭?這麼想著,紅綃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桌上的銅鏡再走回床邊對著鏤月照著。
「夫人放心,除了輕微的擦傷外,夫人的臉……夫人,你怎麼了?」紅綃被鏤月激烈的反應嚇了一大跳。
樓月看見鏡中映照出來的面容時,先是震愕的揉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後,臉色大變的一把搶過銅鏡,看著鏡中那人的容顏,滿臉的無法置信。
「夫人,你放心,尹爺說了,那些擦傷很快就會好,不會留下傷疤的。」紅綃以為她是無法忍受美麗的臉上有一丁點的瑕疵,忙著解釋。
鏤月根本沒有聽。見紅綃的話,只是驚愕的瞪著鏡中絕美的容顏,仍是滿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不是她!鏡中的人不是她! 』
彎彎的黛眉、盈亮的水眸、挺直的鼻樑、嫣紅的嘴唇,透明白皙的肌膚……她記得這張臉!
鏡中絕美的容顏是屬於堡主夫人的!
可……堡主夫人的臉怎麼會映在這面銅鏡上?
難道……不,不可能的!
她怎麼可能會變成堡主夫人呢?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
「夫人,夫人,你沒事吧?」紅綃擔心的叫著失神的鏤月。
鏤月突然伸手狠狠掐著自己的臉,然後痛得掉下淚來。
「夫人,你不高興可以拿紅綃出氣,不要傷害啟己啊!」紅綃驚叫著忙拉住鏤月的手,不讓她再傷害自己。
好痛!鏤月含淚望著水嫩的臉上因為狠掐而紅紫的印子,做夢是不會痛的,可為什麼她感覺這麼痛?
「夫人,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紅綃啊!」紅綃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我……這一定是夢,對吧?我怎麼可能會變成她呢?不可能的。」鏤月像是置身在水中快慘遭滅頂似的緊緊抓著紅綃的手。
「夫……夫人……」紅綃被她的模樣嚇壞了,不知所措的嚷道。
「告訴我,這只是夢,不是真的,對不對?對不對?」鏤月求救般的催促著。
「夫人……」紅綃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自己該去請尹爺過來,可是夫人緊抓著她,她該怎麼辦才好!
而且,萬一她離開的話,夫人又傷害自己怎麼辦?
「夫人,你才剛醒來,不能太激動,當心你的身子會受不住的。」紅綃安撫地道。
「我不是夫人!我不是,你別叫我夫人!」鏤月驚慌的叫著,放開抓住紅綃的手。
說不定是因為她一直夫人夫人的叫,她才會做這種噩夢的!
「夫人……」
「你別叫我夫人,我不是你們堡主夫人,我是宋……」鏤月激動的喊著,突然,眼前一黑,受傷未癒虛弱的身子禁不住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昏了過去。
紅綃見她昏迷了,不禁鬆了一口氣,忙扶著她躺好,匆匆叫人去了。
第二章
一股嗆鼻的味道直衝進她的鼻腔,她厭惡的皺起眉,下意識的躲了躲,可卻怎麼也躲不開,那股味道就是一直刺激著她的鼻子,嗆得她很難受,神志漸漸地由黑晴中清醒……
「醒了,夫人醒了!」張開眼,她就看見紅綃關心的瞧著她,手上拿著一隻鼻煙壺放在她的鼻子下。
鏤月厭惡的別開臉,紅綃見狀,忙將鼻煙壺移殲,同時離開球邊。
紅絹一退開,饅月才注意到房裡還有其他人在,而且還是個男人。
意識到這一點,鏤月立刻直著腰坐起來,跟神警戒的看向那人。
「尹神醫?」在看清男人的臉時,鏤月衝口叫出。
神醫?尹雲蔚怪異的揚了一下眉,沒有答話。
「夫人,因為你昏過去了,所以紅綃才去請尹爺過來的。」
夫人?
想起先前怪異的夢境,鏤月倏地臉色一變,瞧見房裡梳妝台上的鏡子,於是忍住身上的劇痛迫不及待的下床,跌跌撞撞的往梳妝台走去。
「夫人小心!」紅綃忙上前攙扶住她踉蹌的身子。
鏤月沒有理她,堅持要往梳妝台走去,紅綃只好扶著她過去。
在看見鏡子內映照出的人影時,鏤月整個人頓時全身乏力的往下癱軟,紅綃差點就扶不住她。
「怎麼會這樣?」樓月失神的看著鏡中絕美的容顏呢喃道。
「夫人……」扶媳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紅綃忙轉頭向:尹雲蔚求救。「尹爺。」
尹雲蔚雙手環胸,朝紅綃輕搖了一下頭,仍是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