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姑娘,求求你向唐大公子說說情,給我們解藥,求求你。"
"姑娘,求求你……"
"他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求著求著,又一個個全跪下了。
"這是在幹嘛?"唐秉淳在庭院笑著笑著,突然想起大門外頭有上門尋釁的一群啞巴,趕緊隨後跟來,深怕她有個閃失,害老大沒了老婆不打緊,讓娘少了長媳,他就得吃不完兜著走了。結果一看,他不禁傻眼了。
這白癡女也太厲害了吧?才一會兒工夫就扳倒眾人,叫他們全跪地求饒啦?
"你來得正好,"茱萸看到他,如釋重負的道:"我聽不太懂她們在說什麼?你來聽聽看。"
原來不是跪地求饒,是讓白癡女氣得想撞頭自殺啊!可以想像。唐秉淳萬分理解。
"你們找上唐門有什麼事?"人家上門挑釁,得嚴肅點表示對他們的尊敬。這點禮貌唐秉淳自認還有。
"……"眾人被他的冷肅嚇得不敢出聲,一個個噤若寒蟬,低頭打顫。
"大娘,你說沒關係!他住在這裡,叫……喂!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真是傲慢,要問人家事情也不懂先自我介紹。
"唐秉淳。"
"他叫唐秉淳,是……喂!你是做什麼的?"
唐秉淳翻翻白眼,這個白癡女到底想幹嘛?在這個時候窮攪什麼局啊?
"我是唐門的三少主,你們有何貴幹?"懶得理她了!
"你是唐門三公子?!"眾人一陣輕呼後,又開始做起叩頭蟲,"唐三公子救命,唐三公子救命!"
"救命?"唐秉淳蹙眉,怎麼他們不是來挑釁的啊?他弄錯對象了?也對!消息是說尋釁的是啞巴,而且才二、三十人,眼前這群少說也有百來人。"要我救什麼命?我可不是大夫。"他才不想管閒事。
"求三公子向大公子求情。"
"大公子?你們怎麼惹上他的?"唐秉淳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來。然後,愈聽他就愈覺得有趣,唇角愈扯愈高,終於忍不住再次狂笑起來。
"哦!我的天,你們的意思是現在全揚州的人都知道我家老大出糗的事了?哦!可憐的老大,哈哈哈……"
"喂!人家被毒啞了已經夠可憐了,你不同情人家還笑得這麼大聲,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茱萸仗義執言道,這人比蛇還要冷血!
"有什麼好同情的?毒啞了吃解藥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有解藥?"茱萸驚喜的問。
"沒有。"
"那你還說沒什麼大不了?"茱萸沒好氣的說。
"我沒有,老大有啊!"
"你又知道了?"茱萸才不相信連蛇毒都不去解的人,會解這種啞病的毒呢!
"拜託!不說普天之下沒什麼毒難得了他,光說這毒是他親手下的,猜也猜得到他有解藥。"
"毒是他下的?"由於太過驚愕,以致她並沒有反駁他吹牛不打草稿的話。
"你沒聽到他們說嗎?毒是唐大公子下的,我是唐三公子,你說唐大公子是誰?"唉!希望他未來的侄子侄女不要遺傳到母體的笨呆才好。
"我怎麼知道嘛!我的名字又不叫花魁女。"謠言果真不可信,吳茱萸再怎麼念也不至於誤聽成花魁女啊!
我的天!讓我死了吧!唐秉淳長歎。
"總之呢!要不要幫他們全看你了,我得回去睡覺補眠了。"一早就跟這個白癡女交戰兩回合,精神耗損太大,不補回來不行。
"等一下啦!萬一你哥哥不肯給我解藥,那怎麼辦?"
"你可以威脅吃他的嘴。"唐秉淳促狹的說。
"我吃他的嘴?不要反而被他吃掉,我就佛祖保佑了,哪敢威脅他啊?"茱萸姑娘怕怕。
"哎呀!你吃他、他吃你,意思一樣啦!老大那隻大野狼正對你這隻小綿羊垂涎欲滴,你自己送上門,他豈有不答應之理?"
"那我不是沒有嘴巴了?"茱萸好是為難。
"隨你!"唐秉淳忍住笑,裝作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他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也不一定非幫他們不可!"
"那……"眾人期盼的眼光讓茱萸忍不下心不管,只好硬著頭皮道:"他在哪裡?"
"我帶你去。"
老大,感謝我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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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對不起!打擾您了。"翠紅樓的掌櫃的卑躬曲膝的向唐秉儒致歉。
"什麼事說吧!不會是我的銀票不能兌現吧?"唐秉儒冷冷的掃過他和站在他身旁的王嬤嬤。
"不,當然不是,大公子,您真是愛說笑。"掌櫃的冷汗涔涔的陪笑著,然後趕緊由懷裡取出銀票雙手奉上道:"大公子,這是您賞的五千兩,我們特地送來還給您的。"
"怎麼?你們認為區區五千兩我唐秉儒花不起?"唐秉儒冷哼,無視掌櫃的捧到面前的雙手。
"大公子千萬別誤會,我們當然知道五千兩放不在大公子眼裡,只是因為大公子到咱們翠紅樓花錢找樂子,結果樂子沒找著,還惹來煩人的閒言閒語,這五千兩是我們翠紅樓的一點心意,向大公子表示歉意的。"掌櫃的戰戰兢兢地說著,雙手平舉著銀票不敢收回。
王嬤嬤則在一旁猛點頭。
"你們認為我的顏面只值五千兩?"唐秉儒皮笑肉不笑的問。
"這……大公子,您的顏面當然不止五千兩。"掌櫃的平舉的雙手受不了地開始打顫。
"你也這麼認為啊!"唐秉儒閒閒的瞄了掌櫃的手上的銀票一眼。
王嬤嬤立即由懷裡掏出另一張銀票拉拉掌櫃的衣角,掌櫃的趕緊收手接過,將兩張銀票疊整齊,再一起捧到唐秉儒面前。
"一萬兩加五千兩?"唐秉儒總算接過銀票,平淡的語氣卻教人聽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大……大公子,有……有件事……我們想……請……大公子您……幫個忙。"掌櫃的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哦?"唐秉儒揚起一邊的眉。
"是……王嬤嬤她突然啞了,不……不知……道大公……子您有……沒有……有……有辦法?"掌櫃的謹慎的試探。
"啞了?"
"是……是啊。"
"難怪今兒個這麼安靜呢!我還當是她學乖了,原來是啞了啊!"恍然明白的語氣滿滿的嘲弄。
"大公子……"
敲門聲響了兩下,打斷室內的談話。
"進來。"
"唐……呃,你有客人啊!那我……"茱萸站在門口見裡頭有人,有禮的想暫時避開。
"茱萸姑娘。"掌櫃的如遇救星忙叫住她。
"掌櫃的!"茱萸訝然停步,這才看清楚裡頭的人,"王嬤嬤!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茱萸姑娘,王嬤嬤她啞了,沒辦法回答你的話。"
"啞了?怎麼會呢?昨兒個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大……公……子他……"掌櫃的在唐秉儒的瞪視下自動收聲,可是茱萸已經聽到了。
"是你,對不對?"茱萸轉向唐秉儒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是替她出氣耶!她竟然還凶他。笨女人!到現在還分不出好壞人。
"你……外面已經一大群受害人了,你竟然連王嬤嬤這麼好的人也害,太過分了!"
"好人!"唐秉儒嗤笑了聲,不屑的掃視面有慚色的王嬤嬤。
"她本來就是大好……"
"掌櫃的。"唐秉儒淡淡的打斷茱萸的話喚道。
"是,大公子有什麼吩咐?"
"想要解藥可以,第一,把蠢村姑的賣身契給我;第二,告訴這個白癡女人,王嬤嬤是什麼樣的大好人;第三,別再讓我聽見你們有欺騙姑娘家的事。"
"這……"掌櫃的使著眼神再向王嬤嬤請示,不敢私自作主。
王嬤嬤焦急的點頭,她可不想一輩子當啞巴。
"大公子,一切就照您的吩咐。"
"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賣身契?"茱萸聽得一頭霧水,蠢村姑、白癡女人是在說她嗎?可是她哪有什賣身契?
"茱萸姑娘,這張你簽的工作合同其實是你的賣身契,你被我們騙了。"
"啊?怎麼會?"茱萸當場愣住了。
"咱們翠紅樓其實是個勾欄院,如果不是唐大公子,你……"掌櫃的愧疚的說不下去,他不知道他們有沒有……
"你就變成名副其實的妓女了。"唐秉儒冷冷的接下去說。哼!受到打擊了吧!笨女人。
"大……大公子,這樣可以了嗎?"
"把嘴張開。"唐秉儒說完,右手一揮直接將藥彈進王嬤嬤張開的口中。
"謝……謝謝大公子。"藥甫入喉,原來緊縮的喉嚨突然放鬆,聲音自然而然就冒出來了。
"記住第三個條件,若是讓我知道你沒有遵守承諾,別怪我心狠手辣。"
"是,大公子放心,我再也不敢了。"第一次就差點成了啞巴,還無端損失一萬兩,她哪裡還敢有第二次啊?一萬兩耶!肉疼啊!
"你們走吧!"唐秉儒下逐客令。
等他們走了唐秉儒掩上房門,拉著愣住了的茱萸坐到椅子上,倒杯熱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