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像你呀!她很難得的拉著他撒嬌。「你看你年紀一大把了,還保養得如此的英俊瀟灑,所以才會有我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呀!爸,我們這樣算不算是俊男美女?」
了智成聞言捧腹大笑。「俊男美女?我們嗎?爸爸老羅!」看到當年抱在手上的丁未烯都長這麼大了,他更是認清自己已老的事實。
「爸才不老。」
說真的,丁智成真的是看來一點也沒有五十好幾的樣子;他的身體保養得宜,並且注意自己的衣著儀態,所以看起來像個風度翩翩的英俊紳士,莫怪他有本錢
「博愛」。
「不老?小孩都這麼大了還不老?」
「爸這麼帥,走出去人家還不相信我們是父女哩!」
他點頭深表贊同。「你新媽媽也這樣說。」
支著臉,丁未烯想到,「爸,我這樣有好多個媽媽!生我的媽、養我的媽、辛媽、還有你那個新媽媽,哇!人生果然比法律上的稱謂來得複雜許多。」
「哪!丁智成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接著他拿出一份資料及錄影帶。「這星期的工作。」
丁未烯很快接手,然後滿足地道:「謝謝爸爸。還好爸爸的人際關係夠好,否則我一定沒辦法搶到這樣熱門的工作。」
翻譯日劇的工作酬勞雖不太高,卻是她目前唯一的收入來源。幸好了智成是一間大廣告公司的藝術總監,人面夠廣,否則日本偶像劇的翻譯雖然酬勞不高,卻是很多人揀破頭想極力爭取的工作。
「就賺這麼點錢,夠用嗎?」
「夠了、夠了!辛家的人都待我非常好,我不太有機會花錢。我只是不想每日吃飽題、睡飽吃,所以才要找點事來做做。」丁未烯極力想證明自己可以自食其力。
丁智成的心態她自認是很清楚明白的,他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但丁未烯覺得她得到的已經夠多、夠好了。
人要懂得知足,感恩惜福;她一向秉持著這種想法。
「我的小未烯,你就是這麼懂事,善解人意。」丁智成惺惺作態的攬緊她。
「爸,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點子,拿我做實驗?」她問得很小聲。印象中,丁智成若有好的點子及想法時,通常年幼的丁未烯一定是他的實驗品;所以當他又突然不尋常地攬抱她時,她的馬上反應是他又想到什麼了?
丁智成拿出沉甸甸的信封放在她的手中。「沒錯,老爹又有好的想法,所以現在要回去認真工作,這是你的談話費。」
又拿錢給她,丁未烯受不了的想把錢還他,怎奈丁智成堅持要她收下。
「收下,放著。!」
「我不缺錢。」她堅持。
「傻孩子,這是這個月的安家費。」他絕不讓丁未稀有說不的機會。
「安家費應該拿去你家才對。」她把錢還給他。
「什麼我家?這是我給你的。」他又把錢塞給她。
「你要養家,我又不用養家,錢給我那麼多做什麼?」
她堅決地推辭。
丁智成每次看到她就會塞錢給她,這是他想彌補過去未能照顧她生活的方法;但丁未烯真的覺得自己不缺錢,所以拒不肯收。
「笨蛋,沒有人嫌錢多的。我們人呢,就應該要有危機意識,身邊要放些錢以備不時之需;所以呢——」他把丁未烯塞給他的錢再一次的放回她手中。「給我好好留著。」
丁未烯又想把錢扔回給他,丁智成不悅的低吼聲便傳來:「你敢還我試試看。」
被他這麼一喝,她只好乖乖把錢收下。沒辦法,她安慰自己,他是老爹嘛!是不能講逆的,只好聽話了。
雖然了未烯收錢收得很不甘願,但畢竟還是收下了丁智成這才覺得臉上有了光彩。
「小未烯,我要回辦公室了,你可得保重身體別太累了,想買什麼就去買,別客氣喔!」
丁智成輕聲細語吩咐一番後才離去。怪不得爸爸處處可遇桃花源。
看著他的背影,丁未烯真不住要望之興歎。只要她不說,誰猜得出來他們「曾經」是父女?
難得捨去PUB喝酒而改到咖啡館喝咖啡的辛鴻雁,一進咖啡館,就讓他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畫面。
他的臉色愈來愈陰沉。
之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過就是一對男女嘛!
「老哥,女的漂亮、男的成熟,私下的金錢交易與咱們無關吧?一地優閒的喝著咖啡,不明白鴻雁又怎麼了。
心情不好不是早已成過去式了嗎?幹嘛,又犯了?
辛鴻雁陰的雙眼朝他一膘,又很快地把視線移回那對男女身上。
被那可怕的眼神一看,之洲知道自己該團上嘴巴。
辛鴻雁生氣了,而且是怒火中燒的那種非常生氣。
他再一次偷偷的打量那對男女。
很親暱哩!
哇,現在進行到金錢交易了。
之洲敢打賭,那個厚厚的信封裡一定是錢,至少現金十萬元。
咦!?居然都不想要的推來推去?
「真笨,那麼多錢放口袋就好了,還推來推去。」之洲看不過去,忍不住「旁觀者清」的代為發言。
辛鴻雁不說話,依舊冷冷的看著他們。
之洲於是有感而發:「說真的,還是現金交易最好,鈔票上又沒寫名字,也就沒有證據留下來。否則,名人是容不下任何醜聞的。」
辛鴻雁冷漠的雙眼回到之洲身上,這次帶有些許詢問意味。
「那男的,是大廣告公司的藝術總監——丁智成。」
之洲又喝了一口咖啡後才補充道:「對了,就是你們貴公司的廣告商,女孩是誰就不知道了。」
辛鴻雁想了一下,公司委任的廣告商?
再一次看向那方向,丁智成正親密地摟著丁未烯,
親暱的模樣不但令他生氣、更令他難受。
之洲撐著下巴,很認真的想找出這對男女令辛鴻雁目不轉睛的原因。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就一男一女,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這女孩長得好像你家于飛。」
再喝一口咖啡後,之洲突然僵愣在當場。像于飛!?
那不就——他看向辛鴻雁。
辛鴻雁看著他們的那張陰沉臉上竟出現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她、她是……」之洲覺得自己回干舌燥,快要說不出話來。
「她,就是丁未烯。」辛鴻雁小聲而清楚、字句分明的告訴之洲她的身份。
完了!完了!之洲在心裡替丁未烯感到哀歎。
好不容易鴻雁對了未烯的態度有了轉變,尤其是在日本之行後,他還以為他們的春天就要到了哩!
現在……丁未烯居然把錢收下了!他眼珠子看得差點掉下來。
毀了、毀了!之洲在心中替丁未烯掬了一把同情淚。
收了其他男人的錢,這下她在鴻雁的心中會被打入更加萬劫不復的地位。
之洲在心中為未曾相識的丁未烯哀歎。
辛鴻雁驀地起身,「之洲,走了。」他率先走了出去。之洲不明所以的東張西望。
要走了?咖啡都還沒喝完就要走了?
咦!?什麼時候連那了未烯也走了?
他連忙趕上辛鴻雁的腳步向外跑去。
辛鴻雁此刻的心情極為混亂、不安定,紛亂的程度令他自己也難以相信。
他獨自開車跟蹤著丁未烯,凝望她的一舉一動,心中滿是困惑。
為什麼?
為什麼要收下那姓丁的錢?
為什麼又做出這種令他傷心的事?
他待她不好嗎?給的承諾不夠嗎?否則為何在他已
明白承諾要守護她一輩子之後,她又去接受另一個不相識男人的金錢哪。
難道她不知道,這會令他傷心嗎?
他的情緒紛擾而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跟蹤了未烯一路而來,竟終止在自家門口,這也算是大大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你今天傍晚去哪裡?」辛鴻雁默默的,臉色凝重的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
丁未稀打量著臉色始終暗沉的辛鴻雁,他用一種若有所思的古怪臉色盯著她,但她卻始終摸不透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哪兒也沒去哪!她故作輕鬆的想打破這種奇妙的氣氛,令人沉寂得要窒息的凝視。
「你不是在我回來前一刻才從外面回來?」他往前靠一步更接近她,臉色始終是如冰般的寒著。
「喔!我去散步。」說完後她心中有著心虛不安的忐忑。
辛鴻雁那雙眼此刻看來不帶一絲情感,冷冷的,彷彿視她如陌生人般,他陰寒著臉指控她:「你說謊。」
丁未烯被他的話一震,但愣在當場。
「你——」他怎麼會這麼說?她不明白。
「你根本不是去散步,你為什麼不敢講實話?為什麼不敢說你出去是為了去見另一個男人,一個姓丁的男人?」他咄咄逼近她,丁未烯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他捏緊的提了起來。
她甚至可以從他那不帶任何感情的眼裡望見隱藏的熊熊怒火。
「為什麼不敢說實話?為什麼?」他逐漸扯大聲量吼問著她。
丁未烯被嚇到了。
她沒想到。
沒想到前一刻還如冰般冷漠、冷靜的辛鴻雁,在短短時間內,脾氣有如山洪爆發般襲來,此刻他的臉看來兇惡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