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質疑地盯著他,卻又見他不知穿越他在看哪,怎麼神情轉換如此之快,突然又皺緊眉頭一臉不悅。
松平忠輝微瞇著眼!沉下臉看著已朝他接近的雪,忽地被小笠原勇之助攔下來。
小笠原背著他,把小雪整個人檔住了,讓他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談話。
一會兒後,小雪繞過小笠原,搖搖頭笑得有些勉強。
那個男人……
「上總介,如河?日子排在新年前好嗎?」德川秀忠熱切地說著。
大名之間的婚約,是必須由幕府允許的!原因是為了避免大名相互結黨擴大勢力。
松平忠輝既不願接任武夷大將軍,那麼就得防他勢力過大,無人牽制,伊達政宗不是親幕府一員,松平和伊達的結合,對幕府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松平忠輝將視線對上秀忠,顯得心煩意亂,小笠原不知又跟雪說了什麼,而秀忠的話更讓地摸不著頭緒。
「什麼?要排什麼日子?」
「啊?」德川秀忠嘴裡的溫酒差點噴出來,他捺著性子,再次重覆至伊達家提親之事。
松平忠輝聽著,眉頭挑地高高的,冷冷吐了一句。「不要。」
他又看向庭院,小笠原突然大膽地伸手拉住朝他走來的小雪,這一幕讓他的冷臉黯沉得更難看。
砰!德川秀忠再次拍桌大吼。
「上總介!你不要再任性了!這婚事本來就已成定局的,只是你這些年來不參與國事,再加上多桑驟逝,全國服喪,這事才會一拖再拖,你都二十八歲了,連個子嗣都沒有,這像什麼話?」
「哼——就快有了,呵呵——」松平忠輝想到這一個月來,夜夜與小雪恩愛的事,滿心喜悅地說出這令人驚訝的消息。
「你……什麼?」
就快有了?怎麼可能?忍者的回報不可能沒提的
松平忠輝的笑容在見到小笠原的手,緊抓住小雪不放時又沉了下來,眉挑得極高,怒氣在他眼裡一目瞭然。
「好,不管那女孩是誰都無妨,但伊達家——」
「囉嗦——」
松平忠輝突地拍桌怒吼,震得秀忠嚇傻了眼,見他又忽然站起身,踩著剛毅憤怒的步伐,朝他走來——
他看起來像想吞噬人的怒獅。
「喂,你——咦?」
松平忠輝越過他,走到廊前,就聽見他大吼著。
「小笠原,放開你的手。」
他的暴吼同時嚇住三個人。
松平雪手裡的茶組還差點滾落地,小笠原勇之助反射性地收回手,回頭瞪大眼看他,而屋裡的德川秀忠則皺眉看著。
「小雪,過來!」他站在廊上,雙手疊在胸前,一臉怒氣。
松平雪緊張地來回看著他和小笠原,然後遲疑地說,「可是!小——」
「過、來!」他真的火大了。
這女人老是為了小笠原跟他爭辯
「喔,好。」她抱歉地對小笠原笑笑,然後才聽命朝他走去。
松平雪對他的怒氣完全摸不著頭緒,卻也沒膽反抗他的命令。
她一走近屋廊前,才放下手裡的托盤,想依禮數走上長廊,結果卻被他一把抱起,踢掉夾腳鞋,直接站上長廊。
松平忠輝彎腰一手拿起托盤,一手將她拉進屋裡。
他碰地一聲將托盤放在桌上,接著又粗魯地將她一同拉下跪坐在桌前,托盤上的茶組被他這重重一放,跳起來又落下,濺出幾滴茶水。
松平雪被他緊緊圈抱著,掙脫不開,只得紅著臉,朝對坐一臉威嚴直盯著他們的男人點頭致禮。
「非常對不起,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是松平雪,您好。」
德川秀忠點了下頭,眉卻楊高地瞪著她看。
「嗨,你好。」
很美的一名女子,百媚一笑更是傾城傾國,難怪上總介會對她如此佔有。
上總介說的子嗣,莫非是……
松平志輝不悅地看雪對別的男人笑,他不耐地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面對他,他親暱地傾下頭,咬牙耳語。
「小笠原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松平雪睜大眼,很驚訝地的怒火是針對她。
「他——」
「咳!」
德川秀忠打斷了他們的對峙,卻招來上總介一個殺人的白眼,他又驚又好笑,再咳了聲掩去笑意。
「嗯,上總介,你是不是該介紹這位『松平雪』是你的……」
「妻子。」
他的話引來松平雪訝呼出聲、小手捂著嘴,他卻笑的得意詭譎。
德川秀忠沉下了臉。「忠輝,你明知這是不合『武家諸法度』的,你竟還私自——」
「我們沒有結婚的!」松平雪緊張地大叫說出事實。
松平忠輝卻不悅地瞪著她,手在她腰後重重一捏惹她抽氣一聲。
「我要娶她。」松平忠輝沉著臉,正色而堅決地道。
「你——」德川秀忠氣瞪著眼,咬牙忍住怒火,「不可能幕府不會允准這荒唐的婚約,我更不會准許!」
「你想,我會在乎嗎?」松平忠輝不怒反笑,挑眉冷冷笑言。
「忠輝?」
松平雪來回看著爭論的兩人,她害怕地不知所措,對坐的男人看起來身世不凡,她不知道他會對松平忠輝有何影響。
她仰起惻臉看向松平志輝,他突然與她視線交纏,然後問了她句——
「你跟我在一起,會在乎有沒有正式名分嗎?」
「不會。」她毫不遲疑地搖頭。
這問題,她早想過了,可是她相信,日要兩人相守的心一致,就能長久,不需要名分。
她的回答顯然取悅了他,他不避嫌地低頭輕吻她。
「那麼,我們就是夫妻了。」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喜悅在他眼裡柔情地溢出。
她看癡了,忘了有旁人在,眼裡的熱情讓松平忠輝差點失控。
「胡鬧!」秀忠拍桌怒言,一等兩人的目光看向他,他吐出一口氣,雙手交疊在胸,最後讓步的說,「我不管你們之間的私情,上總介,這女孩你可以收為妾,但伊達家的親事,你一定得接受!」
「我說過了,我不接受,小雪就是我的妻子。」松平忠輝同樣怒氣高漲地堅決開口。
「告訴過你別再任性了,我放任你多年不參覲,但決不放任你如此胡來,法度裡明白規定:不可私締婚姻,這是我以身為武夷大將軍和兄長身份所做的最後讓步底限了。」秀忠動了怒火,不再讓步地命令。
松平雪在得知他的身份時,腦中炸開碎片,她急得掙脫松平忠輝退了幾步距離,磕頭賠罪。
「對不起,小雪沒有冒犯大將軍的意思。」
「小雪!」松平忠輝氣惱她甩開他,更氣她如此低聲下氣的卑身樣。
他一個大步,就又將她拉回懷裡坐好,她嚇得慘白了臉,他怒火更熾,冷冽堅定地開口:
「任何事我都能效忠於您,就這事不能!」
「松平!我不接受你這番話!不管你答不答應,這婚事是多桑生前就定下的,你就得完成它!伊達優子會是松平藩裡最稱職的將軍夫人,你得接受這個事實,當年你母親也非正室,卻也是最得父親寵愛的,優子是個識大體的好女孩,她會誠心接受小雪的。」
「不。」
「你別太過分了!」德川秀忠倏地站起身,聳立在他們面前,冷言下令。
「身為大名的你,這是你的命運,伊達政宗父女已趕來這裡了,這件婚事,由不得你!」
他拂袖朝門口去走,在門前停下腳步,回頭沉聲說道。
「阿部藩結合了篡幕府餘黨,松平藩是他們首當其衝急欲打倒的大名。你只有跟伊達家結合,對你才有利,別再任性了!你若執意如此,後果自己看著辦!德川家的家法,是為了一家的安全與榮華著想,不能為了顧惜血肉之親而危害到德川家,你身為德川家的一分子,就得依令行事!父親對你的安排,你應明白這其中的利益才對。」
說罷,德川秀忠拂袖而去,留下前途渺茫的愛侶。
***
當晚,德川秀忠一離去,伊達政宗父女便帶著大堆人馬隨後到來,令人不免聯想是預謀好的。
在接待伊達父女的款宴上,松平忠輝帶著松平雪,旁若無人的親密以對,挑釁的成分極大。
晚寢時,伊達父女被安排住進西側客屋,對於松平忠輝與小雪以夫妻身份同住主屋的事,雖有不快也沒道出異議。
松平忠輝當夜沒有對松平雪訴情表心意,只是用激狂的熱情席捲她內心的不安,以及他的憤怒和不捨。
深夜裡,他抱著疲累熟睡的小雪,睜著眼沉思他們的未來,和德川秀忠所提的「命運」。
這時代的階級限制大多,雪若不是在他的保護羽翼下,以她是大明人的身份,在日本根本毫無生存機會。
因為身份,即使他提出申請婚姻許可,也不可能得到允許。
他可以不在乎這一切,就這麼與她廝守到老,但他不能不顧及她的感受。
她嘴裡說不在乎,但面對「身份」的敏感問題時,她笑裡的悲傷令他心痛。
他就是無法忍受她受一絲一點的委屈。
那會要了他的命!
「唔……」
睡夢中的雪囈出夢語,赤裸的嬌軀下意識朝他的體溫挪近,他泛出一抹憐惜的柔笑,輕輕將她更緊密的貼抱在臂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