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算準了,他打死也不可能讓她回去當空姐的。所以算來算去,一定又是跟貿易類有關的工作。
「不是。」他捏了下她的鼻尖,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
「不是?那是什麼?」她突然睜大雙眼,倒抽了一口氣,略退開他的懷抱。「你不會狠心要我去做黑的吧?」
社會新聞裡常有這種事耶。男人把自己的女人賣去做「小姐」,然後當他的搖錢樹。
他事業版圖那麼大,難保沒有一兩家是做「黑」的。
「天——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實在有點受不了她的無厘頭,忍不住伸手輕敲她的額頭。
「啊——不然怎會有那麼好康的工作?如果有,我早就去做了。」
想想那條件真的好到有些誇張和不真實。
「那工作條件當然好。百年來,只錄取一名!」
他瞪了她一眼,覺得她真的遲鈍到令人軟腳。
「哇靠!呃!哈哈哈——我靠什麼得到那份工作啦!哈哈——」
轉得真硬!他沒轍地瞪她一眼,眼神又立刻轉為那迷死人的柔情蜜意,抱著她,來回愛撫著她的腰背,然後微笑、瞇眼、驕傲的宣示解答:「當我掘江龍介的—女、朋、友。」
譚艾郁挑了一下眉頭,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大吼:「你當我阿呆嗎?你女朋友百年來都不知道有幾萬打了,你敢說百年來只錄取一個!?」
掘江龍介輕易地伸手抓下她的手,皺眉沉聲道:「我又沒有「女朋友」,她們都只是「女伴」,你是唯一一個「女朋友」,還是唯一有陞遷領薪還外加簽約的。」
「女朋友升什麼遷啊?你卡有斬節一點好嗎?」
真是氣死人了!
女人一堆,還一副施了多大恩德似的分「女伴」和「女朋友」!?
當她是豬頭咩!?
「喂——我說的都是真的!女朋友升上去是未婚妻,再升上去是老婆,然後是孩子的媽,接著是孩子的孩子的外婆!」
她伸手不客氣地在他額頭上重重一拍,罵了一句:「你神經呀你?」罵歸罵,她臉上泛起的笑容卻騙不了人。
他笑了,欺身上前,沙啞的耳語:「我是神經了。神經地迷戀著你這壞脾氣的小女生,愛到瘋狂了。」
「嗯——你好肉麻哦!」
「肉麻?嗯?」他給了她一個最肉麻的深吻。
退開時,她已迷醉茫然的不知身在阿方。
「答不答應?艾——嗯?」
他一句話一個輕吻,屏息等待。
呵呵——留在家裡喝咖啡啦!
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再加上有個「外敵」施裘娜在電視上三天一哭夭,五天一大鬧的放話,搞得全部媒體都死命地追逐她的形跡。
而那「負心漢」男主角又在此敏感時機「遠走他鄉」,搞得她被甩的流言四起,鬧得滿城風雨。
有內憂外患就算了,更恐怖的是竟還有兩派人馬在追她。
一派是自稱死忠派的「芬司」群,一派是找她代言邀約的設計師。
所以,一言以蔽之,就是她哪裡都不能去!
造成這等局面的罪魁禍首,現在就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像只在做日光浴的小貓般窩在那,滿足的喝著咖啡。
坐在中央沙發的葉文薰看了眼右手邊,一臉的平眉,沉肅的眼,緊閉著唇,沒有表情的譚艾郁。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貝果,伸手拉拉沉醉於咖啡香的徐定嫣,眼睛瞄著面無表情的譚艾郁,小聲地問:「小艾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呀!?」
徐定嫣笑看了譚艾郁一眼,點點頭,柔媚地道:「嗯,只是悶壞了,別理她就好。」
「哦!」
葉文薰不太有把握的又盯了譚艾郁一眼。然後生平第一次很不迷糊的將貝果和咖啡,小心地移向徐定嫣這邊,屁股也往右移了一些些。
譚艾郁被關在家裡快十天了,依她的脾氣,若真的爆發開來,肯定有二座富士山那麼猛烈,所以還是少惹為妙。
葉文薰低頭攤開稍早剛買的影劇版來看。
二分鐘後——
「啊——小艾,你上報了耶!而且是好大一個版面哦!咦——『天使魔女』KAREN ——終究抓不住『金龍天子』?這——小艾!?」報紙突然被抽走了。
譚艾郁死命揉著那報紙洩恨,擠成一團,就當球拋進字紙簍裡。那簍裡早堆高了一團又一團的報紙。
「咯咯咯——」徐定嫣嬌媚一笑,柔啞著嗓音說:「別那麼生氣嘛!誰知道五年前還有人記得?」
「呵呵呵。」譚艾郁乾笑了三聲,然後氣憤的大吼出聲:「誰知道?還不是你放出的風聲,你以為我會不知道?」
這沒人格的情婦,竟敢出賣朋友!?
「哎唷——就算我不說,史蒂芬不提,還不是有人先查到了。」徐定嫣涼涼地說著。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她惡狠狠的威脅著。「倒是你,五年前被你拐去巴黎賣一次就算了,五年後又被你騙去走秀,還害我成了『第三者』!這不是應該是你這個『情婦』的劇碼嗎?怎麼會扯到我這?!害我現在哪裡也去不了!都是你!」
「呵呵呵——這樣的人生不也很精彩嗎?」
「精彩你個頭啦!」
「小……小艾。」葉文薰有些遲疑的開口。尋愛製作
「啥事?」面對小薰,就算再氣她也會收斂一些。
「呃!那個『金龍天子』是誰呀?」
譚艾郁又板回毫無表情的臉,瞪著她。瞪到她臉一皺就快要哭了,徐定嫣卻在此時哈哈大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更是火上加油。
「就是靠在他媽媽的機車上的自大狂妄沒讀書的日本鬼仔豬啦!」
她沒換氣的接連吼完,轉身就往原座位走去。
「哇哈哈——了得!沒換氣耶!又破紀錄了!」
「嗚!那是什麼意思啦!小嫣?小艾?」
「嘖、嘖、嘖——」
這突如其來的不悅嘖聲,讓三個女人有了三種不同的表情。
徐定嫣又回復那如貓般的慵懶,葉文薰則一臉純真的微笑以對,譚艾郁則慢慢轉身面對門口的人。
掘江龍介挑著眉,雙手抱胸,一臉不贊同的盯著譚艾郁。
「嘖——我累得半死趕回來,想不到聽到的竟是你這種評語?唉!老天還真是公平啊!」
譚艾郁一臉怒火的死瞪著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然後她舉步朝他衝過去。
掘江龍介以為她是要來個大擁抱,於是愉快地張開雙臂迎接她。
砰——
她用力一拳捶上他平坦的腹部,在他從驚愕中恢復要發火時,她又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
「哇——哇——你好可惡——哇——」
他本來有的期待、欣喜、憤怒和擔憂,各種情緒全都消失了,只是用力地回抱她。
徐定嫣則笑笑的拉著一臉吃驚的葉文薰離開,留下了空間給分離十天的愛侶。
第八章
掘江龍介在譚艾郁衝進他懷裡放聲大哭的那一剎那,心被狠狠地撞擊著。
「怎麼了,艾?發生了什麼事?別哭啊——」
他抱著她,被她的淚水搞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他在她的發上、額角、唇上灑下點點輕吻。
「別只是哭啊!怎麼了,嗯?慢慢把話講清楚。」他盯著她哭紅的眼,焦急地問著。
她嘴一抿,哭得更凶了,小手攀住他的頸子,窩在他懷裡只是哭著。
他束手無策的只能歎氣,擁著她,看著客廳四周。
乍見到堆滿字紙簍旁的報紙團,他皺起了眉頭,轉身想去撿起來看。
她卻不放手的緊攀住他。他只得擁著她走過去,他彎身撿起那報紙,她像磁鐵一樣死抱著他不放,嗚嗚咽咽的直哭著。
掘江龍介在大致看完那版面的內容後,氣得大吼:「誰放這種流言的?我要告垮他!」
「不要管他啦!嗚!」譚艾郁把那礙眼的報紙拍掉,抽抽噎噎的哭泣。
他心疼她這十天的煎熬和所受到的流言抨擊。
「天!我害你受苦了。如果我知道會變成這樣,說什麼我也會帶你走的。艾,對不起!」
「我才不管他們啦!」
她埋在他懷裡悶聲哭吼,小手發洩似地捶打著他。
「艾?別——是施裘娜嗎?她對你說了什麼?」他皺著眉心,一臉沉冷不悅地問她。
她卻退了開來,紅著眼眶,連鼻子都紅紅的。
「我管她去死!我是在氣你啦!」
「我?我早——」
「你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十天就這樣不見了!像死了——唔——」
他吻住她說出惡言的紅唇,本來只是個懲罰的小吻,但最後卻轉為火熱的深吻。當他退開時,兩人皆喘息不已。他拍打了下她的屁股當作處罰。
「別老說這種粗話!」
「哼——你在東京樂不思『我』,我卻在這裡擔心害怕,你怎麼一通報平安的電話都沒有!?而你回來卻只管我講不講粗話,你可惡——」
他抓住她動粗的小手,卻沒防到她踢出來的腳,硬是被她踢痛了腳踝。
「哦——小艾——」
他制住了她扭動的身子,將她整個牢牢地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