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封分手信對她而言是莫大的恥辱,但當她想找出那封信洩憤時,卻發現早已不見它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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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醫學院附屬醫院急診室一大清早就已經擠滿了傷患。護士們來回穿梭,臉上掛著戰戰兢兢的表情,隨著傷患而來的大批警察,更是讓急診室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房依香才從公車上下來,就被急診室的景象所吸引。
「喂!你過來一下。」她拉住正想逃離的警衛,不客氣地喊著。
警衛猶如見著了煞星一般,渾身抖個不停。房依香在北大醫院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她是名副其實的護校畢業生,可是從她第一天進入北大醫院服務開始,就帶給北大醫院無限的夢魘。
她到急診室的頭一天,就將昏厥的病患氣得從床上跳起來,然後破口大罵地嚷著要轉院急診。
又過一天,她立刻被轉調到門診部,但是,頭一個患者進門沒多久,就被她氣得拂袖離去,當然,她又面臨了轉調的命運。
接著,她來到外科住院病房,將護理站的人員和病房的患者搞得雞飛狗跳,最後在外科醫護人員與病患同仇敵愾地抗議後,她被趕到了內科病房。
可是,她還沒到內科便傳出住院醫生有意離職及病患想自殺的消息,房依香終於被踢到了陰暗地下室裡的太平間。
才不過短短一個星期,她的惡行就已人盡皆知,醫院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脾氣非常不好,甚至已達刁鑽古怪的境界。
急診室那位昏倒的病人,是被她量體溫的方式嚇醒;而門診部的患者,則是被她打針的方式氣跑;至於外科病房的病患則是恐懼於她粗魯暴躁的對待方式。
但偏偏她是市立護校第一名的畢業生,也是北大醫院副院長的侄女。
否則,她這種堪稱絕種的護士,根本不可能在北大醫院生存。
總之,她在陰冷的地下室待了一年的時間,令眾人慶幸的是,她在太平間工作無須面對任何病患,更無須經常和其他醫護人員打照面,北大醫院終於恢復了往常的安寧。
但是對於她的出現,大家都是能避就避,因為她的拳頭一樣很有名。
房依香冷不防地朝警衛揮出一拳,讓他無從招架。
警衛為保能夠全身而退,即使心中充滿不願,但也只能乖順地垂首來到她面前。
「那裡在幹嘛?」她皺起眉頭,一臉疑惑地盯著警衛。
警衛連忙答道:「東京第一警署昨晚破了一件大案子,可是他們的署長受了傷,所以才會一大早就聚集這麼多警察。」
「哦?」房依香眼睛一亮,「除了署長,還送了誰來?」
「整個第一警署的人,除了署長外,沒有人受傷,倒是那些毒販有不少人受傷,為了方便看守,所以也安排在這裡急診。」
對啦!她就是在等這句話,所有的人都關心署長受傷,她可不同,她的目標正是那些犯人。
機不可失,她昨天受了一肚子的氣,現在正愁沒有出氣包呢!
「房小姐?」警衛對她表情的轉換感到詫異。他還記得不久前,她的臉部扭曲,還險些打斷了他的鼻樑,但現在她竟然興高采烈地哼起歌來?
完了!警衛腦中的警鈴大作,盯著房依香朝急診室狂奔的身影,連忙追了上去。
「房小姐!副院長說你除了地下室,哪裡都不能去啊!」警衛做著最後的掙扎,但仍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順利進入急診室,來不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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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裡外全被黑壓壓的人群淹沒,房依香打量了一會兒,知道這個署長深受眾人關切,不過,這也正好如了她的意。
所有人都只關心署長的狀況,那些犯人肯定不會受到太多的注意。思及此,她理所當然地穿越人群,來到急診室最內側。
犯人身邊都有幾名警察盯著,她連忙戴上識別證,順利地通過警察,來到犯人床邊。
嘿嘿,眼前這個犯人的手腳全都包了起來,就連臉也被紗布裹住半邊,看起來活脫脫像個木乃尹,看來,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那人一見她來,立刻張開嘴,含糊不清地道:「偶好痛……你可不可以……幫偶打止痛針……」
聞言,房依香仔細地打量著他的傷口,顯然是受到了槍傷,但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
「你想打止痛針?」她挑起眉,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素啊……很痛……偶的腳……」
「可是,我們護士用藥打針都得經過醫生的指示。」她心不在焉地調整他的點滴,提醒他醫生忙得很,正在為署長做急救處理,根本沒空理會他。
「不管用什麼方法啦……偶痛死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腳,用露在外面的眼睛瞪著她。
房依香隨即瞇起了眼,將點滴的劑量調到最大,並伸手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褥,若有所思地考慮著該從哪裡下手。
他的左腳受了嚴重的傷,所以已經打上石膏;右腳則只包裹了腳踝,看起來應該是扭傷,而他的雙手則動彈不得地被固定在胸前……
她點了點頭,很快地決定了準備「加害」的地方。
當然,他不可能知道她打算做什麼,他只會覺得身體的新陳代謝變快,心跳也會加快,就像是做了劇烈運動一樣。
「我不能替你打針。」她轉過身,遞出了毛巾,「不過,我有個方法可以讓你不會那麼痛,你要不要試試?」
「囉唆,快點啦!」他不耐煩地大吼。這家醫院真是沒血沒淚,居然連麻醉藥都沒有打就將他腿裡的子彈取了出來,痛得他哭爹喊娘的,真是可惡!
「好。」這可是他說的喔!「你確定不想咬著毛巾?」
「偶幹嘛咬毛巾?偶要止痛啊!」
「好吧!」她睇著點滴即將滴盡,將被他拒絕使用的毛巾包住他的右膝,在他充滿疑惑的注視下,用一隻手壓住了他的右膝,另一手則捧住他的右腿。
「你、你在幹嘛?」他瞪著她,突然發現她身上並不是穿著護士服,而是行政人員制服時,想表達質疑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她陰冷地笑了笑,他不禁頭皮發麻,而右腳也在瞬間傳來激烈的痛楚。
「哇!」他忍不住哀號出聲,想抱著腳痛哭,卻因為雙手的不便而顯得更加狼狽。
房依香得意洋洋地拍著手,「俗話說,要讓原本的痛楚消失,就是讓它變得更痛!這個方法,不知道你還滿意嗎?」
「你、你……啊──」他的骨頭被她這麼按壓,就算沒折斷也暫時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他的哀號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衝過警方封鎖線的醫生及護士在看到房依香時,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是他同意我幫他處理的。」房依香連忙澄清,瞥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分說地又在他的右膝狠狠踹了一下。
「哇!」他痛得連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醫生見狀,急忙阻止她,「房依香,你不是應該待在地下室嗎?」
「當然。」發洩了些怒氣,雖然還沒心滿意足,但她仍移動腳步準備離開,甚至還理所當然地補充道:「對了,為了避免他的毒癮發作,你們最好小心他等一下發狂啊!」
「你是怎麼……」醫生在看到犯人的點滴已經滴完時,連忙又瞪了她一眼,但卻對她的我行我素無可奈何。
房依香雖然是靠關係才能在北大醫院裡生存,但她的醫學常識,就連醫生們都相當佩服,她的觀察入微是其他護理人員忘塵莫及的,因為她總是能從病患細微的反應而猜測出其身體狀況。
可是為何她偏偏挑這個時候找麻煩?
「你這麼做是犯規的。」身為住院醫生的遠籐監介脫去口罩,正坐在樓梯口休息。
「犯規?」她一點罪惡感也沒有啊!
遠籐監介搖著頭,提醒她道:「你讓他的新陳代謝變快,他體內的毒癮就會提前發作,要是等會兒他大鬧急診室怎麼辦?」
她皺起鼻頭,轉身瞪著他,「你是在責備我?」
「我才不敢!」遠籐監介在看到她瞬間轉換的怒容時,不由得怯弱地開口否認。
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房依香迅速地逼近他,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
冷不防地,他的腹部被她的腳用力一踹,痛得無力抵抗。
他原以為她會打他的臉,沒想到……
「哎喲……」
聽聞他的慘叫聲後,房依香才放開了他。
「我告訴你,最近最好別來惹我,否則,我的目標會從那些人轉到你身上!」
「干、幹嘛……」她今天是吃了火藥嗎?平常的模樣已經夠可怕了,今天居然變本加厲。
他剛剛意外地發現她的雙眼紅腫,一副沒有睡飽的模樣,難道……
「你失戀了?」
整個醫院上下,有誰不知道有個倒楣鬼是她的死忠情人,但要不是那人遠在台灣,肯定會每天被她打得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