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吳錫陽打算獨資打理這間補習班,但安楚楚提議要找兩、三個好朋友一起合夥,一方面可以分擔風險、一方面也不必那麼累。他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的,也就照著她的話做了。
等一切相關事宜處理完畢之後,接下來便是招生的事了。
目前補習班的競爭算滿大的,因為社會水準提高,理所當然地,人民的知識也必定提高。
英語是國際上通用的語言,但由於台灣的小孩皆處於一種較為刻板的教育方式之下,所以學習語言的方法也就沒辦法活躍起來。
在他的認為上,學習外來語最好的方法,便是讓它與生活息息相關,這和他當初在學國語的情況相同。
他常常在想,若是小時候在美國的他,講英語的同時也能邊學習國語,那麼他回到台灣的時候,也就不必那麼辛苦了。
所以,在補習班的宣傳上,他主張讓小孩子從小便接受兩種語言,讓英語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由此可知,他把招生絕大部分的目標都放在學齡兒童身上。
幸好很成功地,他們的方針打動了許多父母愛子心切的心情,紛紛帶著自己的兒女前來報名,使他們首次招生的情況比預期中好得很多。
等所有開幕的事情告一段落浚,吳錫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與放鬆。
一日,他難得閒暇地約安楚楚兩人到郊外野餐,不知不覺中,安楚楚也感染到了他的愉悅,兩人像個大孩子般的在草地上追逐、玩耍……
「哎呀!我不行了!」安楚楚邊笑邊躲避吳錫陽對她腰部間的攻擊,最後終於癱在地上,氣喘吁吁地求饒。
吳錫陽也跟著坐了下來,臉上燦爛的微笑,有如陽光和煦般的美麗,是安楚楚前所未見的,因此,她不禁有些看傻了。
「丫頭!妳幹嘛?為什麼色迷迷地直盯著人家瞧?」吳錫陽促狹道。
安楚楚完全不予理會他話中的意思,祇是忘情地對著他說:「你笑起來的樣子好帥喲!」
他淺笑著,掐掐她的鼻子道:「怎麼?妳沒見我笑過嗎?」
安楚楚一臉天真無邪地搖搖頭說:「從來就沒有!在學校,你總是故意裝老成,永遠都那副酷酷的、冷冷的模樣,看得那些心儀你的女孩心癢癢的。」
「哦?那妳呢?」他挑著眉問。
「我怎樣?」
「妳有沒有看我看得心癢癢的?」他學她說話的語氣和模樣。
「我嘛……」安楚楚側著頭,佯裝一臉苦思。「你希望聽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呀!」他點了下她小巧、有個性的鼻子。
「呃……老實說,起初我對你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自從我們之間那個意外的吻之後,我總是有些羞於見你,當然其中也多少含有害怕的成分。如此種種,在我心底深處,卻一直有個小聲音在提醒我,讓我無法不在意你。」安楚楚偎進他懷裡柔柔地說。
「提醒妳什麼?」他撥著她額前的髮絲,好奇地問道。
「提醒我……你的吻……」安楚楚一說完,臉馬上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似的。
「哦?我的吻怎麼樣?」
「甜甜的,讓人感覺酥酥麻麻的。」當她說畢,抬起頭瞧見他那揶揄的眼神時,隨即不依地捶著他的肩膀嗔道:「討厭啦!」
吳錫陽朗聲笑著,她嬌嗔的花拳繡腿打在他身上,就像在幫他按摩一樣。
驀地,他把嘴靠近她的耳畔輕聲道:「想再嘗嘗嗎?」
他的氣吹得安楚楚脖間癢癢的,她邊笑邊躲,還邊裝傻地問:「嘗什麼?」
瞬時,吳錫陽就以「吻」給了她回答。
安楚楚來不及反應,祇能任由他帶給她一波波的甜蜜和愉悅……
等到兩人幾乎要因缺氧而依依不捨地分開彼此的唇後,安楚楚仍緊緊地靠在吳錫陽的懷裡,呼吸急促。
氣息平穩些之後,吳錫陽邊把玩著安楚楚的短髮,邊正經地問道:「願意陪我去美國一趟嗎?」
「做什麼?」她明知故問,心裡有些矛盾,一半是欣喜、一半是擔憂。
「是該讓我爸媽見見妳的時候了!我在電話中有提到我們的現況,他們一直很想看看妳;把妳帶到他們面前,一方面可以讓你們彼此認識一下,一方面也能夠讓他們安安心。」
「順便炫耀你用不著半年,祇須揚揚手中的辭職信,我便自動跳入你手中,讓你絲毫不費力氣就把我追上手了?」她哼著鼻子加了一句。
他重重捏了下她的鼻子,佯裝不悅地道:「怎麼?聽起來妳似乎覺得很委屈、滿肚子的牢騷哦?」
安楚楚「嘿、嘿」了兩聲,故意以虛偽的口吻說:「哪有?『慶幸』都來不及了呢!」
「小丫頭!就會吊人胃口!」他點點她的額頭。「如何?願不願意跟我走一趟?」他語氣又回復了正經。
「美國挺遠的,給我兩天的時間讓我回家徵求同意,好嗎?」安楚楚也收起玩興,正色地回答。
「當然!」空氣中安靜了半晌,吳錫陽又問:「等妳畢業了,妳會來當我補習班的老闆娘吧?」
「這算是求婚嗎?」安楚楚挑高眉,有些意外,但心裡卻有更多的甜蜜。
「妳說呢?」他不答反問。
安楚楚聳聳肩。「我說勉強算是吧!」
「那妳的回答呢?」他的語氣倒顯平靜,看不出他有期待或者是其它的表情。
「我呢--現在才大一,如果我現在點頭,你也一定得等個三年多,所以,何必那麼早訂誓言呢?是不?」
她的回答很實在,吳錫陽聽了倒也沒有不悅的神情,祇是同意地點點頭。
這個男人風度很不錯,安楚楚暗暗想著。
吳錫陽吐了口氣,牽著安楚楚站起來說:「玩了一天,也該回家了。」
「嗯!」安楚楚拍尼股,也順便幫他拍了拍,完畢後,她重新挽著他的手臂道:「走吧!」
.0.0.0.0.
彷彿真的想讓安菲菲打從心底喜歡他似的,自從那一夜起,他開始極盡所能地討好她;祇要她不經意開心地笑了,他便好像得到糖吃的小孩那般高興。
雖然如此,但他也有一些很霸道的行徑,例如:安菲菲此刻穿在身上的衣服--就是他的。
被他撕破了她唯一的一套衣眼,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他要她先穿上他的;一旦穿上了,他便不許她脫下,因為--他覺得很好看。
他說要幫她買新衣服那句話沒了下文,倒是搬了一疊他自己的襯衫要讓她穿個夠。他說,她穿著他的衣服有他的味道,怎麼看都是他的女人。
瞧!世界上如此蠻橫不講理、如此自以為是的人不多吧?
唉!偏偏他就是其中一個。
而她呢,則在沒有任何選擇之下,事事皆由他處置了。
所謂的「討好」用在他們倆身上,並不是一般的那種唯唯諾諾,而是他偶爾會做些教人窩心的行為。
就比如他不知從哪裡曉得她喜歡玫瑰花,每天一早擺一束不同顏色的玫瑰花在她的來頭,讓她每早皆因聞到花香味而起床;又例如他知道她喜歡吃夜市的小吃,
於是每晚都派人去夜市買回來給她當消夜。
雖然她吃得很開心,但終究不得不擔心,每天吃進了那麼多東西卻部沒消耗掉,若變胖了怎麼辦?
以前她能放心地享用,是因為吃進肚子裡的熱量會因她的大量運動而有效地清耗掉,但現在不同,她每天除了吃東西外,祇能待在這個房間裡看電視。
有了前車之鑒,他們不可能放鬆對她的監視。
不過,來這裡幾天了,大家除了盡責地看管她,倒不會對她出言不遜或做出些什麼踰矩的動作。起初她還以為是他們的教養良好,直到昨天,她才明白他們是誤會她了。
他們以為,她已經是他們老大的女人了。
因為他們從沒見過他們的老大對任何一個女人表現出如此溫柔的舉動,所以,念在她有可能成為他們大嫂的前提之下,他們才對她恭敬的。
這也是她昨天不經意聽見看管她的人之間的對話才瞭解的。
不過,她倒納悶得很,他們所謂的「溫柔」,定義為何?
「菲菲?」柴旭走進來,瞧見安菲菲眼睛雖盯著電視銀幕,卻沒有焦距,他不禁有些擔心。
安菲菲從發呆的狀態中回復,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趴在床上,顯得很沒精神。
「怎麼啦?」他摸摸她的額頭,檢查著她到底哪兒不舒服。
安菲菲一臉可憐兮兮,小聲地說:「我想出去走走,我覺得我快悶瘋了!在這屋裡待太久了,連究竟過了幾天我都不曉得。」
柴旭一聽完她沒精打采的原因,臉部表情明顯地放鬆了下來。
「妳想去哪?」
安菲菲有些詫異他的回答。
她以為他一定會說--不可以!
於是她眼珠子轉了轉,樣子興奮地想了想。
「夜市!」她回答。
「不行!」他一口回絕,害安菲菲一顆雀躍不已的心,隨即像只受傷的小鳥墜空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