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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梵朵

  「哦!早。」格非失神地回應著。 

  「對了,你要吃沙拉吐司嗎?」彼德森主動地笑問。 

  「可以嗎?」她以為他要用喂南蓀的方法餵她吃。 

  「當然可以!就在餐桌上,你吃完後,麻煩你順便收拾乾淨,謝謝!」說完他便摟著南蓀,笑吟吟地回房了。 

  格非繼續發呆地望著那些吐司與沙拉……果然是國際巨星,連做愛的花樣都跟別人不一樣,改天她可得找孟波試試,不過不要沙拉,她比較喜歡吃花生醬,當然芥茉也不錯…… 

  天終於亮了!南蓀與彼德森好夢正甜,卻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南蓀,快啊!你們快出來,發生大事了。」格非敲著門喊道。 

  「什麼事?」南蓀拉開門,睡眼惺忪地問。 

  格非沒有回答她,只是示意她到窗戶邊往下看。這一看,她不自覺地喊了一聲,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怎麼了?」彼德森也從房裡走了出來,也往窗口探去,「可惡!他們到底想幹嘛!唯恐天下不亂嗎?」 

  原來樓下圍滿了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狗仔隊,紛紛拿起照相機,對準南蓀住的這棟大樓,等著獵取鏡頭。 

  「我去趕他們走。」南蓀激動得披了件衣裳,就打算衝出門。 

  「不要!你這一下去,正中他們的圈套。」彼德森一把拉住她說。 

  「那怎麼辦?就讓他們這樣為所欲為?」 

  「讓我跟孟波去吧!」格非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隨即一個轉身就去孟波的住處。 

  沒一會兒,好戲登場了。孟波穿上一套橘色西裝,還別上一隻綠色蝴蝶結,手裡拿把吉它,亮麗地走到大門口,而他身邊的格非,則是穿上她最好的那套露背大禮服,親熱地挽著他的手,站到鎂光燈的前頭。 

  「請問,你們是這裡的住戶嗎?你們認識趙南蓀嗎?還有彼德森常來這兒嗎?他現在是不是正在裡頭?」 

  「沒錯!我們就住這兒,我是趙南蓀的室友,他呢!則是南蓀的朋友,我的男朋友,我們都跟南蓀很熟。」格非自我介紹,鎂光燈對著他們此起彼落,彷彿他們就是大明星似的。 

  當然,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孟波拿起吉它,開始一首接一首唱著他自己創作的歌,唱得渾然陶醉。不過,等他一睜開眼,卻發現眼前的人全不見了,只剩格非賣力地鼓著掌,連聲叫喊:「好!好!」 

  「這樣算好嗎?」孟波有點狐疑地問。 

  「當然!不然那些人如何趕得走咧!」她用崇拜的眼光看著他。 

  「你想,我明天會上報嗎?」 

  「肯定會的!而那標題一定是:一位未被發挖的超級猛男歌手!」 

  「真的很猛嗎?」 

  「當然!有誰敢在那麼多人面前不拉拉鏈就唱歌了?」

  *** 

  幾天下來,報紙上的新聞依舊在彼德森與南蓀的身上打轉。 

  像今天,報紙上就把彼德森的歷任女朋友都列了出來,還把她們與他戀愛的經過,全都以小說的方式露骨地形容著。不但這樣,媒體還把南蓀從小到大的學歷都查得一清二楚,還說她就是因為有心理學的學位,才能憑著普通的姿色,把彼德森迷得團團轉,他們說她這個東方女子,怎麼看都配不上他們的彼德森,原來這其中還摻雜了種族歧視。 

  這樣的攻擊,讓南蓀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壓力,更讓她氣憤的是,有些報道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南蓀,這人自稱是你的大學同學,他說你大學時就很風騷,一天到晚做明星夢。」格非盯著報紙問著。 

  「那個人我根本不認識!」南蓀別過臉,有點激動地說。 

  「哎呀!他們竟然還說你跟一群行為怪異,思想偏激的人住在一起?他們在說我嗎?還說我們經常辦什麼派對,有男男女女出入,不是嗑藥就是喝酒……搞什麼嘛!胡說八道!要真這樣,我郎格非會這麼久還乏人問津嗎?」 

  「這下子,我成了全世界女人的公敵了。」南蓀低著頭歎氣。 

  「你爸媽怎麼說?他們會支持你嗎?」 

  「不會!他們把我罵個狗血淋頭,還說,要是事情再鬧下去,他們要把我用綁的綁回美國。」南蓀無奈地回答。 

  「那不更好!到美國你就紅了,一定會有很多人找你出書、做訪問的,雖然你的對象不是克林頓,但彼德森的威力也不弱喔!」 

  「郎格非!你說夠了沒?想喝硫酸?還是巴拉松?」 

  事情還不只是這樣。當南蓀工作時,他們佯裝是病人,跟她預約時間看診。可等他們一進診療室,說不到三句話,便開始詢問她與彼德森的私事,還未經她同意就拚命猛拍照,氣得她差點抓狂。因此,她只得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整天窩在家裡避風頭。 

  彼德森的情況更糟,由於電影還在緊鑼密鼓的拍攝,他哪裡都不能去,只得成天待在攝影棚,閃躲媒體的追逐。 

  「夠了、夠了,彼德森先生現在沒空,請你們別打擾他。」 

  「彼德森先生,你說些話嘛!照你以往的模式,你一拍完片就會跟女人說拜拜,這是你們的宣傳手法嗎?」 

  「你聽好!不要再污蔑她。我愛她!我決定片子一拍完就跟她結婚。」終於彼德森忍不住了,當著大家的臉,他第一次說出他的真心話。 

  當然,他這一席話立刻引起不小的震撼,南蓀看了很感動,麗莎看了則是醋海翻騰,內心波濤洶湧…… 

  「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可以隨便說那樣的話呢?」約翰皺著眉斥責他。 

  「我不是隨便說說,我是認真的!」他神情嚴肅得讓人不容置疑。 

  「是嗎?你瘋了嗎?你玩玩就算了,犯不著談什麼結婚,這會影響你的票房啊!」約翰完全是針對事業上的利益來說。 

  「你以為我在乎這些嗎?我說過,如果要我做選擇,我寧可放棄演藝事業,也絕不讓南蓀受委屈。」 

  約翰看著他的神情,這才相信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愛上了那位趙南蓀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彼德森一方面如火如荼地拍片,一方面還是盡量撥出時間,跟南蓀聚一聚或聊一聊,相互打氣,但在媒體的緊迫盯人下,他與她見面的次數更少了,有時一個禮拜見不上一面,只能靠電話互吐相思。 

  這一日,南蓀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表示他人正在樓下,他好想她。南蓀急慌慌地換了套衣服就衝到樓下,一見到他停在門口的轎車,她二話不說就坐上去。 

  兩人一見面,激動得抱著又親又吻的,他索性按下電動鍵,把司機與座位中間的隔離板給升起來,他喘著氣,把她抱在腿上,將他隱忍許久的相思及熱情全然地爆發出來。 

  「我好想你,寶貝。」在車子些微顛簸的行駛中,他亢奮地全力衝刺著。 

  「我也是,我愛你。」她兩頰暈紅,襯衫是敞開的,任由著他溫柔地吸吮著胸前的豐碩。她原本還懷疑自己是個性冷感的女子,但如今她卻可以一見到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與他纏綿悱惻。 

  翻雲覆雨過後,她喘氣紅著臉,癱在他的懷中。她有感而發地說:「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過正常的生活?」 

  「是啊!雖然這樣很刺激,但並不適合我們。」他輕撫著她的手背,若有所思地說。 

  「你知道嗎?近來我常夢到那棟在意大利的房子,我在裡面煮菜,你在外面拔蘿蔔,而我們的孩子則在一旁蕩著鞦韆。」她微笑地說。 

  彼德森專心聽她說著,心裡有止不住的激動。那何止是她的夢?那也是他的啊!他多希望一個轉身就能擺脫這些煩人的是非。 

  「阿吉,哪裡有教堂?先趕去那兒。」他突然這麼說。 

  「去教堂幹什麼?」南蓀一臉疑惑。 

  「結婚呀!」他深情款款地笑望著她,隨即撥了通電話,想要知會他的經紀人約翰。 

  「這樣好嗎?這樣太過匆促了。」她一聽,又驚又慌,卻也滿心感動。 

  「喂!約翰嗎?我有件事告訴你……什麼?你說什麼?」突然,彼德森的臉垮了下來。 

  「什麼事?」南蓀等他掛下電話,擔心地問。 

  「約翰剛接到消息,說……瑪德蓮修女死了。」他不禁哽咽。 

  「怎麼會?難道她早就有預感?」南蓀想起當日瑪德蓮說過的話,她說,這可能是她與彼德森最後一次見面。 

  「南蓀,我可能要回意大利一趟,關於結婚的事——」 

  「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她給了他一句要他安心的話,並且,再深深地抱緊他,想藉此撫慰他內心的悲傷。 

  就這樣,彼德森暫時離開台灣,也把一群來自世界各地的狗仔隊引開了。

  *** 

  接下來的日子,南蓀逐漸又恢復到平常的作息,只是彼德森不在身旁,她什麼事都做不好,整個人看起來都懶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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