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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梵朵

  總經理笑得更得意了,影蘭突如其來的這招,鐵定又加了幾分勝算,於是他又加油添醋地說:「原來你們也算是同鄉啊!那可真有緣,柳小姐,今天你可要仔仔細細地把這企劃案從頭到尾地敘述一遍——」

  這一個鐘頭的簡報猶如一天,對影蘭的身心皆是考驗,每當不經意的四目交接時,一股莫名而巨大的電流衝擊著影蘭的內心,而她幾要使出全身之力方能抵抗下去。

  這一個鐘頭,她其實是在閃躲下疲累不已。

  這種震撼很熟悉,像當初她和以淳的相遇。

  因為是全心全意,以至於反射出的感覺全是他的一切,影蘭是如此解釋著自己的心亂。

  「柳小姐,你的企劃案的確是令人讚賞,不過,實際市場的情況及反應出的投資報酬率還是值得商榷——」蓋利馬說著。

  「這您大可放心,本公司做事有絕對的信心——」總經理連忙拍胸脯說著。

  「蓋利馬先生——」影蘭有話要說。

  「叫我孫念海,是我的中國名字。」他微笑地說。

  孫念海?這名字就散發著感人的頻率,影蘭想也不想地就脫口而出:「思念上海——」

  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繼而微笑地說:「你是第一個正確解析我名字的人,以前他們總是認為我是出生在海邊的。」

  看著他的神態,影蘭恍惚地忘了自己身處何地,直到孫念海再次提醒——

  「柳小姐,你剛剛是不是有話要說?」

  「哦——」影蘭經他這麼一說,才警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重新整理思緒,說:「我是說——我認為孫先生你方纔的顧慮也是對的,畢竟台灣對你們而言是個陌生的投資環境,的確有必要多方瞭解,免得大筆資金一投入才後悔——」影蘭竟然是站在對方的立場分析著。

  「柳小姐——」只見總經理差點沒當場暈厥。

  「你的建議非常中肯——」孫念海的眼中儘是稱讚,說:「不過,誠如你所言,我們對這大環境還是陌生的,因我們急切需要一位熟悉這裡,並可信任的朋友來協助——」

  「孫先生,那你就大可放心了,柳小姐可以說是最合適的人選,不但能力強,腦筋清楚,而且為人善良親切。」第一次聽見讚美自己的言辭,卻有作嘔的感覺,影蘭對這位變臉極迅速的頂頭上司是愈發「敬佩」。

  孫念海似乎也應可了總經理的提議,他不語地用眼眸徵詢影蘭的同意。

  「我願意盡力協助一切事宜——」於公於私,她都沒有拒絕的理由,但重要的是,她捨不得他眼中忽隱忽現的熟悉——那是以淳眼中才有的深意。

  那天起,影蘭在公司的地位突然水漲船高,連薪水都連跳三級,令同事們嘖嘖不已。

  「影蘭,這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這下子把其他幾家對手公司給氣斃了,他們沒想到使出渾身解數,派出最美的公關接待,都敗給了咱們貌不驚人的柳影蘭。」

  「畢竟是外國長大的,審美觀念總是不一樣,而且聽說法國男人對東方女子有特別的好感,剛好影蘭就是個典型的東方造型,瓜子臉,單眼皮——」

  這些人同以前沒兩樣,說話還是語帶諷刺,褒中帶貶,不過,影蘭已不在乎了。

  眼前的事只有一樣,就是配合著孫念海的行程準備各類資料,以備應用查詢。

  這天,總經理還是照例地要影蘭做進度報告。

  「這份案子已經因實際需要,而做了幾處修改,總經理你覺得怎樣?」影蘭說著。

  「柳小姐——這不是我說你,這一改,我們公司的利潤就少了幾分,你和孫先生不是挺熟的嗎?照他信任你的程度,是不是可以再添些有利的方案?」

  其實這反應,早在影蘭的意料之中,她倒也理直氣壯地解釋著:「總經理,人家也不是白癡,這其中利益他們也計算得相當仔細再加上聯茂、唯信這兩家也競爭得很厲害,我們只有以誠信來贏取這份合約,所以少些利潤總比拱手讓人要好,切莫因小失大。」

  影蘭的話倒也使總經理聽得服服帖帖,在她起身出去前,他又不免憂心地叮嚀著:「柳小姐,這陣子是辛苦你了,要不是臨時有人從中軋一腳,你早就把合約拿到手了,聽說明天的私人歡迎晚宴,聯茂要派出最厲害的公關把咱們給踢出局,那—你可得小心應付了,哎——偏偏林茉莉這朵花人家沒半點興趣——」

  商場上的台灣人,似乎還是挺迷信應酬的花招,總認為排場、醇酒、美人是無往不利的三大要素。

  以往,這些全是影蘭這只醜小鴨的致命傷,但自從經過上海的風華洗禮後,影蘭由衷滿滿的信心。

  雖然,她不屑以色示人,但,基本上,她不容許自己已成為大眾嘲弄的話柄,況且,是在孫念海的面前。

  這天夜裡,影蘭又重回了上海的華麗,夢境中的她,正和以淳相擁在舞池裡,他一身西裝筆挺,而她穿的是那套繡著粉紫蘭花的旗袍,兩人忘情地轉個不停。

  夢境中的她,笑得燦爛不已。

  在她凝望下的他,盡藏著款款的深情。

  「蘭兒,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不——」她一陣驚慌,「以淳不要離開我——」

  他溫柔地看著她,說:「我們會再相逢的,我的絕妙好蘭。」

  「以淳,不要走啊——」影蘭的眼前愈來愈模糊,他使盡全力地想抓住他離去的身影。

  「蘭兒,相信我,天涯海角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金錢為證,下午三點再見——」這句話迴旋在探戈的身影間。

  「以淳——」撕裂的痛楚再次將從她夢中催醒。

  同樣的淚濕枕巾、同樣的刺骨椎心,影蘭仍是不悔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盼入夢境。

  只怕夢不到以淳,夢不到繼續。

  隔天,影蘭索性請了假,說是為了準備晚上的戰力,其實,是為了平息昨夜的情緒。

  「蘭兒,茉莉打電話來,說一會兒就過來接你,問你準備好了沒?」柳書嚴一面說一面走向影蘭的房間。

  「差不多了——」影蘭停立在鏡前端詳自己。

  「蘭兒,你——」一推門,柳書嚴頓時目瞪口呆了。

  「這樣好嗎?」影蘭問著。

  這副打扮,完全是她上海的翻版,梳起長髮,在腦後札了個自然的髻,再鬆散地垂落幾根髮絲,華貴又不失浪漫的呈現了她的古,重要的是,她穿了最近剛訂作的那件旗袍。

  而柳書嚴的驚奇,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蛻變,而是因為她竟然把自己扮成了柳書縵。

  「不好——不好——」柳書嚴又是一陣擔心,「蘭兒,都那麼久了,你還沒清醒嗎?你是柳影蘭,是我柳書嚴的孫女,不是柳書縵啊!」

  「叭叭——」汽車喇叭聲自門外響起。

  「爺爺,茉莉來接我了,再見!」轉身離去的影蘭,能感覺到爺爺在她身後的眼光,走到大門時,影蘭又若有所思地回過頭,說:「柳書縵早就死了,就在你第一次車禍時便死了,不過,她不是要去跳湖自殺,而是正打算回家重新開始,而我,便是她未了心願的繼續,我不是柳書縵,我是柳影蘭。」說罷,便出了門,上了茉莉的車。

  和以淳相愛的是柳影蘭,但是,以淳愛的、尋的又是哪一朵蘭?影蘭心中不禁悵然。

  到了會場已是七點一刻了,豪闊的排場及故作風雅的社交笑容暈眩了影蘭原已疲累的思緒。

  「茉莉呀!怎麼這麼晚才來?」只見老總急忙地跑了過來,說:「人家來聯茂和唯信已經搶得驚天動地了,柳影蘭呢?躲哪兒去了,再怎麼不稱頭也得出來見人哪——」

  「我沒躲,我在這兒啊!」站在一旁的影蘭有些氣惱地說著。

  「你?!你是柳影蘭?!」老總百般不信地盯著她看。

  影蘭不語,頜了個首,便逕自往會場內走去。

  「總經理,你太小看人家了!」林茉莉說罷,也隨後進入了。

  只剩那禿頭男子,像個傻子般地愣在原地。

  偌大的會場、喧鬧的人聲,但影蘭一進場便引起了所有的人的側目,畢竟這個年代,已少有年輕女子穿著旗袍參加派對了,尤其今晚的影蘭,更展現了中國女人古典溫婉的特質,是別出心裁,是風華絕代。

  「孫先生,抱歉!我來晚了。」影蘭逕自走到孫念海的跟前。

  「是啊,柳小姐,還好你來晚了,否則我們連接近孫先生的機會都沒了——」只見曲冠晴萬種風情地挽著孫念海的手,說:「孫先生這首曲子很美,我們再跳一曲吧!」

  孫念海不語,只是看了影蘭一眼,隨即同曲冠晴步入舞池,翩翩起舞。

  「糟糕,讓唯信捷足先登了,竟然把曲冠晴找來,真是的——」林茉莉盯著步入舞池的他們。

  「不愧是新一代的偶像歌手,好頗有巨星架式。」影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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