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敢耍你呢?嘿!嘿!」她乾笑幾聲,小手悄悄摸上右手腕尋找銀鐲的蹤影。
開玩笑,再和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攪和下去,她一條小命可就難保了,誰知道一旦惹惱了他,他會不會失控地揍她出氣?
「最好是不敢。過來!我要帶你回我的莊園。
「你要帶我回你的莊園?」怪了!怎麼會找不到呢?始終摸不著手上的鐲子,方雪茉低頭一望。
它……它不見了!
微愕地高舉著右手腕,方雪茉驚訝得不能言語。是什麼時候?她的銀鐲子是什麼時候遺失來著?這是不是表示……
方雪茉覺得一震,她再也無法回去?!
「不,不可能綾我不會如此倒霉,不會的!」
「你說什麼?潔絲敏。」卡爾瞇著眼,一股怒氣正逐漸醞釀中,「你覺得和我一道回莊園去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嗎?」
「你別吵!我需要安靜地想些事。
「你嫌我吵?你居然敢嫌我吵?!」無禮的女人!他真該賞她一頓鞭子,可是他卻下不了手。天曉得他為什麼要如此委屈地受這窩囊氣?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吧!前些日子裡,他的好友曾為他占卜,說他即將與命中注定的藍星相逢:當時他還訕笑不己,認為好友是在胡言亂語,沒想到……
那抹陷入沉思中的嬌小身影落入卡爾眼底。好友口中所說的「藍星」指的就是她嗎?倘若好友所言不假,那麼老天爺未免也太疼愛他了吧?如果每個藍星都像她這般惹人憐惜,他倒是不介意再多來幾個。
但前提是,她得先學會什麼叫做「服從」。
不過,方雪茉顯然不這麼認為。
心有不悅地橫了他一眼,方雪茉不太高興地說:「沒錯!
如果沒有其他事,拜託到旁邊休息去,別來吵我行嗎?」「你……」先前對她的憐愛一掃而空,卡爾被她魯莽而無禮的語氣挑起一股猛烈的怒火,他恨恨地緊握住拳頭,克制心中想一劍刺死她的衝動,「你這個笨女人!別以為我容忍你,你就真的為所欲為。哼!要是磨光了我的耐性,小心有你受的!」
雖然打從心底怕他,方雪茉還是有骨氣地回嘴說:「我沒有要你容忍我,你可以自己一個人回你那什麼莊園,不用理睬我沒關係。」
聽他的語氣,好像他施捨了多大的恩惠給她,哼!她才不稀罕呢!都該怪那個黑衣人,硬塞個鬼銀鐲給她,害她落到這步田地。若是讓她回去……
卡爾氣得頂上生煙,「該死!馬上給我過來!」
「我不要過去!」
「該死的你再給我說一次!」他一定會讓她後悔。
「我的東西掉了,我要找——」
卡爾心情惡劣地打斷她,「你要找什麼鬼東西?」
「是一隻銀鐲,它不是什麼鬼東西。」
「我說它是鬼東西,它就是鬼東西!」卡爾揉揉眉心,顯然對眼前的情況有些無力感,「聽我說,潔絲敏,那種玩意兒在莊園裡多的是,我會給你滿滿的一大箱,要多少就有多少,多到你戴不完。快過來!我們要回家了,你要是敢再不聽話,我可就要撇下你一個人自己回去了。」他威脅她,其實心裡根本捨不得。
方雪茉害怕地環顧著四周,她很想跟他一道走,但……
「不行的!我不能走!在還沒找到銀鐲之前,我不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那隻銀鐲對她來說真是有那麼重要嗎?」
一股莫名的怒火湧上心頭,卡爾被她倔強的脾氣給弄惱了,「好!很好!隨便你!既然你不肯領情,我就留你一個人在此地等死好了!」
帶著一身怒氣,卡爾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回駿馬邊。
看著卡爾長腳一蹬,跨上了馬背,方雪茉心中的懼意與不安更加濃烈。
「等等,我……」
「你怎樣?」如果她反悔了,他還是會帶她回去。
天曉得他為什麼要如此地委屈自己,但……他就是無法不去在乎她。
她搖頭,「不!沒事的。」她還是想回二十世紀。
「你……該死!」卡爾恨恨地一咬牙,策馬揚長而去,將方雪茉嬌小的身影遠遠拋在腦後。
第三章
卡爾帶著一身高漲的怒氣回到莊園,眾多奴僕們紛紛被他臉上駭人的表情嚇得退避三舍,生怕一個走避不及,就成了爵爺狂熾怒火下的犧牲品。
卡爾怒的沖沖地走進日光室,喚住一名來不及逃走的女僕,「拿酒來!」他非常需要一杯烈酒來平息心中難抑的怒火。
「是.」女僕匆忙離去,速度快得彷彿什麼鬼怪在後頭追趕她似的。
「該死!為什麼不跟我回來?」蹺起二郎腿,卡爾一手支著下巴,怒火中燒地斜靠在一張手工精美的單人沙發上,「為什麼她寧願待在那種罕無人煙的鬼地方,也不願與我一齊回『穆夏裡』?」
不行的!我不能走!在還沒找到銀鐲之前,我不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可惡,那隻銀鐲對她而言,真的有如此地重要嗎?」
莫非……那是情人贈予她的訂情之物?
想到這裡,彷彿有千萬根細針直往心窩刺去一般,卡爾覺得心中有一股疼痛蔓延開來。他痛恨這股異樣的感覺,硬是逼自己排除掉這種可能性。
美麗出塵的方雪茉雖讓他感到又愛又恨,但無可諱言的,她卻也是自發覺母親淫亂以來,第一個讓他心生憐愛的女人。幾乎是在一見到她秀麗可人的容顏時,他就衍生出一股極想擁有她的渴望;他想得到她,即使她心中的有了別人,他也不容許她拒絕。
端起女僕剛送進來的威士忌,凝望杯中半滿的琥珀色液體,卡爾回想起方雪茉為了尋找鐲子而露出的焦急神色,眼神不禁黯淡下來。他捏緊手中的玻璃酒杯,努力克制自己的壞脾氣。「該死!我為何會那樣在意一隻鐲子的存在?」
緊閉的日光室大門被人徐徐推開。
跟著而來的是一陣裙擺與地面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卡爾怒眉一挑。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未經允許便隨意闖入日光室?
「好嚇人的表情!大人。」熟悉的軟語和一抹濃郁的香水味隨著喬妮·亞斯的到來而瀰漫在日光室的每一角落。
卡爾唇邊掛著一抹淡然諷刺的笑。是了,也就只有她——專門為他解決生理需要的喬妮敢如此地膽大妄為,公然挑戰他顯露於外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是太縱容喬妮了,恃寵而驕的她儼然以「穆夏裡」的女主人自居,橫行於莊園中;換成是純真、毫不故作的方雪茉,即使是再受寵愛,應該也不會……
該死!他怎麼又想起她來了?
「卡爾大人,是哪個不知好歹的賤民給您氣受了?」喬妮嬌聲問道。
一聽說卡爾帶著滿怒氣回來,一個人關在日光室中喝悶酒,她就急忙喚來女僕為她裝扮出最冶艷的一面,打算前來安撫卡爾。
她深深的相信,只有卡爾大眾最為寵愛的她才平息得了卡爾滿腔的怒火,而假以時日,她更將成為蘭奧·羅齊格亞侯爵夫人——她一直都這麼相信著。
「卡爾大人,讓喬妮來為您消消火吧。」喬妮伸出一雙粉嫩賽雪的小手,整個人自身後貼上卡爾壯碩寬厚的背脊,輕輕替他按摩著臂膀處,極為挑逗地在他耳邊低喃道:「大人……」
卡爾面露嫌惡,用力扯下喬妮似水蛇般纏人的柔荑,語調冰冷地說:「走開!我現在沒那種心情,別來煩我!」
說完,他又仰頭喝了酒,努力地想把方雪茉嬌小無助的身影給趕出腦海。
開玩笑,她可是倫敦社交界中最美麗一朵香花,豈能忍受這般遭人冷落的待遇?喬妮一臉不甘,不死心地又往卡爾膝上一坐,細柔雪白的小手緩緩爬上了卡爾胸前,輕輕解開那排紋飾著蘭粵·羅齊格亞族徽的金質紐扣,露出他健壯的古銅色胸膛。
她吸吮輕嚙著卡爾的胸膛,嬌聲呢喃:「卡爾大人……你不疼愛喬妮呢?」
她就不相信卡爾真能好也的挑逗無動於衷。
偏偏卡爾生乎最討厭不識趣的女人,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使勁推開坐在膝上的她,口吻更為冷凝地說著:「滾出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
喬妮跌坐於地毯上,只覺得顏面盡失,她逸出一聲嗚咽,羞憤地起身離去。
心中狂熾的怒火在喬妮一番「好意」的逗弄下燒得更加旺盛,卡爾迫切發地想得到方雪茉,但……
不行的!我不能走!在還沒找到銀鐲之前,我不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該死!」卡爾用力將酒杯擲至牆角,清脆的玻璃破裂聲響遍整個日光室,金黃色的液體隨即滲染上長毛地毯,他神情陰晴不定地凝望著那塊污漬,恨恨地說:「可惡的小女人,我不管你了!敢不服從我的人,就讓她死在荒郊野地裡好了!」
☆☆☆ ☆☆☆ ☆☆☆
低著頭、半叭在濕濘的草地上,方雪茉雙手沾滿了污泥,依舊不死心地在河岸邊搜尋著「茉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