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無所謂了。」卡爾接過繩索,把她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高舉過頭,牢牢地綁住她,「與其讓你被安東奪走,我倒情願越你憎恨。」說完,他分開她雙腿,將她整個人呈玩大字形緊緊地捆綁在床上。
方雪茉無視粗糙的繩索會磨破她細嫩的肌膚,奮力掙扎著,「我不懂你在胡說些什麼,快放開我!」從未受過這種屈辱的她像個孩子般哭鬧不休,「不要綁我,放了我……」
「我會的,不過要等我送走了安東才行,你別哭呵。」「不要,我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乖乖等我。」卡爾俯身吻幹了她的淚水,一咬牙,狠心地將她丟下,轉身就走。
望著被局限在床上、哭得梨花帶淚的小可憐,又回過頭看著已經消失在門外的主人,威爾憂心忡忡地追上卡爾,「爵爺,您這麼對待潔絲敏小姐會不會太——」
卡爾極不悅地橫了他一眼,「住口!誰要你多嘴來著?」
這下威爾縱使覺得不妥,也只能無奈地應了聲,「是,爵爺。」
☆☆☆ ☆☆☆ ☆☆☆
走進日光室,卡爾一眼就瞧見手執酒杯的安東正倚立在落地窗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卡爾在一張暗紅色的沙發椅上坐下,半帶嘲弄地開口,「安東,你不想回去的理由就是為了要站在窗邊欣賞我別館裡的風景嗎?」
安東看向他,笑容頗僵硬,「我己經回去過一趟了,這次過來是有點小事想請你幫忙。」
卡爾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這個時候,他很需要藉助酒精的力量來平息他一顆躁亂而不安的心。「呢?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問題可以讓你倍覺困擾。」最好是別和潔絲敏牽扯比關係,不然的話……
可惡!他覺得痛苦極了,朋友與情人之間,他到底該如何抉擇呢?
「你就別挨我了,事情的經過是……咦?」骨碌碌的賊眼驀然一轉,安東突然發現到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他自窗邊折回桌前,一臉的戲謔,「你的女人呢?為什麼不見你把她帶在身旁?是不是被你給偷偷藏了起來啊?」
卡爾怒眉一挑,口氣極為火爆,「你想找她做什麼?」
安東微微一愣,「卡爾,你今天是怎麼了?沒看見你恨不手能時時刻刻綁在腰上的小女人,我當然是會覺得奇怪啦,這樣問又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我……」他放下酒杯,不知該如何向安東開口。
他這模樣讓安東更納悶了,「卡爾,你到底是怎麼了?」
「還不都是那個磨人精……安東!」卡爾驀然捉住他,激動到連桌上的酒杯也倒了,「你老實告訴我,潔絲敏和你是什麼關係?」再不弄個清楚,他肯定會發瘋的!
「我和她?」安東忍俊不禁,「卡爾,你這是在懷疑我們囉!」
卡爾放開他,一雙怒眉微蹙著,「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
「原來你今天之所以會如此反常的原因是在於她呀。
哎,不管小美人和你說了些什麼,我在這裡要很鄭重地告訴你,我和她就連最基木的朋友關係也沒有!昨夜若不是因為你帶著她出席辛吉爾·亞艾羅理的晚宴,我想我也不至於會認識她。」言下之意,他與方雪茉根本就形同陌路,卡爾是白操心了。
「那她所說的鐲子又該如何解釋?」他最耿耿於懷的就是這件事了。
安東翻個白眼,「我問你,卡爾,你哪只眼睛曾看過我送禮物給女人?」愛情這玩意兒實在可怕,它居然可以搞得一個人性情大變,就連平時狡黠如狐狸的卡爾也認栽了。他發誓,他絕對不要與這鬼東西沾上半點邊。
「她的銀鐲真的不是你送的?」難不成是他善妒多疑,誤會了她不成?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將她捆綁在床上豈不就罪該萬死了?
你要是敢這麼做的話,我會恨你的!
卡爾心一凜,他怎麼會如此糊塗?
「該死!」他懊悔地低咒了聲。轉身便想離去。
「唉!等等,」安東喚住他,「卡爾,我和你之間的事都還未解決,你就想上哪兒去?」
卡爾頭也不回,「我會幫你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得先回去解開捆綁著她的繩索。天啊!他真的後悔極了,不曉得潔絲敏會如此怨恨他?
「我要你幫忙的事情很簡單,」安東拉住他,不讓卡爾如願離開,「你只要把那只從我店裡了取走的銀鐲子還給我就行了。」
都怪他那個只會壞事的笨蛋小徒兒韋斯,若不是他擅作主張,將原本預定要鑲嵌上銀鐲的月長石,換成了具有分割時空隔界之功能的「穿界石」,他根本就毋需跑到「蒙拿別館」來找卡爾「談判」,更不會發生方雪茉誤闖十九世紀的烏龍事件了。
笨蛋韋斯!
「要我把銀鐲子還給你?」卡爾隱約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為什麼?」
「呃,」安東一時語塞,語氣顯得有些支吾不定,「反正你還我就是了。」
「是嗎?假使我不還呢?」
「拜託!卡爾,」其實只要安東願意,他大可運用異能自卡爾懷中取回銀鐲,但他實在無法對自己的好友這麼做。
它對我很重要。」
卡爾一個挑眉,「喔?重要到什麼程度呢?」
「它……它……」安東胡亂找了個借口搪塞,「是個劣等品!對!就是因為它是個劣等品,所以為了顧及我店裡的名譽,我必須收回它。」
卡爾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的鬼話,「胡言亂語,你要是再不向我坦白,小心我連個渣滓都不給你。」
「我……」安東心一跳,冷汗直流,「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他該不會不小心露出什麼破綻被卡爾發現了吧?
卡爾倒也不勉強他,「既然你聽不懂我的意思,那好,我今天就以這裡為止,至於我手邊的鐲子,就等你什麼事情都想起來了以後,再來跟我索討好了。威爾,伯爵大人要回了,幫我送客。」
明知道卡爾在唱戲,一旁等候吩咐的威爾仍是很盡職地應了一聲,「是。伯爵大人,您這邊請。」
「夠了,」若非擁有一顆強壯的心臟,也許他就會被這對狼狽為奸的主僕給活活氣死了。安東一臉沒轍,明白這個秘密是守不住了。「認識你這麼久,卡爾,我始終堅信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答應我,你會幫我保守秘密。」
卡爾一個頷首,「當然。威爾,先下去吧。」
「是,爵爺。」威爾從命退下。
一室沉默。
卡爾開口表示:「現在己經沒有什麼外人在了,有什麼話你大可直說,不必再遮掩了。」
安東深吸一口氣,「其實我就是『衛恆』。」
卡爾不發一語,鎮定的模樣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驚駭。
「你不覺得驚訝嗎?」安東詫然。
「不!」卡爾搖頭,雖然不願承認,但他早就信了方雪茉所說的一切,當然還包括她來自止十世紀的驚人內幕。「和潔絲敏共處了一段時間,我很清楚她的性子,她並不是那種會胡亂造謠生事的女人。再者,你與潔絲敏都是突然闖進了我的生活圈裡,你們的來歷、身世全都是謎,任憑我怎麼查證也會是枉然,我沒理由不相信她,只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可以活到潔絲敏所描述的那個世界?衛恆。」
「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叫我安東。」安東沉默了幾秒,一咬牙,索性將一切內情全盤托出,「我之所以可以活那麼久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是人類,若是用人類的標準來界定我們,那我大概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妖精』吧。」
「妖精?」卜爾以為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只能在童話書上才找得到,想不到他居然會在一條極為普通的街道上救了一名妖精,而且還和他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如此奇妙的遭遇若是能大肆炫耀給那群死黨們知道的話,真不曉得他們會有多麼震驚。
尤其是漢米敦·辛吉爾·亞艾羅理那個臭傢伙,那小子最不相信什麼神鬼之說,要是叫安東到他面前去露個一手……卡爾光是用想像的就覺得十分刺激,天賦異稟的安東一定可以嚇掉漢米敦臉上那張死氣沉沉的撲克面具。
安東一眼就看穿卡爾心中所打的鬼主意,「想都別想,你答應要替我保密的。」
「連我的死黨們都不能提嗎?」他抱著一絲希望問。
「很抱歉!我有我的難處,希望你能夠諒解。」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會考慮把事情始末全交代清楚,但目前還不是時候,卡爾再怎麼興致勃勃也是白費了。
「既然你有難言之隱就算了。」卡爾也不好勉強他,「不過你總該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非得把銀鐲給要回去?」這點是最令他感到疑惑的地方。
「還不都是要怪我那個笨徒兒……」安東將事情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