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不說話?」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撇開眼不看她。
「我是不是喜歡你了?」她語出驚人地問。
「這該問你自己啊。」雷煜差點被她問出心臟病。早該知道跟她講話得有強有力的、心臟才行。
「一定是的。」貝安安肯定地點點頭。「上次看你和別的女人跳舞,我就覺得怪怪的,心裡亂不舒服的。這次又聽說你和女人吃飯,我也覺得很難受,不止這樣,我變得很喜歡看你,有時都看得入神。諸如此類的反應,是不是代表我愛上你了?」
正常來說應該是吧,可是……雷煜可不敢這麼回答,雖然聽到她這麼說,他其實是很高興的。
「一定是因為你沒有安全感,怕別的女人搶走我,就會不再照顧你了,所以你才會有這種反應。這不是愛,一定是佔有慾在作祟,你其實並不愛我的。」
「這番話你自己信嗎?」貝安安自己並不相信,不過看來雷煜並不打算正視她這番告白。「算了,就當我沒說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她坐起身離他遠一點。
「安安……」雷煜伸出乎想拉回她,手伸出一半又縮了回去。
「我是沒資格喜歡任何人的,對不對?」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自憐,只是淡淡的落寞。「即使想要愛人,我也不知道該愛男人還是女人,何況肚子中又多了這塊肉。」
「安安,不是這樣的。」雷煜心疼地打斷她。「我……並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只是不愛我而已。」
「我……」他真不愛她嗎?他不知道。但他很確定,他是十分喜愛她的。
「好了,別理我胡言亂語。」話說出來,心情倒是愉快多了。「看你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才是胡說。」他才不會嚇傻呢。
「不過以一個女性的觀點來說,你可不算一個特別理想的對象,我的告白說的太快了。」貝安安笑了起來。
「為什麼不是?」他驚愕地瞪著她。
「呃,」貝安安一本正經地說:「我只能說你太難以理解了,經常板著一張臉,腦中不知想些什麼,光是猜測你的心意就很累人。」
「我哪有?」他自己可不覺得,最起碼在她面前他一向表情十足。
「而且,你女朋友太多了,也可以說是善變。」貝安安繼續攻詰道。「當朋友是很好啦,不過當男朋友就太危險了點,一定有很多情敵環伺在側。」
「我才不善變。」雷煜哇哇抗議。「只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人,所以才一個換過一個,這些算不得數的。」
「這就是問題啦。這樣一個換一個,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會找到你合適的人選。依我看,你根本就不想找到那個人嘛,只想輕輕鬆鬆玩下去。」
「你吃醋嗎?」雷煜咧咧嘴。
「自大狂。」貝安安賞他一下。一會兒後,她才輕聲說道:「不要介意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知道的,我一向有話就說,不說就會很難受。不過,我說那些話並沒有要你回應的意思,我知道我也不是那個適合你的人,所以你聽過就算了,不必理會。」
「安安……」
雷煜正待說些什麼來寬慰她,門鈴卻響了起來。
「好奇怪,這時候居然有客人?」貝安安定去開門,邊回頭問雷煜。「是跟你約好的嗎?」
「我沒有約客人。」雷煜也納悶著來人是誰。
貝安安一把拉開門,鐵門外站著一個女孩,一張陌生的臉孔,面上有著強硬的決心。
「你……」找誰?
貝安安話沒問完,那女孩已搶先開口。
「安安,開門。」
簡短的句子讓門內兩人同時一驚。又是一個熟人,偏偏他們兩人沒人識得。
雷煜開口替貝安安問出她不能問的。「你是誰?」
「我是誰?」貝心心不悅地看著他,「我是你所誘拐的無知少女的姊姊。」
原來是姊姊呀!貝安安認命地開門讓她進來。
「姊姊,你怎麼會找到這來?」
「我不勤奮點找,你會告訴我們你在哪嗎?」貝心心不悅道。「不過要不是連凱斯幫了點小忙,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跟人家同居。」她瞪了雷煜一眼。
「是他?!」該死的傢伙!貝安安暗自詛咒著。
「跟我回家去。」貝心心命令著。
「我不想。」貝安安理不直、氣不壯地拒絕。「我和煜生活得很好,我不要回去。」
「你是不想和這傢伙分開是吧?」貝心心幾近嫌惡地瞪雷煜。「那沒有關係,你先跟我回家,等他來提親之後,你再明媒正娶的嫁過來。雖然他們家比我們是差了些,不過既然是你喜歡,爸爸也不會太刁難。」
「我差了些?」雷煜忍不住插嘴。「哪兒差了?」
「煜。」貝安安安慰地握握他的手,「別生氣,姊姊不是那個意思的。」雖然她也不知道貝心心是什麼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貝心心直言無諱。「不過這不單單針對你。任何男人在我爸眼中,都配不上他的寶貝女兒,你也是一樣。」
「姊。」貝安安叫得毫不扭捏。「請你和爸爸說,就說我在這兒過得很好,請他原諒我。」
「不行。我還沒跟爸說你跟男人同居,萬一讓爸知道了,他不氣得抓狂才怪。」貝心心有時真覺得會被這執迷不悟的妹妹氣死。
「還有你!」她轉向雷煜噴火。「你算是什麼男人?什麼便宜都要占,半點責任也不肯負,把我們安安吃乾抹淨了,還吐不出一句承諾。這算什麼?」
「這話你確定該對我說嗎?」雷煜可下會呆呆任人攻詰。「將安安吃乾抹淨的人可不止我一個,你怎麼不去對連凱斯說?何況安安都不說話了,你又何必代人出頭?」
「你……」貝心心一時語塞。
貝安安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她悄悄放開了握住雷煜的手,離開他的身旁,
「安安!」貝心心決定不理會那可惡的臭男人。「你聽到他說的話了,他壓根就不想跟你有結果的,這種男人你還會繼續跟著他嗎?」
「他-向待我很好的。」貝安安低聲說著。
「以前你也說過連凱斯待你很好。」既然雷煜早已知道連凱斯的存在,貝心心也不再有所顫忌。「結果是怎麼個好法?除了你之外,他也待別的女人好,根本是雨露均沾嘛,害得你為他傷心自殺。而現在這個雷煜,和連凱斯根本就是同類人,你還要繼續傻下去嗎?」
「他們是不一樣的。」貝安安替雷煜辯解道。「在我走投無路時,是煜救了我,沒有他的話,我根本就不知河去何從。」
「而你就用身體去感激他嗎?」她鄙視雷煜道。「如果他真是好人,就應該拒絕你才對。而如果他接受你,那就該給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名分。」
「我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怎能這樣要求他?」貝安安自嘲著。「我對煜沒有任何期望,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就很開心了。」
「安安……」雷煜被她搞糊塗了。這番話她是說給誰聽?是她姊姊?還是他?
「和-個使你如此自卑的人在-起,你真的會快樂嗎?」貝心心可不相信。「在他面前,你永遠矮一截,只因為你曾有過不光榮的過去,你永遠對他卑躬曲膝的,這種日子有什麼好?」
「你夠了吧?」雷煜插嘴道。看貝安安的瞼色越發灰暗,似乎有所動搖,他可忍不住了。「人家都是勸合不勸離,怎麼你是反其道而行?拆散我們對你並沒有好處。」
「但我確信對安安好處極大。」貝心心堅持道。「何況,你們根本就沒真正『合」在一起,你不是嫌棄我們安安之前有過別的男人嗎?」
「我沒有這樣說過。」雷煜矢口否認。
「但你的確介意連凱斯的存在吧?」貝心心毫不放鬆。
「哪個正常男人不會介意?」雷煜衝口接道。「不過我不會因此怪安安,那不是她的錯。」
「說得真好聽。」貝心心諷刺地笑了。「那你為什麼不肯和安安結婚?」
「姊姊,」貝安安靜靜地打斷她。「我真的落魄到必須由你出面逼婚,我才能嫁得出去的地步嗎?為我留一點尊嚴好嗎?姊姊。」
「好吧。」貝心心妥協道。「你的事我暫且不管,不過得跟我回家。」
「為何一定要把安安帶走?」雷煜不滿道。這女人一來就像只瘋狗似亂咬人,他才不會把貝安安交出去呢。
雷煜似乎忘了,先前他還曾希望貝安安能搬出去,好還他一個清靜的生活。
「我不跟你說話。」貝心心把貝安安拖到門邊,用眼神瞪著雷煜,示意他不可靠近。
當然雷煜是不甩她的,但貝安安的示意他就不得不理,所以只好待在原地看她們倆竊竊私語。
「安安,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不過前提是你得跟我回家。」
「你這麼堅持我得回家,一定有個好理由吧?」貝安安謹慎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