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凱斯自藏身處走了出來。
看著他們兩人親親熱熱的模樣,他心中有說不出的痛,這一切都是他親手放棄的,為什麼……為什麼現在他卻如此後悔呢?這完全沒道理啊!
他原本以為貝安安是騙他的,她不可能不愛他的,她曾說過她要愛他一輩子的,沒想到女人心會變得這麼快。
當然,連凱斯不可能知道,貝安安的確是愛了他一輩子,而她的「一輩子」已然用盡。
連凱斯一向不是那種會在一旁祝福別人的人,同樣的,他也沒那雅量去成全貝安安和雷煜。他不要的女人,也不會讓別人撿去用,他們兩人要雙宿雙棲是別想了。
只要一想到貝安安那只肯讓他一人碰觸的冰肌玉膚,現在已為別的男人所污染。他就有止不住的惱恨,
就讓他做做好事,通知貝家的人貝安安的消息好了。連凱斯露出詭譎的笑意。等貝家的人接回了貝安安,看他們還怎麼同床共枕?
依貝家老父疼愛女兒的那股勁,只要知道他的寶貝女兒被人睡過了,怕不殺了那男人才怪。雖然第一個睡過貝安安的人是他,不過他只能算過去式,而雷煜才是現在進行式。
讓雷煜去倒楣好了。連凱斯一想到雷煜將被逼結婚,忍不住一陣快意。
第七章
「雷煜,我有些麻煩。」
一臉困擾的,貝安安找上了雷煜。
「又怎麼了?」雷煜自電腦螢幕前回過頭來,無奈地問道。
自「他」變成女人後,麻煩事多得數不清,雷煜已經見怪不怪,現在是處變不驚了。不過,他畢竟仍無法置之不理,感覺上他已經成了貝安安的保護者,為她做臣間事似乎也理所當然。
「我……」即使跟雷煜熟得很,說這些話還是很丟臉,卻又不得不說。「我這個月沒來耶。」
雷煜蹙起眉頭。這句話怎麼如此熟悉?「月租費沒來?」
「要死了!誰有空跟你扯這些?」貝安安跺跺腳,翻了翻白眼。「我上個月也沒來。」
「你要說什麼?」雷煜是更迷惑了。唉!聽貝安安說話是得專心的,他只好放下手邊的工作。
「我那個一直沒來啦!」貝安安脹紅著臉說道。
「那個?!」雷煜直覺便聯想到……「月經嗎?」他也渾身不自在了。
「對啦。」貝安安哀怨地看著他。「怎麼辦?我好像不太正常。」
「這我怎麼知道?」雷煜離開椅子,遠離她一些。「我又不是女人。」
「我也不是呀。」貝安安回嘴道。「我也沒當過女人啊!」
「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問題?」雷煜可不相信粗線條的她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今天……」貝安安想起今天和她老媽的談話,又是一陣尷尬。「我和媽媽聊天的時候,她說女人月經來時都很痛,要我現在就要注重保養,」她嘟起小嘴,「我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
雷煜忍住笑。「就這件事啟發了你?」
「嗯。」她點點頭。「我現在好歹也算是女人,而且也算年輕吧,怎麼……怎麼都沒有來呢?」
雷煜頭也開始痛了。
「也許……你只是遲了一些?」他支吾道。
「遲了一個多月?」貝安安沒好氣地問道。
依雷煜有限的生理知識推斷,這的確有點不正常。
「那……去醫院檢查好了。」
「可是……」貝安安遲疑一下,冒出一句話:「醫生會不會看出我是男的?」
雷煜仰天長歎。「即使是我,也看不出你是男的。」至少就外表而言,她絕對是個十足的女人,而且絕對傲視群倫、出類拔萃。
「但……內在是男的。」她自己也知道這是莫名的擔憂,但她就是忍下住。她忘了醫生又不是靈媒。
「沒有哪個醫生看得出病人的靈魂的。」
「說得也是。」貝安安點點頭。「你陪我去,好不好?」
看出她的害怕,雷煜慨然允諾。「那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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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一看見貝安安出了診療室,雷煜馬上迎了上去。
「雷煜。」她抬頭喚了他一聲,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臉的懊喪。
「怎麼啦?」他關心地在她旁邊坐下,殷殷詢問著。在一旁的病人眼中,他就像個慇勤的丈夫一樣,讓人稱羨貝安安的好運。
「我完了,煜。」貝安安抬眼看著他,眼中求援的訊息閃現。「我真的完了!」
「到底怎麼了?」她叫他單名,問題可能滿嚴重的,雷煜也急起來了。到婦產科醫院來已經讓他很不自在了,她還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真教人著急。
「我懷孕了!」貝安安哭喪著臉道。
「你懷孕了?!」雷煜傻眼,怔在當場。太過震驚了,他也跌坐在她身旁。「不會吧?」
「我也希望不會。」貝安安扯住他的手。「煜,我該怎麼辦?」
難怪她的月經一直沒來,因為她早巳懷孕三個月,當然不會有月經。
「孩子是誰的?」他銳利的眼光直盯住她的肚皮。不知怎地,想到她的腹裡正孕育著別的男人的小孩,他心中的不快漸漸升起。
「我怎麼知道?」貝安安茫然無措地答道。「我只接觸過你一個男人,但孩子不可能是你的啊。」
「當然不是我的。」他訕訕道。「我可沒碰過你,」
「怎麼辦哪?」她的聲調已有哭音。「我不要懷孕,不要生小孩。我不要生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煜,我不要這樣。」
「好了,別哭。」他將她摟入懷中,輕撫著背部安慰著,「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好了。」
「能有什麼方法好想?」貝安安自他懷中抬起頭來,眸中淚光盈盈。
可惡!變成女人後,淚腺也發達許多,眼淚動不動就掉下來,真沒面子!
「先回去再說吧。」看她淚濕眉睫,看來無限嬌美動人,雷煜心中一動,不自禁地心疼起來。不管什麼原因,他都見不得她難受。
「煜,我真的不要生孩子。」貝安安哀叫著。「才剛學習如何當個女人,現在又要當媽媽,我死也不要。」
「你是死過一次啦。」雷煜不頂認真地提醒道。
「人家連孩子的爸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生孩子?」
她的聲音實在大了些,雷煜頭皮發麻地注意到候診室內其他人的眼光似乎都集中到他們身上,帶著刺探和些許不屑,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而貝安安大概是女人當久了吧,連「人家」這種詞都運用的如此自然,自己也不覺得有任何突兀之處,「他」真的成了女人了!
「不管怎樣,先回去再說。」
攬著貝安安,雷煜在眾人目光雲集之下,匆匆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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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掉孩子?」貝安安反射性地撫住肚於。「真的要這樣嗎?」
「你不是嚷著不要生孩子嗎?」雷煜耐著性子說道。「如果真不想生,當然只有打掉他了。」
「可……可是……」
「這是最好的方法了,打掉孩子就一了百了。」
「那我就成兇手了。」貝安安抗拒著。「我沒想過要成為殺嬰兇手啊。」
「你以為我愛啊?」雷煜沒好氣道。「最無辜的是我耶!平白無故就得收留你,還得替你收拾善後,現在你還認為我犯謀殺罪,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你嫌我煩了是吧?」貝安安受傷地遠離他數步。「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的確是。」雷煜有股狠狠搖晃她的衝動。「我何必為不相干的人大傷腦筋?」
的確是她失言了,貝安安自知理虧。「對不起。」
「算你識相,不跟你計較。」他撇撇嘴。「既不打胎,又不想生孩子,你到底想怎樣?」
「我考慮一下嘛。」
「再想下去,到時就算要墮眙也來不及了。」
「別催我。」貝安安蹙緊眉頭。「就是拿不定主意才得仔細想想啊。」
「你要是真生下孩子,豈不是很荒謬嗎?」雷煜愈來愈搞不懂這個曾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既沒有父親,你也算不得孩子真正的母親,將來孩子要如何自處?」
「如果……如果……孩子有父親呢?」
「你想起那個男人了?」雷煜睜大了眼。
「怎麼可能?」貝安安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孩子找個爸爸呀。」
雷煜有很不好的預感。
「反正我當女人是當定了,那為人母大概也是必經過程,逃不了的。既然如此,乾脆就找個老公嫁算了。」貝安安是愈說愈高興。
而雷煜聽得是臉色發青。
「你……該不會想找我嫁吧?」
「你怎麼好像如臨大敵似的?」貝安安不贊同地看著他。「你想想,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是。」他實在很不想承認。
「那不就結了。」貝安安露出愉快笑臉。「你再也找不到可以如此瞭解你的人,而且可以跟你相處的那麼好,幾乎沒有磨擦,這不是很完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