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姜臣宇挑挑眉,自以為是地解釋道:「也難怪,家駒是雷煜最好的朋友,他當然會介紹給你認識嘍。不過你知道家駒他……」
「死了。」她平淡地接道。最近對於這件事,她是愈來愈處之泰然了,有時甚至有種不千己事的錯覺,覺得死的是別人,而自己還好好地活著。
「是啊。」姜臣宇臉色黯淡下來。「大夥兒都為這事兒難過不已,尤其是雷煜。他和家駒的交情最深厚,兩人又是一起長大的,他為這事消沉了好一陣子呢。」
「我怎麼不覺得?」貝安安咕噥道。連「他」的葬禮都還要工作的人,會為「他」的死難過嗎?「這一陣子他的生活作息一切都如常,並沒有什麼改變,哪有消沉哪?」
「你真這麼想嗎?」姜臣宇好奇地探索她略帶憤慨的表情。「雷煜是個有責任感的人,再怎麼樣,該做的事情他還是會做好。不過他的心情怎麼樣,明眼人是一看便知的,你跟他在一起不會不懂吧?」
她的確是粗心得不曾留意,不過那也怪不得她吧。要應付自己的事就夠她忙了,哪還有心去留意別人?不過雷煜真是這樣嗎?貝安安心裡慚愧起來。她該是最瞭解他的人,方纔還這樣對待他,她真是下應該。
「你懂得我說的話了?」姜臣宇問道。見她點頭,他才繼續說道:「幸好有你在,雷煜明顯的是好多了,這一定都是你的功勞。」
那是當然的嘍。她人都回來了,雷煜怎麼還會難過?
「還好啦。」她只能這麼說。
「你和雷煜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他好奇地悶。「你們太會保密了吧?今天以前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存在呢。雷煜一定很寶貝你。」
「沒這回事。」貝安安臉紅地否認。
「別不好意思嘛!雷煜會把你介縉給我認識,那就表示很在乎你,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你倒是很熱心的要把我和他湊在一起嘛。」貝安安略帶埋怨地瞪著他。她一直不知道臣宇原來是這種自以為是,不聽別人話的人。
「你們是很相配的一對嘛。」姜臣宇微笑道。
到了一樓淑女服飾部,姜臣宇領著貝安安進去。這兒她不是沒來過,以前她也曾陪女友來過,只不過這次角色互換,她成了進試衣間的人。
「這兒的衣服都是我精心設計的。」姜臣宇驕傲的介紹。「你可以任意挑選,包君滿意。」
「可是你這兒的衣服不是很貴嗎?」她故意問道,期盼他會有所表示。
姜臣宇看看她身上的香奈兒,搖搖頭道:「這你不用擔心。」都穿了那一身衣服了,還擔心付不起嗎?「我會跟雷煜算清楚的,反正他有的是錢。」
「老是花他的錢,我會不好意思的。」臣宇這吝嗇鬼,連衣服也不肯送她,太小器了。
「但你如果花我的錢,恐怕雷煜會更生氣的。」看透她的伎倆,姜臣宇笑著推托。
「小器鬼!」貝安安喃喃抱怨著。
姜臣宇笑著搖搖頭。這女孩很有趣呢,而且不知為何,他一見了她,感覺便十分親切,絲毫沒有生分戚。而這女孩也怪,一見面就直呼他的名宇,彷彿早就認識他一樣。這一切,大概只能歸功於雷煜吧,一定是他告訴這個叫安安的女孩。
不知道他就這麼帶她出來,雷煜的反應是什麼?此刻他一定在辦公室裡生悶氣吧。不能欣賞到他怒氣騰騰的表情,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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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要見你們總裁。」
貝心心直蘭入長宏集團所屬的辦公大樓,來到頂樓總裁辦公室,對著坐在外面的接待秘書說道。
「貝小姐!」秘書誠惶誠恐地站起身來迎上前去。「你要見總裁嗎?不過你……」她極為客氣地說:「總裁說過任何見他的人都得先預約才行……」
「你是說我不能見他?」貝心心沉下臉。
「不是的……」秘書極伯得罪她。這貝心心雄厚的財力和家世不是普通人能想像的,她得罪不起啊。
「那我就進去了。」貝心心不理會她就逕自打開門。反正她只是跟秘書打個招呼而已,並沒打算經過她同意。
「貝小姐……」秘書只能望門興歎。
這貝家兩位小姐都是一樣,她這位把關訪客的秘書根本形同虛設。貝家二小姐貝安安還好,至少她每次都是笑臉迎人,待人親切而有禮。但貝家大小姐就不同了,常年幫忙打理家業的成果,養成她女強人般的倨傲,令人望而生畏。
現在她又讓人闖進去了,不知道總裁會不會責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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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開門聲,連凱斯不悅地拾起頭來。敢不敲門進他辦公室的人不多,難道又是……
「是你!?」他驚訝道。
「是我。」貝心心直接走到他桌前。「很訝異我為什麼來找你,是不是?」
「的確是有些迷惑。」他往後靠在旋轉皮椅背上。「有事嗎?」
「你知道安安她出事了嗎?」
「哦?」連凱斯心一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她怎麼了?好一陣子不見她了。」
「她死了!」貝心心冷不防說道。
「什麼!?」連凱斯臉上冷靜的面具剝落,忍不住直起身來。「你不是說真的吧?」
「總算你還肯關心她。」她冷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安安是死是活呢!」
「你是來說這些無聊話的嗎?」他沉下臉來。「如果是的話,玩笑已經開夠了,你可以走了。」
「如果這是開玩笑的就好了。」貝心心倏地瞪向他。「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嗎?」
「安安到底怎麼了?」連凱靳煩躁地問,打啞謎一向不合他的胃口。
「安安自殺了!」連凱斯一驚,忍不住站了起來。難怪他回國一陣子子,也不見貝安安上門來,原來……原來她……自殺了。
「你到底是怎麼害她的,居然會讓活潑可人的她想要死?」貝心心忍不注激動起來。「你怎麼忍心?」
「我……」連凱斯無言以對。
他是對她說了些殘酷的話,可是對其他女人他也是如此啊,別人承受的住,為何她卻不行?不,是他錯了,一開始就不該招惹這種青澀的良家「處女」,現在黏上手甩也甩不掉。
若不是貝安安吵著要結婚,他是不會說出那些殘忍的話的,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的。既是如此,那他也不必內疚。是的,應當是如此……
「她還好嗎?」
「吞了安眠藥又跳樓,你說好不好?」貝心心怒道。「這一切該歸功於你吧?」
「是又如何?」連凱斯強將罪惡感撇去。「是她自己來招惹我的,我並沒去強迫她,如果你是要來算帳的,我勸你現在可以走了。」
「這就是你的反應!?」貝心心不可思議道。「一個女孩為你自殺,而你的反應就是這樣!?」
「我還能怎樣?」他無謂地聳肩。「發生過的事我無法讓它不發生。」
「但你至少可以做些補救。」貝心心鄙視地說。「你一點也不想去看看安安嗎?」
「這就是你要我做的?」
「當然不止如此。」人都不見了還看什麼?
「你要我怎麼做?」道義上他是有些責任,不過太過分的要求他還是不能接受。
「你跟我談判嗎?」貝心心簡直不敢置信,貝安安愛上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你不知道安安昏迷了許久,甚至一度生命垂危,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救了回來,而你只是一心想解決麻煩!」
「如果她不是我的麻煩,她又怎會想死?」連凱斯無情地指出。「如果能得到我的鍾愛,你以為她捨得死?」
「你!」貝心心氣結,他的話雖無情,卻令人無法反駁。
「我會去看她。」連凱斯承諾道。「如果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那你可以走了。」
「不必了。」出乎意料的,貝心心拒絕了。「原本我指望你會知道安安的去處,或者安安會來找你,不過現在我知道你不值得人依賴。看你這樣,也知道安安沒來,要經由你找到安安,那是癡人說夢了。」
「她不見了嗎?」連凱斯蹙眉問道。
「現在關心不嫌遲嗎?」她譏道。「安安應該不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
被她一陣搶白,連凱斯也無話可說,畢竟是他理虧在前,只能目送她揚長而去。而貝安安,究竟上哪去了?
第五章
「雷煜,我有個提議你要不要聽?」
回家的路上,在姜臣宇店中兩人莫名的齟齬已然過去,貝安安甚至已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對雷煜發火,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什麼提議?」雷煜遲疑起來,如果可以,他還是不聽的好。
「不用這麼擔心嘛,我又不會害你。」
「我倒不怎麼確定。」他自嘲道。「是什麼樣的提議?」他提心吊膽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