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得先按緊他,以防他跳起來痛打他一頓,他放朝歌的臉要是有一點點的破損,那得要破碎多少顆女人心來補?
偶像的職業道德,他背的可是滾瓜爛熟。
「別碰我。看來你的嘴出了問題閉不上,那麼,說清楚!」她還要這麼安安靜靜的睡多久?藍海洋冷而客氣的語調,嚇退了放朝歌的手。
「這事也不能怪我,我怎麼會知道那些……」報上的事……還是晚點說好了,放朝歌把手上的報紙卷的死緊。
「身為我旗下的唯一藝人,有件事,我想你最好也撥個空,先知道一下比較好。」藍海洋特別客氣的打斷放朝歌的話。
「哪件事?」客氣的口氣就夠糟糕了,再加上冷?放朝歌突然覺得,成人紙尿褲的廣告,沒有這麼恐怖了。
「好自在找你當代言人。」
「好自在?」那是什麼東西?「是吃、喝、玩、樂哪一項?」放朝歌想半天,卻想不出什麼東西好自在。
「衛生棉。」她已經睡超過二十小時,連翻身都沒有,除了她的胸口還有細微的規律起伏外,他看不出她有生命的跡象,而放朝歌跟醫生卻斷言她沒有問題?「給你十分鐘說清楚,她是怎麼回事,否則你將會是曠古絕今,代言衛生棉的唯一天王。」
放朝歌一聽清楚好自在是什麼東西,嚇得手裡的報紙都掉了。
衛生棉?替那迷你尿布代言?是要他穿一遍?還是要他替女主角穿一遍?
「朝歡的心臟有點兒問題,重點呢,就是她有病。」放朝歌三兩下就把重點講不清楚、說不明白,他彎著腰忙著撿回爛報紙。
「放朝歌。」
放朝歌乾笑著趕緊進一步說分明。
「不就是幾十萬人中總有一個會有的先天性心臟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大驚小怪?」非常、非常客氣的,藍海洋轉頭問著一直往後退去的放朝歌。
「我的意思是說,走我們這行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個小小的先天性心臟病,不就是心跳不夠快,然後血中含氧血、缺氧血一不小心就混在一塊兒,再來就是血氧濃度指標來個五十左右……總而言之,雖然還不足以致命,但絕對影響到她的生活,她不適合太累、不適合太興奮、不適合太激烈的運動,她適合……」
「發懶。」七年來,他忙著糾正她的懶,卻永遠沒有成效,原來她的懶真是打娘胎帶出。難怪她說她是天之驕女,因為連老天都寵著她的懶!
「沒錯!就是發懶,你不是挺聰明的嗎?我以為你早就知道我腦子裡的想法,要沒病,哪有人會懶成她這樣?」放朝歌嘟嘟嚷嚷的替自己抱不平。
「原來經紀人還要會讀腦?我明白了!你現在把腦剖給我,我馬上讀。」藍海洋沒有一點笑意的看著一直乾笑的放朝歌。他的怒意急著找一個夠強壯的心臟宣洩,眼前不就有個夠強壯的不二人選。
「好吧!好吧!我招了。」剖腦?溫文儒雅的藍海洋要他自行剖腦?可見得藍大經紀人是真的火了,放朝歌確定放朝歡沒有醒來的跡象後,為了保腦,他一次招全。
「朝歡堅持她是天之驕女,是專門生來讓人嫉妒的,同情對她是很嚴重的侮辱,她很單『蠢』的,蠢到不知道,病人嘛,就該要奄奄息的怨天怪地才是,哪有她這麼笨的,還開開心心的認定自個兒是天之驕女……這說來說去,就是……我想,都住一起這麼久了,你猜也猜到了,有什麼好說的,是不是?」
「你很愛朝歡?」藍海洋突然之間轉了話題。
仔細觀察過藍海洋的撲克臉後,放朝歌很快的答,「我愛朝歡,從小就愛。」他不是天天在說,這有什麼好問的?放朝歌有點兒疑惑,不是在談朝歡的心臟?怎麼回答到最後成了愛不愛的問題?
「為什麼不問她為什麼會休克?」他熱衷愛的教育,但是一碰上這對沒血緣關係的兄妹,他就被迫不得不支持體罰教育。
壓住蠢動的暴力傾向,藍海洋收住一拳打碎放朝歌愛的宣言的衝動,選擇維持住面無表情。
「休克就休克了,又沒死,要問什麼?」朝歡的身體本來就有問題,偶爾休克一下,有什麼關係?
放朝歌一臉的搞不清楚,藍海洋問的這是什麼問題?
慢慢地,放朝歌膽顫心驚的看著藍海洋的眉頭山愈聚愈高,就在他擔心藍海洋的眉心會不會噴出岩漿時……
「我吻了她。」
放朝歌聞言順吐了好大一口氣,不就是一個吻嗎?說的像是準備互丟手榴彈,拚個你死我活似的。
「我吻了她,你這未婚夫沒有話要說?」他強迫自己鬆開緊握的拳頭。
「有!有!有!我怎麼會沒話說?」整了整臉,放朝歌正經八百的問,「朝歡是叫你給吻到樂得休克?還是叫你給吻到嚇得休克?」
就說這對沒血緣的兄妹,該死的需要體罰!
揉開眉頭間的皺褶,藍海洋看見了正努力要撐開眼皮的放朝歡,飛快的重組過腦海的思路,再次開口時,他又是溫文儒雅的藍海洋。
「朝歌,我一直當你是兄弟。」
怎麼又換話題了?「我知道啊!」不然他哪來賺不停的錢?放朝歌弄不清楚,現在到底是要談什麼?
「你知道我是孤兒?」
「我知道啊!」
「你知道,兄弟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我知道啊!」
「你知道,我不會背叛兄弟?」
「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比兄弟還重要?」
「這我也知道啊!」
「你知道,為了朝歡,我會犧牲你?」
「這我也知……不知道。」放朝歌心一凜,「你不會這麼狠的對我吧?」
難道他知道了什麼?怎麼可能?怎麼會?
「我會,而且我已經這麼做了。」
他已經做了什麼?
放朝歌一愣後,心虛的大吼起來,「海洋,你不可以忘恩負義!」不管他知道了什麼,先拿恩情的大帽子扣死他再說。
「是我忘恩負義,還是你?」這七年,他做的夠多了,現在,他要放朝歡,誰都不能阻擋他。
放朝歌被藍海洋不清不楚的話給問到滿頭大汗,滿病房的踱過來又踱過去的。
「總之,我要娶朝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一定要娶朝歡!」站定在病床的另一側,放朝歌朝著對面皮笑肉不笑的藍海洋低咆。
「我不准。」藍海洋清楚有力的駁回放朝歌的一定要。
「我管你准不准!朝歡不是合約,所以你沒有管轄權,我就是要娶她!」
面對著放朝歌的臉紅脖子粗,藍海洋還是以三個字回應。
「我不准。」
放朝歌心虛到猛發火,他的低咆有成為尖吼的態勢。
「全家人都知道我會娶朝歡,這叫約定俗成,大夥兒都這麼認定了,我非娶她不可!」
「我不准。」
「我們從小就相愛了,我要娶她!」
「我不准。」
「你是吃錯藥了是不是?還是腦子中暑了?總之,我要娶她!」
「我不准。」
放朝歌怒視著假假笑臉的藍海洋,猛吸一口氣後,他發出了一連串的吼叫:「我要娶她!我要娶她!我要娶她!我一定要娶她!」
「嗯嗯,我准了。」
放朝歌正準備要吸足第二口氣,再來次獅子吼,沒想到會聽到一聲准了?
原來是朝歡醒了!一不小心岔了氣,他猛咳個不停。
「咳……懶……懶懶……咳咳……醒……咳咳咳……」
總算撐開那千斤重的眼皮子,放朝歡倦倦的點點頭,正準備再說一次剛醒來的第一句話,可才開口還來不及出聲,就被俯下身的藍海洋給吻封住了才開啟的唇。
「嗯嗯……」她霧濛濛的眼睛來不及清醒,再次昏沉。
一個吻後,藍海洋就退開,看也不看已經咳呆的放朝歌,他對著正在掙扎著要清醒的放朝歡,逸出口的還是那三個字。
「我不准。」
是她的耳朵睡出問題了嗎?她好像聽見藍海洋說「我不准」,而且,他又吻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咧?
他不可以這樣,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她才不要這樣。
放朝歡偏轉過頭,對著還在咳的放朝歌說的慢慢,「朝歌,他是火星人假冒的藍海洋,趕快通知國防部,把他捉去刑求後,說不定就能找到失落的帝國——亞特蘭大提斯城。」
回應她的是藍海洋。
「小懶鬼,沒有用的,我不准。」他等著她的十萬個為什麼。
為了彌補前七年對她的「凌虐」,藍海洋決定隨她懶去,反正連老天都幫著她要懶到底,他一個凡夫俗子,也不好逆天而行。
曾經,他痛恨她的懶,因為她的懶違背了他的原則,四年前,他對自己發誓,當他幫她戒掉懶的時候,她就會是他的妻。
要她愛定放朝歌,是因為她嘴裡總是嚷著愛放朝歌,為了訓練她能勤勞愛人,順她的嘴,他拿放朝歌當她的練愛工具,一旦愛定她根本就不愛的放朝歌,這小懶鬼肯定就懶的對身旁的草草綠綠多看一眼,他完全不必擔心要是一閃神,她會去愛上了路人甲乙丙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