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即讓他多年累積的情感找到出口,但是當他抱住她的那一刻,除了強烈止不住的情感,同等量的慾望也在他體內迅速發酵。天性,立刻主宰了他所有的行動,如果當時她沒有嚇暈過去,海地司知道,他會強抱她走,不管她願不願意。
幾句話,清楚的證明她的智力跟她實際年齡的不同,一整夜,他反覆的思考著,從不能相信,到不願相信,最後是拒絕相信,各種情緒在他腦海裡翻攪著,怒火、心痛、渴望、排斥、慾望、愛情,不停的激戰著。
就在他無法定下自己的真正想法時,四個小時到了,他叫醒熟睡的她起身吃藥,吃完藥,正要讓她睡下,她卻突然睜開快閉上的眼,淺淺的笑著,勾摟著他半低的頸子,在他耳邊輕笑著說:「焰雪喜歡你耶!」
然後,他……跟著笑了!
她甜甜的一句「焰雪喜歡你耶」,讓他的心思在瞬間全部清透。
愛情,如果有條件,那就不是愛情了!
男人驕傲的天性,讓他排斥她的不同,憤怒愛情對他的不公平,他以為得到的並不完整。
其實,愛情對他是偏寵的,因為他六年的尋找有了結果,而她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她圓圓的大眼睛,像是無瑕的鑽石,七彩的幸福光芒,源源不絕的散發出來,她的笑容,清淨甜美的像是不小心跌下凡間的小小春神,只要貼近她,就像置身在溫柔純淨的春天裡,讓他流連!
她帶來的情慾,像是火一般的灼烈,如春天新發的嫩芽,在他心上冒出頭,然後瞬間成長茁壯,綠意盎然的燒盡他的所有排斥,她的活潑生命力,是這麼強烈的吸引著他脆弱的靈魂。
黑夜雪地裡的火焰兒,多麼溫暖、多麼吸引人、多麼想把她收藏進心……
他不在乎了!不在乎她的不同,他會把她的不同,一併小心的收藏。
明知道可能這一輩子對她的愛,都不能得到她對等的回報,他,不在乎了!
因為,當聽見她甜甜的說:「焰雪喜歡你耶!」的同時,他就明白——這顆心、這份愛,全給了她的喜歡,不能聽見她的愛語又如何,愛情是無法放在世俗的天秤上計較的,他心底的愛情天秤在她的喜歡下是平衡的。
他要——收藏愛情。
她將會是最美麗而耀眼的火焰兒,他一個人的。
「黑焰天當然不會是火焰……」一看見主人的必殺眼光射來,波樂克斯馬上識趣的改口:「我是說他當然不是黑焰雪的兒子,別說黑焰天是黑震的養子,他的年齡也比黑焰雪大。不過……」
「說下去。」海地司放下始終沒碰到口的水晶酒杯。
「黑焰天對黑焰雪的情感非常詭異,所有被問到的人都說,他比黑震更寵愛黑焰雪,甚至於有傳聞,黑焰天似乎跟黑焰雪有著曖昧關係,畢竟,黑震有夠老了,而他們卻非常年輕,嗯……」主人的眼光又殺過來了,波樂克斯馬上狗腿的下了新的註解:
「畢竟,豪門大院,爭權奪利下說的都嘛是假的,傳聞也都淨撿難聽的傳,這我們都很有經驗啦!所以,黑焰天跟黑焰雪,當然只是清白的母子關係。」
黑焰天一定也感受到黑焰雪獨有的春天氣質!海地司的手不自覺的緊握。
「他對火焰兒失蹤的事,怎麼處理?」
「說到這兒,可就精彩了!」波樂克斯最喜歡這些豪門八卦了,他馬上說得口沫橫飛。
「黑焰天一發現黑焰雪失蹤了,不知道用什麼方法,一夕之間,穩穩地拿下黑家繼承權,那些黑子黑孫加上黑婆們,全都成了啞巴。黑焰天動用了黑白兩道,結果,人卻是在我們這裡。他一發火,開始拿那些黑子黑孫黑婆們開刀,一次一個,先把人踢出黑家企業,再斷人經濟後路,說有多狠就有多狠,他還揚言,一天找不到黑焰雪,他就一天不放過那些黑子黑孫黑婆們。很像教父哦,夠酷……」
「還有沒有?」海地司冷冷的打斷波樂克斯的滔滔不絕。
當然還有,那個黑焰天跟主人真是有的比,不過,現在他端人飯碗,應該「惦惦」的,免得被眼刀活活砍死。
波樂克斯涎著臉說:「主人英明,沒了!」
「她的智力?」這是他沒有動手翻閱桌上資料的原因,海地司不想太清楚造成她不同的原因,因為他怕會管不住自己,將這原因親手捏碎!
「這個就是意外了,事實上以當時的醫療技術來說,能救活她就是神跡了,她的部分腦神經受到不能挽回的損傷,智力勉強維持在大概八歲左右。最遺憾的是,她沒有數理能力,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懂得指使會的人去做,不也就沒問題了?」像他,麻省理工畢業的又怎樣?他看的不也都是整理好的結果,有時候波樂克斯會懷疑,當初念得要死要活為的是什麼?根本用不上啊!
所以,她會永遠是一個……有奶味兒的小小春神?
這個想法讓海地司輕柔的笑開了,漫長的六年迷戀,在現實的一刻到來,並沒有打碎他原有的夢幻,經過沉潛,現實把他的夢幻潤化的能獲得到、觸得著。
他,愛上了這個有著淡淡奶味兒的小小春神。
他的火焰兒!
「主人,要不要通知黑焰天人在我們這兒?」波樂克斯不敢明著問,主人到底要不要放人回去,只好旁敲側擊的問著。
「原來,你還看得清楚誰才是主人。」
一聽這嘲諷,波樂克斯馬上懂了,「那是當然,我視力一直都是一點二,主人那麼明顯,我當然看得一清二楚。」
懶得理波樂克斯,海地司轉問一直不出聲的卡斯特,「原本準備給那北京女孩的護照,還在嗎?」
「在。」卡斯特知道海地司要護照做什麼用,「兩個小時後就可以隨時帶焰雪小姐離境。」
「別留下任何線索。」因為黑家不能保護她的安全,所以他要切斷黑家跟她所有的連繫。
「但是黑焰天……」波樂克斯想替看來十分順眼的黑焰天求情。
「尤其是他!」這是他的私心,海地司不想解釋。
不管黑焰天對黑焰雪是什麼樣的感情,他讓黑焰雪落入黑仲風的手裡,那就表示黑焰天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沒有自衛能力的黑焰雪,所以黑焰天沒有資格干涉他的行動。
他要帶她回義大利!
誰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年紀輕輕就能掌理龐大的法拉維歐家族,海地司的強悍與霸氣,與生俱來。
聽見臥房內有了動靜,海地司站起身行去。
「主人啊,你還沒看桌上的資料。」波樂克斯提醒著沒回頭的主人。
「燒了它!」不必看了,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海地司帶上門。
燒……燒……燒了它?!
波樂克斯覺得他真是世界上最、最可憐的高級主管,犧牲一夜的睡眠,好不容易連夜查出來的資料,因為機密,不敢叫飯店的商務中心打字,但是秘書又沒有跟來,他只好用一根手指頭,這麼A……B……c……一個鍵一個鍵的敲得要死,好不容易打出來的,主人居然連翻一下都沒有,還說燒了它!
「是該燒棹,連個封面都沒有,真醜!」落井下石後,卡斯特就先行離去,忙著處理護照問題。
留下的波樂克斯,哀怨的蹲在馬桶前,慢慢的燒著他的「調查報告」,一邊還喃喃的念著:「就說嘛,做人這麼認真是要死喔!沒事不睡覺打什麼字,笨啊,真是豬頭……」
黑焰雪才下床,海地司就開門進來。
看她背後拖著長長的米色被單在地上,頭髮亂成一團,但怎麼看,都覺得可愛。
「藍眼珠,我肚子餓。」黑焰雪邊揉著惺忪的睡眼,邊往海地司靠過去。
海地司先轉身拉開門,對著門外的波樂克斯吩咐著準備餐點,才回過身帶上門,剛好接住因踩到過長被單而倒下的黑焰雪。
「火焰兒,小心點。」他乾脆把她抱回床上。
「藍眼珠,你為什麼一直叫我火焰兒?我叫黑焰雪,不叫火焰兒,你又聽不見了嗎?」
「不是聽不見,聽著,你是我一個人的火焰兒,只有我能這麼叫你。」他輕聲解釋著。
「喔!」不懂!不過她不是要問這個,她是要問:「藍眼珠,你今天還是不是好人啊?」
「又想吃草莓冰淇淋了?」她太容易滿足了,「火焰兒,我不叫藍眼珠,我的名字是海地司·法拉維歐,叫一次試試看。」他想聽見她的聲音能甜甜的叫著他的名字。
「法拉……地……海司……好難念,我喜歡叫你藍眼珠。」哪有人名字這麼長的?人長得醜、腦子又笨,他媽媽還給他取這麼長又難念的名字,真是糟糕!
奇怪,啊他念起來怎麼舌頭都不會打結說?
看她的小小臉都皺起來了,海地司只好妥協道:「好吧,我准許你叫我藍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