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的遺願,讓水衣姬變得強硬。
看著尚在昏迷中的小美人,武田靳有些愧疚,那些笨傢伙該不是迷藥下重了吧?都過了一天,人還不醒。偏偏一旁的太一郎又直說不礙事,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逍遙快活,犧牲這可憐的小美人,會不會大那個了?
話說回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拯救天地,前思後想的結果,還是忍痛決定——就犧牲這可憐的小美人吧!
「她多大?」武田戰眼光梭巡著眼下的人兒,秀巧、精緻的瓜子臉,纖細修長的四肢,無法判定她的年齡。眾目睽睽之下,他狂妄的將手掌整個探進她微敞的衣襟,一把掬起她的柔軟,掂量、把玩著。
手裡的觸感,滑順的讓他不想離開,稍為使力,他握得更緊。
「嗯……剛滿二十,我說,嗯……她還沒醒,你是不是應該禮貌的先等她醒過來,問問人家的意思,再開始上壘?」武田靳知道最近他家的死傢伙,脾氣反反覆覆、陰晴不定,聰明的不想正面衝突,可是叫他假裝沒看見他家的死傢伙在騷擾昏迷不醒的小美人,他實在做不到。
「二十?」握在手裡的柔軟,讓武田戰清楚地知道她的生嫩,二十?很年輕的年紀。
一個讓他很嫉妒的年齡!
「你是不是應該……」
水衣姬打斷武田靳的暗示,「太一郎,手術最快什麼時候可以進行?」
小美人,被人吃盡豆腐還不醒?他可是盡力了,武田靳決定轉周頭去,不再直盯著眼前的輕薄行為。
「戰爺如果身體調理得當,六對基因比對完……沒有意外的話,兩周後應該就可以進行手術。」
武田戰無視於三人的討論,全神貫注在眼前的女孩身上,一個瘦瘦弱弱,讓人想疼、想愛的女孩,即使她現在毫無意識,他都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羞怯的氣質,一種無法形容的漬甜,有生命的導入他的鼻尖,把她收進懷裡的衝動突然飛漲,他無法移開視線,直盯著她讓人想一口吞掉的櫻桃小口……
這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但是,她不要他!
她不要他!
這個想法讓武田戰從沒有過的心動,被怒氣斬殺的四分五裂,怎麼也拼湊不回,一怒之下,他俯下身,往她魅人心智的唇瓣,狠狠一咬!
室裡三人停了話,震驚的看著他突來的舉動。
「痛……痛……」童戀雪迷迷濛濛的直想醒來,可努力了好久,就是沒法子清醒,怕是血壓又低過頭了!就在她想再睡一下之際,唇上的劇痛,讓她猛地睜開眼,吃痛出聲。
她對上了……藍?滿滿的眼都像天空一樣的藍!
童戀雪愣愣地看著世上最美、最美的眼瞳,無法反應。
「你的名字?」武田戰鬆了口,用舌兜轉,嘗著嘴裡她的鮮血,很甜……
「童……戀雪。」不自覺的伸手攀住他的頸子,她沒發現自己異常的行為,只是無力的想吏親近那對美麗的眼瞳。
「有沒有搞錯?」武田靳生氣的欺向前,「小美人,你不公平!我是哪裡比不上這死傢伙?每次見了我就像見到鬼似的,怎麼死傢伙吃你豆腐,還咬得你嘴唇流血了,就不見你反抗一下,還過分的攀著他說話,你是不是童戀雪啊?」
「退下!」武田戰讓怒氣轉往送死的武田靳身上。
迷咒被打破,童戀雪才發現情況不對勁。
這是哪裡?
眼前的這些人又是誰?
童戀雪總算是清醒過來,高分貝的放聲尖叫後,就結束短暫的清醒。
「出去,通通出去!」武田戰冷著聲音,放開手裡再度失去意識的人兒。
水衣姬領著太一郎,沒有多說什麼的退出房間。
剩下的武田靳,掙扎半天,還是不知道該不該走人。
小美人嚇昏前的驚駭模樣,讓他無法忍心說走就走,尤其是依死傢伙剛剛放浪的動作,不難知道,如果留下小美人,這後果……
不行,人是他劫來的,他有義務用完人後,把她送回台灣,要不這中日情仇豈不舊恨新仇解不完?說什麼他也不能放這美人獨自一人面對這擺明了是要吃人的死傢伙!
「我送她回百合院。」武田靳試圖搶人。
「不准碰她。」武田戰輕易的擋開武田靳,「我說出去!除非你要繼承武田家,否則,立刻滾!」
「你……我走!」說起這百年大包袱,不走還真不行!「喂,她膽子小,經不起嚇,標準的鼠膽美人一個!你別沒事東摸摸、西親親的,把小美人給嚇壞了。手術後我可是還要把小美人送回去台灣,你可別……算了,走就走!」武田靳嘀嘀咕咕的離開,心裡明白,人,已不在他的控制範圍了。
一把抱起沒有意識的童戀雪,武田戰回到他的院落——火龍金院。
外面是純日式的古老建築,前院、庭階、迴廊都有著特意模仿歷史的影子,但是一進到內堂,地上鋪的是厚重的深藍色地毯,牆上的掛畫是十七世紀的宗教預言故事,不遠處是一座非常大的銅床,黑色的寢具,透著詭異,由中梁垂下的是淡金色的紗帳,呼應傢俱上鍍著的K金,閃閃發亮,每一件擺設,都炫耀著英國貴族的驕傲,這是一間很英式貴族的休憩空間。
把人放在大床上,武田戰摒退僕人,「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准進來!」
回身走到鏡台前,他面無表情的從置放在鏡台上的骨董音樂盒裡,取出一副老式的手銬,回到床上,將她的左手腕扣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為什麼不願意救他?
武田戰瞇起眼,打量著身旁蒼白的臉蛋兒。
為什麼不願意救他?
再怒問幾次也不會有回答的,是嗎?
在他生命的黃金期間,突然得病,怎能不怒?怎能不怨?
對習慣掌控一切的他而言,原先的不動聲色是因為他以為只要一次的手術,就可以再次掌握自己的人生,連頑固的武田家都被他所征服,有英國的血統又怎樣?
他照樣能成功的繼承武田家,世上沒有事能難倒他,這疾病,他沒有放在眼裡,否則短短的期間內,哪能幸運的找到合適的骨髓捐贈者,而且,還是兩位,他,武田戰,一向自信滿滿。
但是,第一次手術的失敗,讓他的自信起了裂縫。
命運在下戰帖,一如往常,武田戰用挑戰來鞏固自信,他不避、不降!
不過這次,要照他的規矩玩,遊戲規則由他訂。要他再次聽由未知的命運安排,無奈、卑微的靜靜等待下一次的手術結果,然後再一次任由命運嘲弄?
作夢!
這一次,他要主動出擊,給命運來個迎頭痛擊!
而她——童戀雪,別想置身事外!
武田戰閉上眼,讓自己開始儲存體力,睡眠,是如此的迫切需要。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四月天對日本人而言,是舒適的,夜晚,只算是涼適,但是對生在台灣、長在台灣的童戀雪而言,入夜的日本,好冷!
一個噴嚏,讓她醒了,滿室的黑暗,就著地上淡淡的月光,她迷糊的想舉起左手揉揉發痛的鼻頭……揉不到?怎麼會?
經過幾次的拉扯,武田戰也醒過來。
「爺爺?」身旁有人?不像是爺爺,第一次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童戀雪再次探問:「善善?」
還是沒有回應?室內靜得讓人害怕,她開始發抖。
才一會兒的工夫,記憶開始自動一一歸位。
一堆說著莫名其妙語言的人,一雙像藍天一樣藍的美麗眼瞳……她部分不清楚了,發抖是因為冷?還是害怕?
「你是誰?」是惡夢嗎?身旁的人肯定
不是爺爺吏不是善善,童戀雪抖得更厲害了!
「武田戰。」中文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事實上,他精通五國語言,身為武田家的繼承人,多國語言是其中必備的一項要件。
聽著耳邊奇怪的音調,他不是台灣人?這一切,愈來愈超出童戀雪的想像,武田戰?她不識得他啊!
「這裡是……台灣,對不對?」從四面八方湧上的陌生感,讓她覺得離爺爺和善善好遠、好遠……有多遠呢?
「日本,京都。」武田戰給了她正確的答案。台灣?這輩子恐怕她和台灣的緣分是盡了。
他一直注視著她,直到她驚嚇不已的連眼都不會眨,這才不甘心的鬆口,留戀的在她紅腫的唇口摩挲徘徊。
「為什麼?」心,跳得飛快,像要蹦出胸口似的,神智卻清醒的連暈過去都不能。童戀雪弄不明白,被他這一嚇,應該會昏過去的,可是,為什麼沒有被他嚇昏?
為什麼?
武田戰沒有應答。
童戀雪以為是自己說得沒頭沒腦的,他當然無法回答,所以重新問了一次。
「為什麼要銬住我?」
「銬住你?」武日戰嘴角冷冷揚起,「不!我銬住的是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怎麼會是他的人生?童戀雪不解的扯著失去自由的左手,「可是明明就是我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