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大清早的,是誰打電話來破壞他倆的好事?!藍仁德接起電話時,她正好睜開眼——
真是暢快!他趴在她身上大口喘著氣。老天,他從不曾在其他女人身上得到這種快感。
「痛嗎?」他半撐起自己。
周蘋凝望著天花板,久久說不出話來。天哪!這就是高潮嗎?剛才她還以為他會把她送上外太空呢!
「還要不要?」藍仁德盯著她泛紅的雙頰,並試探性地碰觸她。
今天是星期幾?周蘋努力想喚醒自己的大腦,但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貼向他的亢奮。
他欣賞著她臉上的表情,故意放慢速度,「說你愛我。」
周蘋咬緊下唇,閉上眼睛。
「說你愛我。」他命令道。
「我……」她的聲音細如蚊蚋,「我愛……」
「大聲一點。」他讓自己進入她寸許。
她倏地睜開眼睛,「我愛你。」她喘息著說出口。
「說你願意嫁給我。」他得寸進尺的要求。
「我會、會……」周蘋支支吾吾的。
「說你會為我生十個兒子、十個女兒……」
「你混蛋!」她氣得用拳頭捶他。
* * *
「你為什麼不用電動刮鬍刀?」
「男人該用男人的刀子。」任霆鋒退出刮鬍刀刀片,清掉刀片上的胡碴,再放回盒子裡,「藍仁德還在那個女的家裡?」他照了照鏡子。
「我不知道,我只看見他進去,沒看見他出來。」蓋鐸懶散地將雙腿放在辦公桌上,「我沒義務幫你做這些不光明的事。」
「呵!你什麼時候開始重視職業道德了?」他忍不住譏諷幾句,「閣下在英國不也做這些事嗎?聽說你們把幾個王室成員的私生活都拍成了紀錄片,內容比八厘米還精彩。」
「你搞清楚!」蓋鐸的聲音冷冰冰的,「公司快要倒閉的是你,不是我,少在那兒說風涼話。」
任霆鋒用濕紙巾抹淨下巴,「我不懂,英國國稅局為什麼會對揚升的這件案子這麼有興趣?你們要是真懷疑那個叫畢麗的女孩涉案,為什麼不直接拘提她?」
「那個女孩才十八歲,你真以為她是整件事的主謀?」
任霆鋒笑了笑,「我寧願相信她有那個本領,要是真是藍仁德……殺了我算了。」
「你的缺點就是太信任身邊的人。」
「當你告訴我消息時,我簡直心痛到了極點。」任霆鋒坐下來歎口氣,打開煙盒取出一根煙,「人家都說我是隻老狐狸,可我最近老覺得自己像條老狗,每個人都想踢我幾腳。」
「是啊!我不禁有點同情你。」蓋鐸嘲弄地說,「咦?你不是戒煙了嗎?」
任霆鋒把煙塞進嘴裡,但沒有點燃。
「你該高興事情有了眉目。」蓋鐸說道:「不過,你要是再叫我去做那種跟監的下流事,我馬上收拾東西去澳洲度假。」
「英國那邊是什麼時候盯上畢麗的?」任霆鋒問。
「她才下飛機就跑去銀行開戶,還打了一通電話叫瑞士那邊把三十七萬美金轉帳過去,立刻引起國稅局的關注。」蓋鐸頓了頓,「不過我們最先注意是一個叫羅麗茲的女人,她是畢麗的外婆,也就是藍仁德的母親。她是國際知名的人體畫家,她的一幅裸女畫在市場上可以叫價到十萬英鎊,大部分都是賣給日本人,我們懷疑她在幫她的日籍前夫洗錢。」
任霆鋒搖搖頭,「我想了又想,藍仁德沒有理由牽扯進去,以他那種沉穩老練的個性,他不可能背叛揚升,而且他的經濟狀況不差,沒有道理冒險做這種事。」
「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是個無罪的罪人?」
「什麼意思?」任霆鋒皺起眉。
「他不知情並不代表他沒有責任,防護密碼如果是他無意間洩漏出去的,或是畢麗由他的電腦裡竊取的,他就要負責!」
「你似乎認定是他?」任霆鋒挑了挑眉,「那女孩不過匯了三十多萬美金,也許是她那個開賭場的日本外公給的……」
「我倒是很好奇一點,事情發生之後,你怎麼沒有懷疑藍仁德?畢竟他的背景那麼複雜。」
」一個由泥沼裡爬出來的人,沒有理由再跳回去!」
「當然有理由,為了女人!」蓋鐸乾笑一聲,「溫柔鄉絕對是英雄塚,那個姓周的女人就是藍仁德的致命傷。」
「一個女老師?」任霆鋒嗤之以鼻,「你先懷疑一個畫畫的老女人為黑幫洗錢,現在又懷疑一個教書的?你莫有想像力。」
「你不要小看女人,你知道羅麗茲的父親是誰嗎?」蓋鐸說出一個名字,「抗日名將耶!可她卻嫁給日本黑手黨教父的兒子,她老子氣得和她斷絕父女關係,結婚才幾年,她又拋夫棄子的跑去荷蘭學繪畫。」
「她天生反骨有什麼辦法。」任霆鋒說。
「她的畫作簡直沒有尺度,英國的藝術界卻迷她迷得要死。」蓋鐸歎道:「有些保守派的畫商恨她入骨,他們說她是東方鴉片。」
「大膽、叛逆、目空一切。」任霆鋒有些嚮往,「多吸引人的組合!」
「除了她的年紀。」蓋鐸冷言冷語地道:「據說她的私生活就和她的畫一樣,不知道檢點。」
任霆鋒不以為然,「你在英國住久了,怎麼也學起英國人的雙重道德標準?那些王子、公主的私生活又好到哪裡去?還有那些背著老婆養情婦的內閣部長——」說完,他把嚼斷的半截香煙吐出來。
「那個姓周的女人也不簡單,能夠把兩個男人玩弄在手掌心。」蓋鐸冷哼一聲,「說她是個單純的老師,鬼才相信。」
「那你有什麼建議?」任霆鋒問。
蓋鐸收回雙腿,正經地道:「別再浪費時間等魚兒主動上鉤。我去把那個姓周的女人『請』來這裡,保證不到半天她就全招了。」
任霆鋒不冷不熱地說道:「我看你還是先去搜集證據比較妥當。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嘗過一次甜頭的蒼蠅會食髓知味,如果這整件事真是畢麗做的,下次我會準備好糖罐子等著她飛進來。」
* * *
傍晚,周蘋走出補習班後,看見藍仁德的車子停在對街,確定趙文易沒來後,她才不情不願的走向他。
「我不是叫你不要來嗎?」她坐進車子裡,忍不住抱怨道:「要是碰上他怎麼辦?」
藍仁德悻悻然地發動車子,「他要是敢再來糾纏你,我就把他五馬分屍。」
「你怎麼這麼野蠻!我們在一起不過才兩個星期,你就把我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的,我真是、真是上輩子欠你……」她既生氣又無奈。
「別這麼說嘛……對了,這個送給你。」他將一個藍色絨布盒遞給她。
她賭氣不肯伸手去拿。
「又不是戒指,你緊張什麼?快打開來看看。」他催促著。
周蘋沒好氣的接過盒子,「我先聲明,我不隨便接受男人送的東西。」
藍仁德匪夷所思的瞧她一眼,「你這個女人真龜毛……」
她粗聲粗氣的打斷他的話,「你才是烏龜咧!」
她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個繫著紅絲線的金鎖片,中間還有一個孔,一面光滑如鏡,另一面有紋路,觸摸起來相當特別。
「上面有字。」藍仁德提醒她。
周蘋拿在眼前細看,有紋路的那面刻著兩行字——
願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潔
見她毫無反應,他以為她不喜歡,「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麼,本來我想送你一串珍珠項鏈,可是我知道你不肯收太昂貴的東西,所以才送你這個……」
「我喜歡。」周蘋歎了口氣說,她剛才是在想,幸好她這個月的好朋友來了。
「真的?」他不太相信,「你不覺得它有點土嗎?」
她不禁感到好笑,「這是從哪來的?」
「這是我的護身符。」藍仁德露出兩個酒窩,「我一出生就戴在身上了。」
「原來你是現代賈寶玉。」她笑道,把金鎖片繫在手腕上。
「這樣我們就算定下來噦廠藍仁德開心地道。
見她沒有反駁,他便當她是默認。
他又興匆匆地問:「接下來呢?去我家還是你那裡?」
周蘋懶懶地說:「我今天好累,送我回家好嗎?」
「好啊!」藍仁德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我們去買個大披薩,再租兩片光碟,你想不想……」
「我什麼都不想,只想一個人待在家裡。」她悶著聲音說。
藍仁德緊張的問:「你的聲音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一定要不舒服才能獨處嗎?」周蘋翻了個白眼,「我是在擔心文易,我一直聯絡不上他,他的手機關了,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
「他上班很正常呀!」他慢條斯理地道:「今天中午我還看見他和部門主管一起吃飯。」
他沒說實話,事實上今天下午趙文易因為一筆帳務出錯被會計部經理刮了一頓。揚升的新進人員幾乎天天加班,一個個忙得焦頭爛額,不過,趙文易連手機也關了……他大概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