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棣桓已經很習慣,她每回只要不高興,就擺出老闆的架式,要他唯命是從。
孔老夫子說的對,女人和小人一樣麻煩,還是不惹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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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莊建達打電話到賀家,向賀妮黛表明欲前往拜訪之意。
賀妮黛雖然覺得相當意外,但還是客氣的歡迎他們夫妻倆。
「請坐,不要拘束。」她沏了一壺茶,又轉身進廚房端水果。
莊建達和葉亞宣見她腳步蹣跚,猜想她的身子骨大不是很硬朗。這麼年輕的女士,怎麼會這樣呢?
「賀太太,你不要忙了。」葉亞營趕緊過去幫忙。
「不忙不忙,」口裡雖這麼說,她還是把手中的水果盤遞給了葉亞萱,緩慢的把身子挨進沙發旁的搖椅,她幽幽的接續道:「其實,棣桓是跟著我的姓,他父親很久以前就過世了。」
「是這樣啊。」莊建達滿是佩服地說:「你一個人能把棣桓教養得這麼好,真是不簡單。」
「哪裡,您太誇獎了。」賀妮貸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輕輕掃過莊氏夫妻,「兩位今天特地前來,是否核桓他出了什麼差錯,還是……」
「正好相反。」一提到那個未來的半子,莊建達瞼上的笑容比春風還要得意。「棣桓的工作表現好得不能再好,我們今天之所以厚著臉皮到島上來,是為他和小女的婚事。」
「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她一臉的愕然。
「棣桓他都沒跟你提過嗎?」他不自在地清了下喉嚨。「他跟小女已經相戀了一段時間,我是想在他九月入伍前,先幫他們把婚事給定下來。」
賀妮黛更震驚了。「真抱歉,我對此事一無所悉。但,就算真如你所說,要棣桓現在就結婚也似乎太早了,他到這個月十八號才滿二十三歲哩。」
「八月十八?」葉正直忍不住低呼,「那不是跟咱們旬旬同月同日,還同年生!」
「是嗎?那可真巧。」賀妮質也覺得不可思議。「其實棣桓本來應該晚兩個星期出生的,因為我身子不大好,害得他體重不足,就算醫生排命的幫我安胎也沒辦法,才會提前來報到。」
「我們旬旬也是個磨娘精,早過了預產期,她就是不肯出來。」莊建達把女兒出生的那一天稱之為,莊氏家門的大災難,如今說來形同笑話,但當時可真是驚險萬分吶。
這趟說親之行,儘管沒能達成目的,但雙方相談甚歡,仍是一大收穫。
「時間過得真快,」葉亞宣感歎地笑了笑,「一晃眼二十幾年都過去了,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家叫『崇佑』的婦產科醫院呢。」
「不會吧,你也是在那兒生產的?」
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很多,但巧成這樣的大概沒有幾樁。
三個人這下有了更多話題,直聊到斜陽向,賀妮黛熱情邀他們留下來晚餐。
「反正棣桓也不回來吃,他這陣子天天加班。」當著老闆的面,這麼說好像不太好,她忙解釋,「我可不是跟你抱怨,年輕人是該努力點。」
「瞭解瞭解,」莊建達道:「依旬也很少回家吃飯,不如由我來煮一豐盛的晚餐,你說如何?」
「那怎麼好意思。」
「沒問題,他手藝好得很又愛現。」葉亞宣朝她眨眨眼,示意她落個輕鬆又何妨。
第八章
夜很深了,猶坐在辦公桌前,振筆疾書趕著修改一份企劃書內容的莊依旬,打了一通電話給司機小陳,要他先回去,待會兒她自己再叫計程車。
她老爸告訴她,優秀的經營者要更能體恤員工的辛勞,所謂帶兵要能帶心,她正朝這方面加緊努力,以免賀棣桓給比下去。
唉,一想起那個人,她就頭昏腦脹,思緒不能集中。
鈴鈴鈴……內線電話?這麼晚了還有誰留在公司裡?「喂?」
「一起去吃宵夜如何?」是賀棣桓!
這算是心有靈犀嗎?
哼.莊依句心想,才不要跟他出去咧,可一開口是——
「好啊,你要來接我嗎?」瞧,她說了什麼?多麼沒有骨氣的女人。
一分鐘後,賀棣桓已經出現在門口。
「再等我一下下,這份文件就快處理完。」至少也要他等個十五分鐘,否則怎能顯出她的尊貴。
嗯,好香!這是……
「7-11宅急便、川、浙涼面,你要哪一種?」
「我兩種都想試試。」就請一盤涼面哦,有夠小氣的。人家都嘛請她到五星級飯店,或是私人俱樂部吃一碗二百五十塊的牛肉麵。
「沒問題。」賀律桓快速打開其中一盤包裝袋,莊依旬以為是幫她開的,怎知這老兄張開嘴巴,就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風捲殘雲之後,他再將剩下的半盤遞給她。
「有點辣哦。」接著他打開第二盤,見她手中的筷子動都沒動一下,不解地問:「你不吃嗎?」
「你吃過了才給我。」沒誠意。
「呃……〞
「裡面有你的口水。」她可是很挑食的耶。
「你都讓我親過了,還那麼計較。」說著,居然把臉湊了上來,在她頰邊又偷了一記香吻。
「嘿,你別胡來。」這傢伙,白天就一副道貌岸然樣,到了晚上馬上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莫非是狼人?
「好餓。」淺嘗即止難以滿足他深如壑的欲求,索性將手上的涼面擱到一旁,專心地一次個夠。
莊依旬深深地吸過一口氣,旋即陷入意亂情迷之中。
她真是沒出息,那麼容易就他給降服了,不過就是個男人嘛,不過就是一個比較……呢,令人心施撼動的擁吻,怎麼她就硬是沒有拒絕的能力?
不知何時,他將她的衣扣解開,讓她雪色柔嫩的胸脯和他的胸膛程以對,彼此交流著體溫和心跳。
「停止了好嗎?」她痛苦的哀求著。
「為什麼,你不喜歡?」他強壯的手臂撐扶著她的腰和臀.令她不得不緊貼著他。
「喜歡,但,我怕我要把持不住了。」萬一她在這兒失身給他,而他根本還不願意和她天長地久,那可慘死了,她會非常非常愧對莊家的列祖列宗的。「除非,你有娶我的打算。」
這句話像青天霹靂一樣,讓賀棣桓倏然停下忙碌的雙手,怔怔地盯著她。
「只要我有娶你的打算,就可以,要你?」
「呢,基本上是這樣沒有錯,不過……」突然警覺他的手自迷你裙的下擺攀爬而上,莊依旬渾身如觸電一般僵直住。
「把衣服脫掉。」他將唇貼附在她的耳邊,用低沉的嗓音對她下達命令
「不,我還沒準備好。」她慌忙地夾緊兩腿,不讓他再越雷地一步。
「你確定?」他的呼吸變得十分短促,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頸之間,企圖蠱惑她。
「嗜。」莊依旬無力地點點頭,下一秒鐘,他雙臂緊實地一摟,彷彿在做艱苦的掙扎。
「等你準備好,記得通知我一聲。」他自嘲地牽起嘴角,右手食指仍貪戀地摩拿著她的唇。
」假使你實在無意娶我,就請到此為止。」她玩不起也不想玩Z世代男女前衛的兩性遊戲,她不但要曾經擁有,還要天長地久。
「我娶你,三年後。」他一本正經的說,額際一顆汗水滑落臉龐,她伸手將它接在掌心,放至口中舔了下。好鹹。
「理由呢?」一千多個日子,很難熬的。
賀徐恆一笑。「我沒把握能在三年內升上總經理的位置。」
「你想取我而代之?」而且只花三年的時間,太瞧不起人了吧。
「能取代你的人不在少數,我必須在強敵環詞中脫穎而出,才能報答你父親的知遇之恩。」他語意堅定,神色剛毅,古代的荊何要去刺秦王時,怕都沒有他這般的豪氣萬千。
這段話讓應依旬幾乎要翻臉:「既然我這麼沒用、這麼笨,你幹麼要喜歡我?」她氣憤地推開他,把衣服好穿好紮好。
「我心儀你,是因為你聰穎慧黠,率真坦誠,不懂得爾虞我詐,完全沒有沾染商場上唯利是圖的習性。」
「算你會說話。」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急,聽著賀棣桓幾句肺腑之言,馬上雨過天青,笑逐顏開。「我的確討厭死了這個工作,你來解救我吧。」
他欣然應允。「但得給我一點時間。」
「要是我熬不過三年就瘋掉了呢?」她苦惱地把頭枕在他肩上。
「有我幫著你呀,況且你手底下高手如雲,」
「我指的不是那個,我是指……」她咬唇,報然道:「即使天天碰得到面,我還是忍不住要想你,明白嗎?我陷得比你快比你深,簡直就像病入膏肓。」
「由衷之言?」他狂喜地捧起她的臉,親吻再度如繁而急落。
「天地可鑒。」她纖細的雙手環住他的頸子.很放心地把自己擺進他的懷裡。
窗外忽地一聲轟隆巨響,緊接著暴雨狂洩而下。
兩人同時一愕,「颱風真的來了,希望這場大雨不會又造成水災。」
「我先送你回去。」賀像桓見大雨來勢洶洶,登時隱去原本輕鬆調笑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