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這位壯士讓路,在下自當感激不盡!」往返聖家莊的棧道上,一名手執利刃的男子橫擋去路,駕車的馬伕程廉有禮的請讓道。, 賀機醜陋的臉上凝著一抹殺氣,冷笑道:「留下車中的女人,我自然讓你過。」
程廉一凜,戒心頓生,「你真會開玩笑。」他的手探摸著繫在腰上的武舉。
「是不是開玩笑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賀機迅不及防的躍上馬背,借力一蹬,利刃抵著車伕拔出的匕首,兩人勢均力敵的以氣相抗。
忽地,賀機奸邪的笑了笑,「你以為我賀機拿什麼本事闖蕩江湖的!」他手上喂毒的銀針直打入車伕腋下。
拚著僅剩餘力,程廉用匕首在這搶匪胸前畫了道口子,向。曄兒示警道:「夫人,快逃!」
賀要一掌打潰他的生命,「來不及了啦!」
猙獰的大笑著,賀機走至車身後頭,見戈芙柔巳挾持著昏迷的曄兒,狐媚的吟吟輕笑。
賀機接過曄兒,將她扛在肩上,和戈芙柔縱身往更北的荒林裡。
雄居偉嶺上的聖家莊愁雲遍佈,眾人惴惴難安,更有深切的自責,在聖家的勢力範圍,居然還把夫人給弄丟了,三家商號的損失,也不及他們夫人的一根頭發來得要緊。
展峰等人正苦思該如何告知聖絕凡這崖耗時,諸葛玉明率先發育:「與其在這乾著急,不如趕緊派人去稟報主人,但得留心別傳到皇上那兒去,到時怕又是滿城風雨。」她心裡在淘汰的可能危害曄兒的人選,期盼能及早將曄兒救回。
「玉明你說得是,揚海,這事就請你擔待。」展峰批派蒲揚海下山將此事轉告聖絕凡。
深知自己主人脾氣的蒲揚海已經可以想見當主人得知愛妻遭人擄劫,生死不明時,反應會是如何令人膽戰心驚的激烈,但他仍義無反顧的接下這任務。
回諾一聲,蒲揚海邁步往偏側的馬廊走去,不一會兒,就見一匹棕馬揚長往山下飛奔。
★★★
「不可能!」聖絕凡試著說服自己,不要相信蒲揚海報上的這一番話。
「主人,屬下不敢欺瞞,夫人的確遭人劫持,根據程廉身上的毒得知,是那「狂魔」賀機的獨門暗器。」
聖絕凡聞盲怔仲,心中百昧雜陳,他著急曄兒的安危,責怪自己不該遣她回莊,恨自己無法親自保護她,怒得想將敵人碎屍萬段。
「倘若曄兒傷了根寒毛,我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聖絕凡的臉龐冷若冰霜,恨恨道。
蒲揚海慶幸的打了個寒顫,還好主人的對手不是他,而是別人。
「揚海,召集各路弟兄,方圓百里內展開地毯式搜索,那票人走不遠的!」聖絕凡沉聲道。★★★
她打娘胎出生以來,就沒受過這種待遇,曄兒氣忿的想道。
手腕腳躁被粗麻繩纏綁得血路不能,又刺又痛卻動彈不得,眼睛被蒙著黑布,根本估不出是什麼時辰。
幸好她的嘴逃過一劫,但光聽寒風拍打殘窗的呼聲,就可以推敲出她所在的地方異常偏僻,不過,在還沒確定可否有供應伙食之前,她是不會浪費口水大叫的。
「真不愧是聖家夫人,挺鎮靜的嘛!」戈芙柔譏諷的說。
曄兒默不作聲,只覺這女人聲很熱悉。
「別裝了,雖然看不到你的眼睛,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將布條扯下,自己瞧瞧不是會更確定嗎?」曄兒露出一笑,做個很實際的提議。
「我見你很悲天憫人,就讓你體驗一下做瞎子的滋味,拿下布條,豈不前功盡棄?」戈芙柔捉弄的說。
「嗯,戈姊姊說得對極了,曄兒感激萬分。」曄兒已經知道她是誰了,故作無知的說:「可姊姊為何要將曄兒的手腳縛住,好痛呢!」
「少裝蒜,臭丫頭,我是來取你的性命,你癌死了,我就省了下工夫,雖然我恨不得將你的膀子給扭下來,畫花你的臉,但我的冤家還想和你親熱親熱,就等他享用完,哈哈……」
突地,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曄兒意識到一尊巨大的黑影籠罩住自己,這影子的主人噎著嗓子,淫笑不斷。
「等一下——」曄兒扭著身子往後退,「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你老子我賀機,小娘子。」賀機摩拳擦掌,垂涎曄兒的美色。
曄兒急得快哭了,心裡直喚聖絕凡的名字,她嚥下喉頭湧出的驚懼,強作鎮定的說;「賀大俠,咱們素昧平生,不知帶曄兒來此有何目的?」
「老子我是見錢眼開,這姓戈的女人付了十萬兩大銀給我,還答應把你也一併奉送,所以老子才遠從關外趕了來,如何,夠明白了吧!」
「賀機你別多話,快辦事!」戈芙柔急斥道。
「她肯定沒向你說過我是誰吧!賀大俠,枉你一世英名,居然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曄兒鬆了口氣,要比金錢,誰怕誰來著!?
賀機想了想,才道:「她說你是奪人夫的婊子!」
「你被騙了!你從關外來,定聽說過聖家谷吧!」曄兒開始平反劣勢。
他怔了怔,「在關外,聖家谷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在那裡滾口飯吃的人,都有個共識——「寧惹天皇老子,莫欺聖家人」。」
「可你已經欺了聖家,你還不知道嗎?」曄兒慶幸當年聖絕凡為了能讓她在祁連安住,培植了勢力,致使今日她可能因此解危。
戈芙柔恐她揭露真相,一把短匕首刺向曄兒的口。
賀機機靈的一掌打落戈芙柔手上的匕首,制住她的穴道,才問曄兒道:「你方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老子撈完這一筆還想回去咧!」
「你該有耳聞,聖家谷即是聖家組織在關外的分支,你在聖家莊的棧道上綁了我,而我身上又有聖家的識別令牌,想一想我會是誰?」
「你真的有令牌?」賀機質疑道。
「把我的手鬆綁,我拿給你看!」
「這——」賀機凶狠的臉孔微微扭曲,不定的目光透著疑懼。
「賀大俠,我一介弱女子,你武功高強,怕被我跑了嗎?」曄兒又褒又貶的說。
「好,你可別耍詐,否則老子手下無情!」賀機拿下她的眼布,割開繩子。
曄兒抬眼瞄了瞄他,暗道:這賀機還真不愧是兇惡之徒,暴戾之氣濃得令人心驚。
「你瞧!」曄兒自腰帶掏出一隻白玉珮,在他眼前晃了晃,「信我了吧!」
賀機十分惶恐,這玉珮上的紋路象徵著聖家的最高權力,他不禁向後踉蹌了幾步。
「我……我不是存心要傷害你的,是姓戈的女人唆使我來殺你!」賀機竭力的為自己開脫罪名,十萬大銀可以不要,但命卻只有一條。
曄兒眨了眨眼道:「你放了我,先讓我平安回去,然後你帶著主謀去向我丈夫請罪,他最疼我了,我幫你說情,你不會有事的!」曄兒信口胡謅,現在能開溜是最重要的。
「真的?」賀機半信半疑。
「反正你殺了我只有死路一條,不如聽我的話,反而還有一線生機呢!」
「好,我放了你,但我失手殺了車伕,難保你丈夫會輕易放過我,所以不取你性命以代罪,你明白嗎?」賀機惜惴不安,深恐性命就此不保。
「你若是懼駭我丈夫,不請罪也行,咱們來個交易,十萬大銀你拿著,但將戈芙柔廢去武功,帶回關外,永世不回中原,我以人格擔保,聖家絕不傷你分毫,如何?」曄兒美目神采活現,談著穩賺不賠的生意。
賀機一聽能保命,忙不迭的說,「好,老子就信你:望你別背信忘義,至於這姓戈的,差點害我死得不明不白,老子不會讓她太好活的,聖夫人,告辭了!」賀機將戈芙柔裹在麻袋裡,逃命似的飛奔而去。
曄兒笑望著狼狽而去的兩人,取起攤在地上的短匕,割開腳躁上的繩索,笑咪瞇的自宮自語:「怎會違背呢?那個想陷我於非命的惡女人,還須你這窮兇惡極之徒替我整治一番咧!」
聖家地毯式的搜索仍舊持續著,隨著天色的暗淡,眾人的心愈是慌急。
聖絕凡心焦如焚,惟恐曄兒受了歹人的折磨委屈,怕——太多太多的恐懼催促著他極力去尋找。
倏地,像感應到什麼,一股力量牽引著他往前方的密林直奔前去。
天啊!她沒事!
曄兒坐在幢殘破獵屋前,揉著紅腫的手腕,口中叨念有辭,「可惡的聖絕凡,怎還不來找人家嘛1難道他存心要丟掉我才不來的嗎?」
「怎捨得呢?聖絕凡開口笑著遭,他懸著的重擔盡數卸下,現在,他只想將這心愛的寶貝擁在懷裡保護著,再也不讓她從指縫中溜走。
曄兒抬頭驚見,薔地目眶一紅,扁了扁小嘴,被人強擄受困的駭怕頓上心頭,淚如斷線珍珠般,顆顆順著臉頰滑落。
聖絕凡上前心疼的將她攬進胸懷,柔聲輕慰著,「別哭,方才不是還在責怪大哥嗎?怎地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