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你的收斂是炸了一座發電廠,不可否認是有賦靈那個小搗蛋從中搞鬼,但是你的*收斂*還是有點超出想像。」展于飛的歎息聲似乎愈來愈重。
「那有什麼方法是能玩得盡興,而你又不擔心的?」江垂言挺稀奇的,竟然會想到體貼。
「只要你別找賦靈聯手,災殃大概就可以少掉一半了!」展于飛心裡也明白,只能大概少掉一點點。
江垂言雙眼發亮,急切的道:「真的?太好了,這次我和她是對手,不是搭檔,你儘管放心好了。」太棒了!這次真的挑對遊戲規則了,他興奮的想道。
展于飛聞言只覺腦袋一片空白,臉上表情就這麼僵掉,天啊!兩個可怕的人物——兩個可怕到會讓人腳底發寒、雙手冰冷,腦筋裡只有浮現恐懼的人物,迸出來的火花會是何等的驚人?展于飛連想都不敢想了。
「你.不可以!你們絕對會惹禍的!」展于飛坐起身來,激動的斥道。
「這次的遊戲真的很單純的。」江垂言俊美的臉上又是一貫的無辜。
展于飛心裡的焦急已非筆墨能述,心底倒也清楚江垂言的「擇惡固執」,望進他照亮的眼底——怎麼辦啊!展于飛只覺現下的他真是叫天地不應,還真有股想掐死自己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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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女兒,還記得爹地吧!」傳話系統傳來突破防圍的通話。
賦靈和季默對看了一眼,登時小嘴又勾起一抹奸奸的微笑,對這突然的插播很感興趣,反正大好白天,老五爹地是個很好的消遣。
「老三爹地,我好想你喔!」賦靈故意叫錯,還很貼心的撒嬌,有意捉弄江垂言。
「你認錯了!」江垂言話中有一絲惱意。
「爹地別生氣嘛!我知道你是老七爹地,這次肯定不會錯。」說著還很小孩子氣的點點頭,反正賦靈是絕對不會順江垂言的意。
「你再仔細聽聽。」江垂言頓覺自己的父親角色扮演宣告失敗。
「呃?老大?」
「不是!」他感到有點捉狂。
「老二?!不,老三——不,老四……老……」
「對!就是——」江垂言急急接口。
「冒牌貨!你不是我爹地,說,是不是臥底的?嗯!你說不定是在後山常徘徊的那只野狗,嗯!可能。」賦靈瞎扯道。
「用點腦袋,狗可能說話嗎?」
「對嘛!我還在想呢!是不是後院那只八哥?」哼!這下總沒話說了吧!
「你不如說是九官鳥!我是老五爹地啦!」江垂言很認命的自行揭露身份。
「誰教你要背著老二爹地幹壞事,鬼鬼祟祟的見不得人。」賦靈洞燭光機道。
「你又知道我要幹壞事?」這小鬼愈來愈精,江垂言心想道。
「用點腦袋,假如不是要幹壞事,幹麼用副機入線,不是怕被老二爹地瞧見是什麼?」賦靈一針見血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用副機?」江垂言愕問。
「季默有告訴我,主機有冷氏的系統密碼,而現在非但沒有影像,儀表上又顯示有侵略行為,你說,看不出是用副機的人豈不白癡?」沒有退讓意思的賦靈是相當令人棘手的。
「厲害!」江垂言笑誇。
「彼此彼此!不過會讓老二爹地操心到扣你主機的程度,老五爹地,你這次的手腳大了喔!」
「哪有,我就只是想念女兒不行嗎?」江垂言又是一派無辜的裝蒜。
「呵!行行,只是可憐天下蒼生一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主啊!你可千萬得大發慈悲,他們是被一個天大的謊言拖下水的,原諒他們吧!罪魁禍首另有其人啊!」賦靈拐個彎兒諷道。
「真不識好人心!」江垂言問哼道。
賦靈極力抑住氾濫的笑意,故意問道:「我確定我的眼睛沒問題呀!可是我怎麼到處都看不到好人呢?老五爹地,你有看到嗎?」
雖看不到江垂言此刻的模樣,但賦靈可以想像他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線路另一端的江垂言不禁歎了口氣,全天底下惟一不買他帳的人,竟是他的女兒——一個頗有父親古怪風範,甚至更青勝於藍的女孩!
但江垂言大人有大量,至少他自己是這麼想,打算來個大人不記小人過,道:「算了!咱們兩個半斤八兩,暫時扯平,賦靈,有沒有興趣鬥一鬥?」他直接切人來意,絲毫不拖泥帶水。
質疑的皺了皺兩道柳眉,賦靈問道:「老二爹地那裡擺平了?可別先斬後奏,事後挨一頓罵,還殺人喊救命的呼天搶地耶?」
江垂言的破壞惡名用聞名於世來形容都嫌遜色,推諉的本事更是一流,再加上總是無辜的俊美臉孔,幾乎是所向無敵的吃香。
「你少話中帶刺,他那邊我老早打點好了,只要咱們不是並肩作戰,他是不會反對的!」江垂言不知是真糊塗還是裝笨蛋,把別人的話扭曲得四不像,殊不知展于飛此刻的處境就像下了鍋的蚱蜢,又熱又跳的。
賦靈的聰明絕頂絕非虛傳,自知他話中謊言成分居多,但玩心頗重的她,有得玩就夠了,才懶得去管後果。
「對呀!拆夥玩省得我們老在爭頭兒當,說吧!遊戲是什麼?」賦靈總是心能二用,談天之餘,手上不忘操控螢幕上正遊走迷宮的映像武士。
天啊!狠心的季默,你還砍我!賦靈大眼怒瞪對手季默,以報一刀之仇。
「偷!」江垂言的答案簡單至極,但聽在賦靈耳裡可就複雜了。
「老五爹地,我知道當年你沒當成天下第一神偷很遺憾,但故技重施不是你的個性吧!去年的把戲也是偷,結果不小心把人家太空船裡的儲糧打濕了,害人家營養不良,面黃肌瘦,不得已取消了一項計畫,害得我被老大爹地念得焦頭爛額。」
前幾句是賦靈的同情心大發所言,後幾句則是為自己打抱不平。
「這次既單純又沒風險,你放心吧!」也不知是天性樂觀或是不知死活,江垂言說得很輕鬆。
「是嗎?我記得我們家的說謊直在你身上達到最高點耶!我怕怕呢!」
把心一橫,江垂言惡聲道:「玩不玩?」
賦靈美眸盈笑,嬌聲回答:「玩呀!」
「那就別再找碴,乖乖聽我說。」
「不用了!說到偷,最近沒半點風吹草動,你能偷,想偷的,大概只有十天後會運來冷氏總部一塊不知名的放射性礦石吧!」沒有人不為賦靈天真動人的面孔所騙,也無人不為她的精明機靈心折。
「你怎麼知道?」
賦靈驀然綻開的笑容像朵燦目的花兒,黑眸似掬取了無數顆星般的閃爍,「你忘了我現在跟誰住在一起嗎?阿迪最好了,他才不吝嗇告訴我發生的大事,即使他不說,季默最近染上人類的聒噪,把每天在它內部運作的細節如數家珍的說給我聽,要我說不知道,還真得說點謊呢!」她說著,大概是想起冷君迪,臉上漾著的
笑意不禁更濃,也更吸引人。
「那這場遊戲你是先拔得頭籌了。」江垂言略有不平的說,他不愛玩不公平的遊戲。
「才怪,阿迪說是說了,但千叮嚀萬交代,說我若去碰了那塊石頭,釀成大禍不說,他會擔心死呢!」賦靈嘟著小嘴說。
「天啊!你變乖了!」江垂言的驚訝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賦靈天生就不是乖小孩。
賦靈聞言摸了摸臉頰,兩顆圓黑的大眼珠子心虛的瞟了瞟,找不到話回答。
「你怎麼了?」江垂言久久收不到回答,又再問道。
賦靈下意識的搖頭,「他說不定不止擔心,可能還會怪我不懂事,說不定……說不定還會討厭我,不行,我不要他討厭我啦!」
另一頭的江垂言聽得瞠目結舌,突然一陣大笑,笑得不能遏抑,天啊!原來不是冷君迪自己一頭熱,他這個可愛的古怪女兒也是真心愛上了,看他這次發現了什麼,一個天大的消息啊!
「你確定你剛才說的那些全是真心話?」江垂言笑聲油不停的出喉。
「你笑什麼?我跟你有仇嗎?我幹麼騙你,我是真的不希望他討厭我,不喜歡他用冷冰冰的臉孔對我,你有見過嗎?他那種表情可以殺人的呢!」
這番話有些誇大,但冷君迪寒冽的表情其的是很嚇人的,賦靈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可是把他拿來看別人的那副可怕表情記得很牢。
「那你是打算當乖女孩羅?」從江垂言的語氣隱絢可以嗅到笑諷的意味。
這句話激起了賦靈的好勝心,可也考倒她了,下意識不想當乖女孩,但卻又不願冷君迪討厭她,唉!這問題好難辦!
「我不要——」賦靈霎時收口不語,一瞬間轉了個神色,道:「我再考慮考慮,反正還有好幾天時問,我們能玩的時間充裕得很。」
「好,我等你。」江垂言語畢一頓,又道:「對了,傑塔.提斯是你朋友嗎?」
「可以算吧!怎麼?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