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不是當初她來這裡的目的吧!她心想。
「那最好!搞不好吃了會食物中毒,憑你的能力……唉!不提也罷!說不定吃了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吳昌宏看她氣鼓鼓的臉而笑個不停。
不過,最後朱姿婕仍是笑了出來,只是笑了,嘴邊仍不放棄地叨念:「一定不給你吃……」
可是她好像又忘了,那蛋糕根本是吳昌宏一手做的,她頂多也才打幾下蛋、擦個桌子而已,居不了什麼功的。
☆ ☆ ☆
「自從『灰狼』死後,他們那一部一直處於分裂狀態,西區的暴動也越演越烈,直到前一陣子突然出現一個自稱是『灰狼』的繼承人,將『灰狼』混亂的餘黨集結起來,重新奪回在西區的領導勢力,並且大規模清除反側叛徒,獲得眾手下的臣服。他的行蹤、生年、容貌都隱密地被封鎖著,只知道他的代號是『GOD』,他可能比『灰狼』更來勢洶洶銳不可擋,據說他這次的目標是整個『火閻幫』的控制範圍。」黃芙報告著。
黃芙——「火閻幫」內唯一的女將,兼具智慧與美貌的奇女子,是「閻王」的得力助手。她原本是名優秀的女警,個性耿介不阿,卻在一次出勤中失手導致任務失敗而遭革職,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幸好「閻王」出手相救,從此她便投入「閻王」門下;誓死忠心效命,她的專長是槍法和電腦。
「『灰狼』最顯赫的時代已經成為歷史,至於那個『GOD』,我沒興趣知道。想奪我的地位,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虧他還真敢自誇為『上帝』,如果耶和華天上有知,一定氣得捶胸頓足吧!」閻燁煒漠然勾出抹冷笑,無所謂地看看她。
「何況我們現在已將『火閻幫』轉成『閻氏企業』,我們是正當的生意人,他們想鬧事絕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有利得多了。閻氏是我們遮蔽的後盾,可是他們沒有,缺乏漂白的地下活動頗具危險性。」他明白地說道。
「我在他們的電腦裡查到有機密檔案儲存『火閻幫』和閻氏企業的內部營運架構、職員名單簡介、重要幹部活動成果,和近年來多項投資開發計劃。另外他們尚辟了兩個資料庫,輸入『閻王』和我的各種記錄,內容詳盡可媲美一本優良自傳,顯然他們已採取某部分行動,積極程度不容小覷。」黃芙繼續報告著。
「沒想到閻氏作業嚴謹卻仍百密一疏,所謂家賊難防,應該就是指這情況吧!」他早已猜出她下一步的想法。
黃芙朝他露齒一笑。「不愧為『閻王』,lQ不低哦!當初陳霄突然要求入幫時,我已調查過他的身世背景。他崛起速度太駭人,突兀得讓人難以接受,不過可惜他對過去保密得不夠徹底,是他成功之際最失敗的關鍵,真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啊!」雖說那句話好像不是用在這邊的,不過沒辦法,那是警察們的口頭禪,她也習慣琅琅上口,反正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她輕巧地敲一下鍵盤,螢幕上隨即出現有關陳霄所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她輕輕讀出那些字句。
「其實陳霄是『灰狼』認養的義子,『灰狼』有意讓他接任幫主,私心偷偷地栽培他,並把唯一的女兒Betsy許配給他,之後更以坐鎮西區為條件,把王位讓出來給能夠稱霸西區的人,因此他的五個兒子和眾多手下陷入自相殘殺的混沌局面,等到暴亂到了尾聲,再叫陳霄出來統治收拾殘局,藉此把叛變的人一網打盡,更可鞏固陳霄的勢力,所以在『灰狼』意外死後,他順理成章接下整個幫務,成為首領『GOD』。另一方面他仰賴『灰狼』訓練出的身手混入『火閻幫』內,一年成為黑巖堂堂主,一年半併吞赤林堂、綠貝堂,兩年後爬升到今日這個地位,和我站在同一條陣線上。」望著那些數據,黃芙低歎一聲。「真是好快哪!普通人要二、三十年才能達到的境界,他竟然只花了兩年多,整整快了十幾倍速度,就像坐直達電梯一樣,咻的一聲,就已站在頂端了,別人卻還在苦哈哈地死命走樓梯,一步拖一步。」
「GOD」是陳霄。
閻燁煒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事情沒這麼簡單,他相信很快就會見到「GOD」的真面目了。
「我知道是他。」閻燁煒不以為意的一派悠閒,挑明了不把陳霄是內奸的事情放在心上,否則憑藉黑街守則,不是敵死就是我死,身為「閻王」敵人的陳霄早該消失了才對。
「先別拆穿他,我倒想看看他什麼時候現出原形,我有自信我的眼光不錯,陳霄的氣勢不輸我,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希望這一次我沒有看走眼。」他擺明了對陳霄特別偏心。
「其實陳霄接近你的目的是為了復仇,在你率領對付『灰狼』的行動中,錯手殺死了他的妻子Betsy,當時他正和『灰狼』的二兒子談判,來不及趕到現場,等他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爸爸和老婆,這也難怪他會想報仇,據說他非常非常深愛他的老婆Betsy,不過我滿懷疑的啦!像他這種人會懂得愛才奇怪!他一定不是真心的,反正小道消息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以訛傳訛不正確的,還是不要太相信的好。」黃芙事不關己的閒扯,語氣冷冰冰的。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他能理解陳霄的心情,所以他一直狠不下心來處置陳霄,總覺得自己有某部分極力隱藏住的脆弱,在陳霄的身上也同樣找得到。
「怎麼?別人的慘事,你不是很感傷卻還很高興,和陳霄處不好嗎?」他故意問,想看黃芙怎麼回答,如果說還要找出個理由來說明為何偏袒陳霄,那麼他會說是為了黃芙,他太瞭解黃芙,所以他對陳霄必須不忍心。
「也不是不好!誰叫他做人太銳利、眼神太銳利、說話太銳利……什麼都銳利,刺傷了別人,別人當然覺得不好受了,我也相信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只是我和他又扯不上關係,對於他的可悲遭遇,我沒必要深表同情吧!」黃芙說得很言不由衷,還避開了「閻王」探測的目光。
「每天都會見面的,你這樣排斥他,不太好吧!他會感受得到的。」閻燁煒露出抹淡笑說道。
「他知道了最好!起碼他有改過的餘地,反正我的冷漠是出了名的,如果他想安然無恙地和我共事,最好多帶幾個暖爐出門,要是被我凍傷,算他倒楣。」表面上,她對陳霄是不屑輕視到了極點,而私下呢?她不敢去想。
「你真的很討厭他,和他一起做事,委屈你了!」
「不!不……會,這樣可以有很多挑戰性嘛!可以刺激工作效率,沒關係……」黃芙沒料到「閻王」會這麼認為,所以她解釋得很狼狽。
閻燁煒了然一笑,放過了她將話題岔開。
「今天晚上吳伯做墨西哥菜,他很久沒見你了,知道你愛吃辣,就辦了一桌料理讓你嘗嘗。」
「是嗎?我也很久沒見到吳伯了,我才正想念他上次做的超辣白魚意大利面呢!還有那道『脆卷冰城』,我是不會忘的。」用辣椒做成的冰淇淋蛋糕,也只有吳伯想得到了!她臉上僵直的表情果然柔和了許多。「嗯!我也好久沒去看看欣欣了,還有永圻,他怎麼樣了?」
那座玻璃玫瑰屋是「閻王」為欣欣而建的,至今欣欣依然活在他的心裡,偶爾她會陪「閻王」一起和欣欣說說話,那時閻王的臉上總是十分的溫柔。
「老樣子!永圻應該會很高興見到你的。」想起他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人,閻燁煒難得快樂地笑了。
「永圻今年四歲了吧!」黃芙問道。算來,永圻長大了多少,就表示欣欣離開了多久,「閻王」遇上的是個相對的難題。
「四歲又八十七天……」閻燁煒為自己點起根煙,以極緩的速度抽著,眼底閃過一絲哀沉。
「聽說,溫曜之把一個女人硬塞進你家,我也想去看看,畢竟她是第一個踏進『海居』的陌生女人。你沒有欺負她吧!」黃芙挪揄說,她知道「閻王」對那名女子特別,因為之前曾有名登山客誤闖楓林,就被「閻王」大卸八塊了,哪還有外人可以安然存活在「海居」中。
「人是曜之找來的,也得給曜之個面子,一切等曜之回來了再做處置,暫時就先饒過她了。」
他的回答令黃芙呆了半晌,這就太不像「閻王」的作風了!「閻王」做事從來不徵求別人的同意,一旦他決定了,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當然溫曜之也沒那個能力。而這一次,「閻王」卻為了那名陌生女子破了前例,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