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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龔寧

  「早晨好。你不用上班嗎?」方紫寧很驚訝林帥宇會一早出現在她眼前。

  「送你上學。」林帥宇打開車門讓方紫寧上車。

  「我還沒吃早餐呢。」方紫寧上了車,得寸進尺地說。

  「我們先去吃早餐。」林帥宇發動車。

  「公園裡有早餐吃?吃樹葉還是吃空氣?」方紫寧一邊下車一邊戲謔地說。早晨的公園,有幾個老人在打太極,還有些在跳健身舞。

  林帥宇不理會他的戲謔,從車後座拿出一個小籃。一手提著竹籃,一手牽著方紫寧的手向樹陰下的石台石凳走去。

  「是什麼好吃的?」看到他提著竹籃,方紫寧興奮地問。

  拉她坐下來,林帥宇揭開蓋在竹籃上的餐巾。

  「哇,桂花糕,還有紅豆糕。」竹籃內擺著各式點心,方紫寧開心地想要伸手取美食,卻被林帥宇抓住了手。

  「幹什麼?」方紫寧火大地問。阻攔她享受美食者,一律殺無赦。

  「老師沒告訴過你吃東西之前要洗手嗎?」林帥宇用濕紙巾給眼前的饞貓擦乾淨手。

  「我只知道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手得到自由,方紫寧立即向食物進攻。坐在樹下,吹著輕柔的春風,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剛盛開的嬌嫩花朵,聽著清脆的鳥鳴,看著賞心悅目的帥哥,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品嚐著人間美食,唉!人生最大的享受不過如此罷了。

  「你為什麼不吃?」方紫寧問正在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林帥宇。

  「我吃過了。」林帥宇開了罐可樂遞給她。

  方紫寧把剩的最後一口點心塞進林帥宇的口中,才騰出手去接可樂。她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好笑,兩手都拿著食物,像個貪吃的懶婆娘一樣;也知道自己的儀態很差。但沒辦法,在他面前她裝不出斯文來,總是很隨性地「為所欲為」。而且這些食物太美味了!如果家人看到這一幕責備她,她大概可以高唱:「我承認都是美食惹的禍……」

  喝了一口可樂把口裡的食物嚥下去,抬起頭來,方紫寧發覺林帥宇的嘴角沾有少許奶油。直覺的,她俯下頭,伸出粉紅色的舌尖拭去他嘴角的奶油。

  林帥宇被她的動作撩撥得倒抽了一口氣。在她的紅唇離開之前托住她的後腦,把紅唇又壓回來,輾轉地把她引發的熱情全部傾注到她口中。

  嗯!雖然桂花紅豆糕很美味,但比起林帥宇就遜色多了。她絕不會介意轉換口味。

  林帥宇放開她的唇,然後又再在嘴角印下數吻才扶她坐正。

  「我覺得你比桂花糕還美味。」方紫寧一言驚人。

  「我是不是要表現得很榮幸呢?」林帥宇被打敗了。

  「不用了。我只是實事求是而已。」吃完早餐,方紫寧才驚覺自己還要去上學。一看表,心知不妙。

  「慘了,要遲到了。」她慌張地站起來把檯面上的東西收拾好。

  「我們現在過去,最多遲到十幾分鐘。」只顧看著她,林帥宇也忘了時間。她總能令他忘卻一切,只靜靜地看著她就足夠。

  「不去了,當著幾十個人的面進教室真是太丟臉了。」當著幾十個人的面進去,丟面子事小,後果嚴重到難以想像才事大。

  「誰都會遲到,沒什麼丟臉的。」林帥宇又哄又騙的。

  「我不要去,幾何課的高老頭可是出了名的嚴厲,讓他捉到遲到,就吃不完兜著走。我不想被罰洗廁所。」以前看到許多同學被他罰洗廁所,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只會笑,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現在風水輪流轉,想不到她也有這麼一天。想到自己要成為同學口中的「所長」,她打死也不去了。

  「洗廁所?」林帥宇不禁回想自己的學生時代,好像罰洗廁所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從未發生在他的身上就是了。想不到這高招一直沿用到現在,而且好像還很管用。

  「你幫我打個電話給班主任,就說你是我哥,告訴他我病了,要請假。」左想右想,只能用這最差的招數,也是同學最經常用的絕招——請病假。不過不經常生效就是了。她方紫寧第一次用應該會管用吧?

  「這樣不好吧。」林帥宇猶豫著。

  「快點啦!」方紫寧不依地扯著他的衣袖叫。

  林帥宇不情願地掏出手機,按方紫寧說的撥了號碼。

  「你好,是王老師嗎?……是這樣的,我家紫寧有點不舒服,需要請一個上午的假……麻煩你了……再見。」

  「王老師沒有問你是誰嗎?」方紫寧緊張地看著林帥宇,很奇怪請假會這麼順利。

  「沒有。」

  「奇怪,要是以前有同學電話請假,他一定再三審問的,就怕是學生假冒家長打電話請假。」有個太精明的班主任真是她們的苦難。而做她們這些精靈鬼的班主任,才真叫考驗呢。

  林帥宇白了她一眼。

  「我可是第一次請假,所以他才會這麼爽快地答應,我一向是個好學生。」方紫寧一邊把沒收拾完的東西收拾好,一邊自語。

  林帥宇只是用懷疑的眼神瞟了她一眼。

  「我發誓,我方紫寧所說句句屬實。」方紫寧舉起手道。

  「我要去上班了。」林帥宇站起來。

  「你是不是不開心?」方紫寧提著竹籃跟上去問。

  「沒有。」

  「我保證,以後絕不會為難你幫我說謊。」像林帥宇這麼優秀的人,應該從來沒有說過謊話吧?他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了。

  「上車吧。」林帥宇上了車對方紫寧說。

  「你去上班,我上車幹嘛,我要留在這兒玩。」方紫寧把竹籃放進車內,取出自己的書包。難得偷到半日閒,她可要好好想想該怎麼消遣。

  「上車。」林帥宇又重複了一次,聲量提高了不少。

  「幹嘛,上車就上車,用得著這麼大聲嗎?」方紫寧咕噥著上了車。平時他對她說話都很溫和,現在聲調突然提高了好幾度,聽到她耳中就不好受了。

  「你帶我這來幹什麼呢?你不怕被老闆炒魷魚呀?」車到達目的地——「中日集團」,她不明白為什麼要來這裡。

  「跟我來。」林帥宇頭也不回地一手捉住正想開溜的方紫寧,把她的手握在掌中。

  「唉!」方紫寧自認倒霉地任他牽著進去。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容易讀懂她的心思。先嚴正聲明,是他強帶她進去的,如果有什麼後果,可怨不得她方紫寧。

  「早晨好,總裁。」進入大門,前台接待員彎腰向林帥宇問早,只是一雙眼不由得停在眼前的小女生身上。老闆打哪裡拐來的小女生?

  總……總裁?沒有聽錯呀,因為又有人向林帥宇問早了。偷偷地打量了他一眼,現在的他,好像與平時不同了,雖然不是板著臉的,但嚴肅了好多。認真的女人最美,認真的男人也很帥嘛。

  「中日集團」是跨國企業,龐大得令人難以想像。方紫寧一直以為「中日集團」的總裁會是一個「聰明絕頂」、「腰纏萬貫」的老頭子,沒想到會是眼前的年輕帥哥。真不可思議!

  一路上都有人向林帥宇問早,但視線都集中在方紫寧身上。不明白老闆怎麼會拐個小女生來辦公室,而且看那小女生的穿著還是學生。

  「合上你的嘴,蒼蠅飛進去了。」林帥宇提醒吃驚的方紫寧。

  方紫寧直覺地閉上嘴,當她回過神,人已經在他辦公室了,如此光鮮的辦公室如何會有蒼蠅?方紫寧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坐下來看你的書。」林帥宇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指著辦公桌前面的椅子對方紫寧說。

  「我可不可以四處參觀一下。」方紫寧討好地低聲問。如此氣派的辦公樓,不四周看看如何對得住自己。

  「不可以。」林帥宇簡潔有力地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讓她到處走,不知會惹出什麼禍來。

  「真小氣,看一看又不會虧的。」方紫寧細聲嚷嚷。但抱怨歸抱怨,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乖乖地坐下來拿出書溫習,可是這種環境下她怎麼也靜不下心去看書。

  偷偷地瞄了林帥宇一眼,發覺他正認真地批閱文件。她輕輕地站起來準備溜出去看看。

  「你去哪裡?」林帥宇頭也不抬地問。

  「我……我口渴了,我想出去喝水。」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在那邊。」林帥宇指指辦公室的另一邊的茶水間對她說。

  「哦。」方紫寧只有不情願地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有錢人真是奢侈,一個人就要一個茶水間,真是浪費資源。方紫寧一邊走一邊抱怨。

  林帥宇看著她的背影想笑。她想做什麼他豈會不知道,不過他可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方紫寧進入茶水間,用不著這麼大的茶水間吧?真是浪費,就連茶杯都好像很特別。心不在焉地拿了個杯子接水,沒拿好的杯子「噹」的一聲摔下來。她直覺地蹲下來伸手去撿碎片,卻被破損的邊緣劃傷了手指,呆呆地看著鮮血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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