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入谷,我要回烏龍坡。明日來接你,不會耽誤了恆山之會。」他跨上巨鶴。
海飛雪牽住他的衣衫:「一定要來接我哦!」他點頭而去。
走過鮮花異卉的山谷,在晨風中有花的芬芳,小橋流水,竹林草地,一雙燕子飛過竹林,剪去了晨霧。在一片奇花的海洋深處,一座竹屋已有炊煙,她看到一個英俊的青年在劈柴,一位美麗的少婦正在弄飯,充滿了溫馨。飛雪吃驚地看見他的兄長,臉上有滿足的笑容,親暱地在少婦臉上親了親,放下柴刀。
少婦展顏道:「毛手毛腳,做什麼嘛!」
兩人忽然看到飛雪,少婦未見有多驚奇,但海飛舟就忽地呆住了,臉變得無色。兩人呆呆地對望,飛雪的淚已滿臉,什麼也看不清,哽咽:「大哥……大哥……」張開雙手向他奔去,已落入一個寬厚的懷中。她緊緊地抱住哥哥,淚水狂湧而出,只是一聲聲呼喚:「哥哥、哥哥、哥哥……」哭倒在他懷裡。兄妹倆淚流在一起,一時哪得分開!
海飛舟大喜若狂,泣不成聲:「雪兒、雪兒你別哭……別哭……」
哭累了,在兄長的哄勸下,漸漸地收住眼淚,仍是抱住他不放。多年來,兄妹倆已很少像今天這樣失控,飛舟又是愛憐又是感動。飛雪淚眼婆娑,卻現出笑容:「哥哥,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沒事,太好了!」
飛舟憐惜地輕撫她清瘦了的臉龐,寵愛地抱住她:「來,見見大嫂!」拉過妻子為二人介紹。
飛雪伸臂抱住了九兒:「大嫂!謝謝你!」
九兒早在一邊感動萬分,此時她一入懷,心中頓時引起無限憐愛,似乎有一種母性的溫柔在心中,她真的心疼這美麗的妹子。
但誰又能見到她而不想疼愛她呢?她看上去這麼親切溫柔,又柔弱美麗!她渴望著親人的關愛!一定很少擁有柔情和溫暖吧?飛舟幫她卸下了甲衣,夫妻倆憐愛她給她梳洗。飛雪坐在哥哥腿上,吃著嫂子手?齙姆梗盒蠟衱盓Wο蒼玫乜醋派┬釉詵齏蟾緄囊律饋P睦錁禿齙孛靼琢恕U餼褪切殖ズ梟T納羉矷楏2g稚鸂p校虓~攪聳粲謐約旱摹T諫材羌湫置靡言儻薷艉遙謐用幌襝衷謖餉刺笆麩隅V蘉艙祄戮麩敞V裳┬T勒飧讎硍l敲狫鼒堋L乃宎r厥保q躍Wf酰骸吧┬釉詞且┤勺櫻∥姨隤竭z[你湃匆z釉謖狻!?
水素素展顏道:「我本在這兒種雙心毒,眼見快成了,誰知被一頭大笨牛吃了,只好再種!」海飛舟白了她一眼,佯怒。
飛雪知道必是指兄長,忙道:「我大哥不會是有意的!他是好人,一定會想法子幫你!他心很好很好,嫂子你別怪他!」飛舟心一暖,輕撫她秀髮:「雪兒,你不怪大哥嗎?大哥讓你失望!」聲音微抖。
他對這個心愛妹妹負疚良多。
飛雪依在他懷中,良久:「哥哥,我以前錯怪你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哥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子漢,有情有義有本領有擔當。就算天下人都不明白你,我信你!」
熱熱的水珠落在她發間:「下雨了?」
飛舟哽咽:「是……下雨了……」
他的心在下雨,對吧?從此他不在乎冷嘲熱諷,任何中傷輕視!
他最心愛的妹妹明白他!他再也不怨命運對他的不公,他擁有太多的幸福!
海飛舟和水素素帶她到花房,指著一株花說:「這就是雙心毒,我和九兒在這種了不少時候,再有幾日就可以插活多株。用花種較慢,一旦活了,就可以插種,快很多。」
飛雪奇道:「那它有什麼用?」
飛舟歎口氣:「雙心毒傳自西域,九兒說可以解流雲水袖之毒。荷邊信夫他練成了流雲水袖,會害死很多人,咱們報仇也不易!」他淚光一閃:「為了替娘報仇,你從小穿甲練劍多了層重壓,總難勝了那奸徒。我魔幻神功雖成,一個人未必制得住他,只要雙心毒成,流雲水袖就失去威力,最少也可以使毒不會內殺!這就多了幾分報仇的指望。」
水素素微笑:「我這雙心毒只是解藥,若有能制住流雲水袖之毒的藥那是最好!可惜我想來想去,實在沒什麼法子,只好指望它!」
飛雪擔憂:「我娘受害時,荷邊信夫的流雲水袖並未練成,那時幻城用一切法子都沒救活我娘!此時他功已練成,這雙心毒成嗎?」
水素素道:「流雲水袖是在練功時吞服一種毒,以使血氣含毒,擊在人身上會使毒氣入體,血逆而行。雙心毒服入後,可化解此毒。只是必須在中毒後服下,否則這藥也是很厲害的!」
飛舟忽道:「若令荷邊信夫服下呢?他體內有毒,雙心毒豈不可以化解?」
水素素搖頭說:「流雲水袖只有發力時配合功力方顯此毒,平時吃了沒什麼效用!他練成水袖,化毒自有經驗。制住荷邊信夫的唯一法子是兩位武功不低於他的人用一正一反兩股力道擊入他體內,就能使他毒氣回心,反殺自己。但他武功之高,當也只有聖尊和斷劍主人、柳箏和他相當,連天宇主人也稍遜半籌。若用前面的法子功力稍弱,不免毒氣入體!這就好比三國混戰,才弱者敗。」
飛雪歎了口氣:「水袖功夫如此厲害,練成相當兩倍功力?又有誰能勝他?」
素素道:「正是。水袖極易速成,十年功夫相當別人二十年,這功夫陰狠毒辣,原本早已失傳了。我聽師父曾說過,柳箏也許有殘本,只怕是從她手中傳了出的!」
二人都已驚:「她又出現了?」
當年柳箏名揚天下時,二人尚年幼,後來常聽幻城人說起,銷魂柳箏奪命血令,那是武林中不出世的兩個奇人,只是似乎一夜之間同時消失了!
柳箏成名時才是個年輕女子,就能與縱橫天下的血令齊名,不但因她的美貌,而且武功之高,也必然驚世駭俗。流雲水袖與柳箏有關,那可棘手之至。
素素點頭歎了口氣:「當年師父輸給她,被迫隱居山中一步不出谷。柳箏當時問過水袖的克法,我師父聽她問武功,便回答無武功克制水袖,倒也並非撒謊。由此推測與柳箏有關!」
飛雪憂心:「我爹也說沒有武功能制它,他閉關多年,總指望能悟出一套化解辦法!」
素素搖頭:「僅憑武功怎成?水袖是一種毒功,光明正大的法子 全不管用,應另加想他法!」
飛雪黯然:「身著重甲,頂多不受毒,又怎能制住水袖?何況相鬥之機,難免對掌。原本我兄妹就將性命置之度外,只求報仇!」素素輕撫花葉,似凝思什麼,沒聽她說。
良久才道:「我總猜不透柳箏為何把水袖給了荷邊信夫。當初她曾和荷邊信夫惡鬥了七日七夜,兩人都受了重傷,荷邊信夫輸給她。她送水袖給荷邊,豈不是自招禍殃?」
二人不知她所說之事,也不打斷!
素素苦思,遲疑道:「難道柳箏天縱之才,已想出克敵方法?荷邊信夫已落入掌握?」
飛舟忍不住道:「老婆,說明白些好不好?」
她白了丈夫一眼,取下金釵,在地下胡亂畫了些什麼,口中唸唸有詞,皺眉不語,良久又畫起來。二人全然不識,不由大奇。
許久許久,素素盯住地面,似有所悟。
終於臉色蒼白地抬起臉:「柳箏要對付天宇和幻城甚?斂喚涿牛 ?
飛舟忍不住變色:「不可能!」
素素歎了口氣:「不愧是柳箏!只是我心裡還有老大一個疑團解不開。你看,天宇若和柳箏有仇,那也有可能,幻城和她結怨也未必是假,不戒門呢?雲山院呢?又是怎麼回事?」
飛舟急:「你別自言自語的、說明白點!」
素素歎口氣:「這位柳箏果真絕頂聰明。誰也料不到她會想出克制水袖的辦法竟會是無半分內力。流雲水袖毒血逆流實是自己對付自己造成,若無內力,毒氣就無法內殺。荷邊信夫若在恆山之上出手,只有沒有內力的人才能和他相鬥。否則中招之後,也須得自廢內力。其中尤以幻城,天宇武功最甚。但學武之人,誰又肯自消內力?何況一旦無內力可以抗住水袖,又怎能敵住荷邊信夫其他武功?」
二人心下大駭,更加不解。
飛雪忐忑:「這麼說天宇和本城最危險?」
素素道:「天宇鄭雪竹武功博深雅正,並非靠苦練才成,和資質極有關係。聽說他一出生便被天宇十長老脫胎換骨,藥物煉根。以後不斷打通玄關穴脈,所以年雖少,但內力卻深。天宇武功,只有內力很高的人才可以使出,一旦沒有內力,高深武功就全然使不出來。由此推測幻城武功,也必是和功力相關。柳箏苦心對付天宇和幻城,那必是深知二者弱點。你們和她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