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放開我!你既然傷了宮城葵,為什麼又要綁架我?」被槍擊要犯抓到一輛黑色跑車上的德齡,一路上不停叫著。
「哼!你說的倒輕鬆,若不是我一時失手,宮城早沒命了。萬一讓他活著抓到我,豈不讓他大卸八塊?我只好把他心愛的女人一同抓來了嘍!」那歹徒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
「你……我看過你!對了,你是不是曾企圖暗自殺過方約翰?」德齡認出他是誰,不禁驚叫了起來。
那歹徒又瞪她一眼。「你這女人……如果那麼怕死,怎麼會和宮城在一起呢?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呢!」
「是嗎?我倒沒看出來。」事到如今,抵抗也無用,德齡只好放鬆了。「倒是你,抓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當然是當擋箭牌啦!你放心,我是不會動你一根寒毛的,在我到達南部漁港偷渡之前,你就先陪陪我吧!」
看樣子他也不像是會使詐的人,德齡便放下心來。「好吧!不過你可不能把我凍著、餓著喔!」
「當肉票還那麼多意見!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先打個電話他們送錢來,好做盤纏。」
「唔——說到這裡我也有點餓了,能不能先停下吃個飯再走?」德齡指著一家法國餐廳對歹徒先生露出令人難以抗拒的笑。
「也好,想吃法國菜嗎……」歹徒先生倒也贊同了。
「局長,歹徒有消息了,他要求先送兩百萬贖金才肯放人。」
為了參與案情而坐鎮在警察局裡的楊訓明,一聽說綁架德齡的歹徒出現了,已躍躍欲試,想去解救德齡。
「慢著,有沒有說明交換贖金的地點?」局長又問。
「沒有說清楚,只在電話中講了十幾個店名,要我們依金額送出去。」
「什麼?」局長看了一下他手頭的資料。「首飾店、珠寶店、百貨公司……這些地方真能讓他拿取贖金嗎?」
「是呀!」
楊訓明在一旁也覺得奇怪,但忽然間,以他對德齡的瞭解,他好像已明白了一切。
「局長,我看那名歹徒在不久後,就會主動求饒了!」
「呃?」大家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這名局外人。
「有了那種麻煩的肉票,恐怕不容易逃得掉吧!」楊訓明笑道。「要撕票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看來很快會投降的。」
不一會兒又有人進來稟告已追蹤到那輛黑色的跑車的下落。
「哇!在好了,我們馬上就可以抓到他。」楊訓明主動開口說道。「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
「法國料理每人三千元、服飾店五萬元、珠寶二十萬、化妝品五萬元……天啊!哪有人被綁架還這麼享受?」歹徒先生一路直罵個不停。
才綁架德齡不過一下午,他花光身上僅存的幾萬元,不得已只好先用簽帳的方式,叫警察送錢去。
「沒辦法,你說要到南部去,恐怕也是好幾天才要走,在那之前我總該有一、兩套換洗衣物吧!」德齡臉不紅、氣不喘地應著。「還有每日基礎的保養用品等等!」
「別說了再說我就把你宰了。媽的!弄到我身上沒半毛錢了。」
「沒關係,宮城一定會叫人送錢來的。」
「宮城……」歹徒先生看了德齡一眼。「他—定很疼你吧!所以為了你花再多錢也無所謂。」
「我不知道,不過他是有提起要在婚後送我一棟別墅吧!」
「哇!你的魅力不小嘛!對了,你後來怎麼又不嫁給他了?」
德齡垂下雙跟。「我喜歡的人又不是他。所以方纔我和他談的是分手的事。」
「什麼?」那歹徒先生錯愕不已。「那你不是他的女人嘍!」
「嗯,從一開始就不是。」
歹徒拜忽然苦著一張臉。「天啊——我弄錯人了,早知道就捉旁邊別的女人充數。」
「對,對,那四個才是他老婆。」德齡還多事的加了一句。
此時歹徒先生已失去耐心,破口大罵:「那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呢?如此一來我多好辦事啊!」
德齡也不甘示弱地回過去。「我為什麼非喜歡他不可?」
「這樣他才會為了你而吐回他吃掉方約翰的那一部分黑錢啊!」
「哼!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一點興趣也無,干我屁事啊!」
見這女子把國際性黑道老大說得如此不值,歹徒先生忍不住要替宮城說話。「喂!招子放亮一點,人家可是大哥中的大哥,不許你亂批評。還有,哪有人能和宮城一樣配得上你。莫非你另有喜歡的對象?」
「我也不清楚。」想起楊訓明,她不覺又歎了一口氣。「如果要為了喜愛另一個人而拋棄我目前的生活,豈不太可憐?」
「媽的!誰可憐啦!我看以後娶你的人才可憐。剛剛那個醫生怎麼樣?」
「太………太窮了點。」德齡終於說出真心話。「這也是我遲疑的原因之一。」
「窮人就沒資格談戀愛啊!干!你這個拜金主義者。」不知怎地,歹徒先生竟開罵了起來。
「我愛嫁誰幹你屁事?」德齡也被激怒了。「以為你有槍了不起呀!槍誰不會用呀!」
說完,那把左輪手槍竟搶到手中了。
「不!不要亂動!」歹徒見德齡舉起手槍亂瞄,不禁叫了起來。
可是已來不及了,不會射擊的德齡竟往車頂連開兩槍。
「不——」歹徒在車內嚇得大叫。
※※※
「拜託你快把這女人帶走,我……我再也不要看見她。」由黑色跑車裡走出來投降的歹徒,居然手無寸鐵。
他們是在上了高速公路沒多遠,就因車行方向很奇怪,而被公路警察攔了下來,並且發現在車上被嚇得半死的司機,竟是下午才槍殺黑道老大的槍手。
「嗚——我怎麼會選擇這種可怕的女人做肉票,嗚……」歹徒雙手掩面,後悔不已。
當楊訓明聞訊趕來時,發現德齡毫髮無傷,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德齡,我們回去吧!我好多話想和你說。」
誰知德齡一見楊訓明把手搭在她肩上,便尖叫起來:「別碰我!」
楊訓明以為德齡還討厭自己,只好訕訕走開。
「等一下!」德齡慘白著一張臉。「右下腹痛是不是盲腸炎呢?」
楊訓明回過頭一看,德齡居然氣象著肚子蹲了下來。
「你沒事吧!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我不要,我怕痛。」一顆顆豆大的
汗珠由她額角淌出,德齡仍有力氣大喊大叫。
「沒關係啦!如果你怕因為盲腸炎開刀而留下刀疤嫁不掉,那我娶你好了。」楊訓明一把抱住她。「反正,你的身子我全看過了。」
「你……無恥!」德齡罵到這裡,再也無力抵抗。
「放心吧!我不會在你身上留下難看的刀疤。唉!我們之間難道就要這麼吵架吵去嗎?你不如乘此機會修身養性,我們就和好如初。」
「可是娟娟……」德齡還呻吟著。
「娟娟?喔!那件事是她用來氣你的,你明知道我是這麼喜歡你,偏偏你又愛耍花招,看來不經過這件事,你也不會夢醒,唉!我們真是一對冤家?……」
見楊訓明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旁人忍不住提醒他。「大情聖,你的病人恐怕早已痛得昏死過去了,還不快送醫院!」
「啊!我忘了。」楊訓明望了一眼懷中病弱的德齡,心想她也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既柔弱文需要呵護,那就讓他來呵護她一輩子吧!
而宮城葵在經過一陣子調養後,也準備回日本去了。臨行前,他也不忘先來看看德齡。
「難道,你不會因為嫁了一個土包子醫生,而後悔沒跟我去日本嗎?」
「不會,他一點也不土。你沒看見他身上那套不起眼的休閒衣褲正是價值上萬的三宅一生?所以,人的價值不是衣著所能代替的。」德齡笑著說道。
宮城實在不相信自己真會敗在一個醫生手下,他忍不住又把楊訓明叫到一邊。「喂!你後來是怎麼讓她死心塌地嫁給你?」
「很簡單。」楊訓明露出奸邪的笑容應著。「我只不過割壞了她盲腸炎開刀的傷口,從此她再也不敢讓我以外的人看她身子,夠毒吧!」
宮城點點頭,沒想到這個土包子也有他聰明之處。
跋
當德齡因盲腸炎開刀之後的一個月,楊訓明便連忙以最簡單的婚禮將她娶進門了。
「哇!原以為你會有一個盛大氣派的婚禮,沒想到竟只是到法院蓋章而已。」吳良興歎息著。「會不會有點不甘心?」
「唔!現在要後悔也來不及了,反正都過去了。」新婚的德齡已搬回鄉下執業,身上穿的也只是簡單、大方的樸素套裝。
朱老大夫妻為此十分不滿意。「如果沒錢買衣服,可以回家要啊!何必讓自己委屈?」
「爸、媽,其實這是我自己的意思。以前我太注重外五月及虛偽的表象,所以才沒認清一些生命中真實的價值。現在回歸平凡的生活,我倒覺得有意義多了。」德齡辯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