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楊訓明走近她。「德齡,你沒事吧?」
德齡半睜著眼,不知是夢還是醒,居然一把抱住楊訓明,吐出了兩個字。「抱我。」
「你喝醉了,知道我是誰嗎?」
「唔!」德齡一把將他拖到床上。「抱我,一次就好。」
「等一等,這樣太危險了。」楊訓明被這一拖,整個上身便壓在德齡身上。
忽然間他快窒息了,沒想到德齡身上絲質睡衣下的嬌軀竟是那麼柔軟有彈性,肩帶微斜下,裸露的香肩竟是那麼細緻光滑。
而德齡卻一個勁兒地抱住了他,死命地吻著他的頸子。
不曾吧!她怎麼會這樣呢?該不會是她把他當做是宮城了吧!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在乘人之危了。
「德齡,你醒醒好嗎?」她企圖想爬起來。
「不要,我不要醒,我知道你要和別人結婚了。那就讓我夢一次也好……」德齡還在夢囈著。
天啊!她居然記得他是誰,這真叫楊訓明受寵若驚。而此時此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他對她早已深情款款,她又主動投懷送抱,豈有抗拒的理由。
德齡掙鬆了睡衣,露出半片酥胸,楊訓明終於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的肩。這讓她更加意亂情迷了,不自覺呻吟起來。
「這是夢嗎?不,不要讓它醒來——」德齡在昏亂中,居然迎合起楊訓明的動作。
受到了這樣的鼓舞,楊訓明更加忘情,解去了兩人身上的衣衫,深深地撫著她那白裡透紅的嬌軀,細緻的五官……」
「我……真的可以嗎?」他實在克制不住自己,不住地咬著她的耳朵亂吻。
「嗯,可以,我要的就是你……」
德齡回吻著楊訓明,激起他內心長久的渴望,急切地和她融為一體。
「呃,我的頭好痛……」當德齡掙扎地由床上爬起來時,不由得摸了一下她那痛得快裂開的頭。
而當她看見自己赤裸裸的身子,不禁嚇得驚慌失措。
「昨晚,我真的和宮城……」想到這點,她不禁又看看自己身處何地,沒想到這裡不是宮城的套房而是自己的房間!
「沒理由啊!我明明記得昨晚在宮城那喝了點灑……怎麼又跑到自己房間呢?」她瞄到枕邊有一個男人埋在被子裡,便把他搖起來。「宮城!宮城!」
「唔……」男人轉過身來,露出半邊臉。
天啊!那人竟是楊訓明!她和他……怎麼可能會……
「起來!你這個豬!」德齡又羞又氣地一腳把他踢醒。
她急急抓了條浴巾裹住自己的身子,一面望著睡眼惺忪的楊訓明怒道:「你!昨天晚上對我做了什麼?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擔心你喝醉了才進屋來看看,沒想到一靠近你,就……」率直的楊訓明便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是你自己說可以的,我才……」
德齡打死都不相信自己居然會夢成這樣,她馬上板起臉來罵道:「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
「可是昨晚明明……」楊訓明揉揉眼睛,沒想到昨夜真的只是因為她喝醉了才會發生這種事。
「不用再說了,昨晚發生了什麼都別管了,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給我滾!」
「那也等我穿好衣服吧!」
德齡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只得抱著浴巾走向浴室。
「那麼,在我從浴室出來前,你要立即消失。」
說完後她走下床,又被床單上那觸目驚心的血漬給震住了。楊訓明一面穿上衣服,一面也看到了那個令他驚訝的血漬。
「德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楊訓明知道自己不經意奪走她最寶貴的貞操,不禁在語氣中透露幾許疼惜。
「不!怎麼會是你!天啊……」德齡惱羞成怒,衝進了浴室。
「德齡,我對你是真心的,既然我們……那不如就……」楊訓明穿好衣裳,站在浴室門外喊著。
「不!我不要這種乞憐式的同情,你走!你走!」
「但我是真的、真的愛你呀!」
「來不及了。」德齡打開浴室門,臉上的表情似乎和緩許多;「你和娟娟,我和宮城,這是已成定局的事。」
「不,我和娟娟其實……」楊訓明還想辯駁。
「不用解釋了,我不能傷害娟娟,更不能傷害宮城。你走吧!最好把這件事忘掉,快點走吧!不然等一下宮城來了,不是很難看嗎?」她披上浴袍,北對著楊訓明。
「你……」楊訓明心有不甘,不相信一夜的恩愛纏綿竟然就這樣結束。
「還不走!不然我報警了!」
楊訓明看了,德齡纖弱的背影一眼,只好在臨走前又匆匆丟了一句話:「我……我不會放棄你的。」
德齡聽見他離去時關門的聲音,當下雙腿便軟了。
「天啊!昨晚那場夢……不是夢嗎?」她恨恨地咬著自己的手指。「我在幹什麼?人家都已有婚約了,我還要去破壞人家,而我自己不也還有個宮城嗎?」
看樣子今後她和楊訓明,無論如何都不能坦然了。
第八章
「啊——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德齡雙手托住腮幫子,一臉疑惑地望著辦公桌上成堆的公文。
連助手小玲也看出她的不愉快,但又不好意思問及她個人的隱私,只得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察言觀色行事。電話鈴響起,她俐落地持起話筒,對於不相干的人她一一替德齡推掉了。
德齡已面對著公文發呆一整個早上了,小玲見她工作情緒如此低落,不得不提醒她:「朱律師,那份狀子今天要寄出,能不能請您趕一趕……」
「哇!什麼?」德齡由沉思中驚醒。「啊!是的,除了愛情,我還有工作。」
振作之後,她又火速投身於工作中,把精力全發洩在,工作上夕縱然如此忙碌,在她心底仍有一個小小的缺憾,會令她想到自己已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了。
經辦這麼多強姦受害婦女的研究,忽然間自己好像也因昨晚那件事而有些相同的痛楚——雖然沒有經過爭執、打鬥,但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和那個人上床,總令德齡不太能原諒自己。
電話鈴響起,小玲又接起來。
「朱律師,宮城先生來電。」
「謝謝,接過來。」德齡應了一聲:「喂?」
「是我,你等一下要不要和我一道喝下午茶?」
「下午茶?」德齡看了一下手頭上的工作進度,然後應道:「可以,我等一下就有空了。」
「很好,我派車去接你。」
德齡掛下電話,心裡沒有特別高興的感覺。
不明就裡的小玲靠過來問道:「宮城先生對你可真好,你們會結婚吧!」
「啊!結婚?」德齡沉吟了一下。「也許……不會吧!」
「什麼?他不是你心目中的標準五好嗎?」小玲露出驚訝的眼神,她不相信德齡會這麼輕易放棄宮城。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給我的壓力好大。也許是他太急躁、想要我急著做決定,但我又不得不好好考慮……」
「嗯!這的確是件很傷腦筋的事。」小玲又接了通電話,轉過來問道。「這通是楊醫生,我想你會接吧!」
「不!我不想和他說話,掛掉。」一聽到是楊訓明,德齡馬上露出驚慌的神情。
小玲實在不解:他們不是家鄉的老朋友嗎?平日雖常拌嘴,總還不到於如此討厭對方而不接電話吧!
她只好聳聳肩,拿起電話說:「對不起,她太忙了,沒空接電話。是,我會轉告她。」
德齡望著小玲,想知道楊訓明說了什麼。
「他說今天下午就要回南部去,只想和你道別。」小玲十分不解地問。「奇怪,昨天你見到他和那個娟娟還有說有笑的,怎麼今天說變臉就變臉?」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好嗎?工作吧!不是有一大堆事情做不完嗎?」德齡故意冷冷地說著。
「楊大哥,昨晚你到那裡去了吧!」在卡車上,娟娟這樣問著楊訓明。
「唔!」楊訓明沒有否認。
娟娟慘白著一張臉,她再怎麼純潔,也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整個晚上會發生些什麼事。
「我早知道她在玩弄你,就算你們有過什麼,她還是離不開那個日本人吧!」娟娟酸酸地說著。
「你在說什麼?」
「剛剛我又打電話去問了,律師助理說朱德齡已經出門陪宮城竭下午茶。看來她倒也真水性楊花,前一天夜和你發生了那種事,第二天仍舊面不改色去赴另一個男人的約。」娟娟歎了一口氣。「可怕的是,不知在你上床前她是否也和那個人……」
「別說了!娟娟,我告訴你,德齡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楊訓明站了起來,往車廂外連接處走去。
走到外頭點了根煙,他不覺幽幽地吸了一大口,以解除心頭煩悶。連他也不知道德齡心裡在想什麼,莫非她真的嫌貧愛富,即便將身子給了他,還是願意和宮城在一起。
娟娟追過來,訕訕地望著楊訓明。
「那麼,你答應我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