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可以忍受等待復仇的時間,然而那封書信卻差點讓她崩潰,她一點也不 堅強!
康諺緊緊的將文犀月擁在懷中,他明白她始終帶著哀愁的臉藏了許多心酸,打從第 一次看到她時他便察覺到了。相處的時間裡,她鮮少表露真正的情緒,也極少哭泣,或 許她一直在忍耐著。
「我知道你的苦,哭吧!盡情的宣洩悲傷,有我在,什麼人也傷害不了你。」
「真的嗎?」她抬頭看他紅色的眼眶凝聚了水氣。
「我從不騙人的,往後你想盡情哭就來我懷裡吧,我會包容你所有的淚水並且珍藏 著。」唉。
康諺的話有著催淚的魔力,一顆顆晶瑩的透明珍珠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沾濕了他胸 口,微溫的淚珠透過布料直觸他心頭最柔軟的角落。
夜空群星見證,此生這兩人注定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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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傳訊的侍衛火速奔入「飛龍廳」,單膝一跪。
「啟稟門主!「北楓山莊」的魏鴻軍率領五百名精良的侍衛朝放雲山來了,預估十 五日後到達放雲山。」
「文犀月人呢?跟著來了嗎?」文立天沉著臉陰陰的詢問。為了抵禦「北楓山莊」 強大的精良部隊,連日來他整日關在練毒室勤練毒。
「啟稟門主,屬下仔細查過,月小姐並未跟著魏鴻軍的部隊同行,據屬下查證,月 小姐目前人不在「北楓山莊」裡。」
文立天揮動衣袖示意部屬退下,凶殘的獰笑了聲。
「小丫頭若不在「北楓山莊」裡又會到哪兒去了?李元,你認為呢?」
隱身在布簾後的矮胖男子現身走出,向上揚的鳳眼不懷好意的眨了眨。
「門主,月小姐必定往堡裡來了,她大概想靠自己的力量取回父母的屍骨。」
「哼!不自量力的小賤人,膽子還真不小。」
「門主,月小姐這麼做正巧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若是以月小姐為籌碼要脅「北楓山 莊」,到時這天下第一莊也得任由門主擺佈了。」
李元雙手合十作揖,涎著臉大膽地抬眼望向位於上座的文立天,不料這一瞥卻嚇出 一身冷汗。文立天的眼是凶狠不具人性的,十足嗜血的狂意。
「這麼說來,你已經有把握捉到那小賤人了?門裡的高手一個個被人擊敗廢了武功 ,李元,你的表現我很不滿意!」句句如寒冰,宛如地獄使者自無盡的深淵爬出。
「屬下知錯,請門主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必當盡心盡力替門主辦事!」李元急 忙跪下地,低著頭不住輕顫。就算他再足智多謀,也料不準跟隨十餘年之久主子的心意 。這些日子來主子變得疑心多猜疑,連他也開始不信任。
「看在你跟了我十餘年的份上,破例再給你一次機會,這回再不把那小賤人帶來見 我,可別怪我這做主子的心狠手辣。」
「多謝門主!屬下必定不讓門主失望!」撿回一條命,如今他已無退路了。
文立天揮手示意李元退下,然而另一個煩心的事讓他再度喚住李元。
「李元,魏紅雲的屍體找到了沒?」
「啟稟門主,屬下仔細搜遍古厝的一草一木,仍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屍體就像平 空消失一樣。」李元據實稟報。
說來離奇,魏紅雲死在古厝裡是眾人目睹的事實,事後為了追拿自秘道逃跑的文犀 月及秋娘,文立天親率手下徹夜搜山尋人,待天大白之際,文立天放棄搜山直回「神毒 堡」鎮壓少數反抗的僕役,同時命人收拾古厝裡魏紅雲的屍首,不料前往古厝的侍衛卻 傳回魏紅雲屍首失蹤的消息。
文立天得知此事,立即下令搜查「神毒堡」上上下下一草一木,連低下僕役也不放 過調查,尋了三日,就是找不出線索。
多疑的文立天甚至懷疑是文犀月潛回古厝運走屍首,不過由發出給「北楓山莊」
的信件內容測試,急速出兵的魏家人不像是偷回屍首的樣子。
如此一來,魏紅雲的生死就是一道離奇的謎了。
「教我查出裝神弄鬼的傢伙,哼!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哈……」
第七章
烏雲佈滿天際,強風漸起,這光景是大雨的徵兆。
「看來會有一場豪雨。」康諺擔憂的抬頭觀看天色。大雨一來,這荒山野嶺的,該 躲到哪兒避雨?
「再往前趕路吧,或許前頭會有山洞、大樹什麼的。」改穿男裝的文犀月扶著康諺 好意相持的手臂,又悶又熱,氣喘吁吁,細細的汗水流滿潔美的雪白額頭。
「你說的對,光在這兒煩惱也不是辦法,還是趕路要緊。」
語畢,兩人立即舉步向前,初秋時節,卻仍是熱得躁人。
轟的一聲雷嗚,毫無預警的兩滴紛紛降下,由起初的三、兩滴遽增為滂沱大雨,豆 大的雨珠打落身上竟覺生疼,康諺當機立斷攔腰抱起文犀月,足下輕功一使,急欲找尋 一處遮蔽。
文犀月給護在懷裡,雨滴自是不易侵入她的眼,稍稍探出頭努力看向四處。
「有了,康諺,那兒好像有個山洞!」她遙手一指。
「嗯,看見了。」
康諺依著指示,以最快的速度躍進一處被樹籐半掩住的洞口。
「你在洞口等一等,我往裡頭看看有沒有野獸躲在裡頭。」深山野地,時常有許多 猛獸,一不注意,很容易讓自己陷入危險。
「小心點。」
康諺拾起地上的樹枝,往黑色的山洞走進。
山洞外窄內寬,除了乾枯的葉片外便再無它物。
「月牙兒,進來吧!裡頭又乾又暖,今夜就在這兒過一晚。」
文犀月聞言,連忙走往內部。她開始覺得冷了,雨來得突然且猛烈,她全身都濕透 了,就連頭髮也還滴著水呢。
「哈啾!」
「你著涼了,再等一等,我這就起火讓你暖暖身子。」取出用油紙包覆的打火石, 喀喀兩響便將火星燃在乾燥的枯葉堆上。這洞裡有不少干木頭、枯葉,著實省下不少麻 煩。不一會,火光照亮陰暗的洞內,緩緩送上暖意。
見了火,她不禁上前靠去取暖,在烤火的當兒,只聽見一陣窸窣聲,抬頭一看—— 「康諺,你在做什麼?!」她連忙撇過臉,又羞又惱。
「我?我在脫濕衣服啊!我的衣服濕得可擰出水來了,不趁機用火烤乾怎行。」
他烤衣服有什麼不對?
這人真是的,她是個姑娘家呀!抬眼看了一眼,匆匆忙忙調回視線。
「你不覺得不妥嗎?我在……看著呢。」
康諺恍然大悟,但脫衣的動作未停。
「月牙兒,你也不想我受寒生病吧?再說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會有外人撞見。」 他取過包袱,挑了件半濕的內衣套上赤裸的上半身,一手一個動作,將濕衣披在石頭上 。
「哈啾!」
「哎呀!你也濕透了,快把衣服脫下來烤,又濕又冷的容易受涼。」
「不要,我烤烤火就行了。」她是女子,怎能隨便在男子面前赤身露體,他也真魯 莽!
見她抖著小臉逞強,唇色都發紫了。康諺不忍她自虐,說道:「這樣吧,我到前頭 轉身不看你,你趕緊烤乾衣服,我可不想拖著個病奄奄的病人上路。」說畢,他便走向 洞口,果真背著她不看。
見他依言背對著她,她也不好不領情,再說也著實冷了。
「你真的不許偷看哦。」
「是,我要轉過頭去就是小狗。」他的信用有那麼差嗎?
文犀月背著火堆,一件件退去衣裳。原想穿著內衣即好,可又想起貼身藏的「藥王 解本」可能也濕了,怯怯地回頭看了康諺一眼,終於決定先將書冊取出看看。
褪去內衣,僅存一件蔽體的杏黃色肚兜,後背一大片光滑雪背全曝露了出來,赤著 耳根子,緩緩抽出貼身收藏的藥王解本。
忽地,一個冰涼滑溜的物體襲上她光裸的美背——「啊!」她受到驚嚇,尖呼出聲 。
「發生什麼事——」康諺趕上前,完全忘記剛才的保證。
文犀月連忙撲進他懷裡,失聲顫道:「我……背上有……怪東西,涼涼的!」
「你別動,讓我瞧瞧。」他一手環住她細瘦的肩,頭穿過她頭頂,由上往下看去, 這一看險些笑了出口。
「莫慌、莫慌,不過一隻小小的蟲子,何必嚇成這個樣子。」他輕輕一挑,以手指 取下愛惡作劇的禍首,順手往洞外拋去。
「拿掉了嗎?」背上噁心的觸感已去,她仍是不放心的問道。
「給丟到外頭去了,別怕。」
「嗯,那就好。」
她依賴的偎在他寬厚的胸膛裡,汲取他身上溫暖又舒服的氣味。她真給嚇到了,心 髒部位咚咚、咚咚跳得急促。
「別怕,那種小蟲子有啥好怕的,這一路上你不也見多了蜘蛛、螳螂,都那麼大的 人了。」他拍撫她的背,絲毫無任何不妥,壓根兒沒注意到手掌之下是一大片柔軟平滑 的少女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