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才過完端午,我就急著想過中秋節了。夏季雖是我的出生季節,但是我卻討厭夏天;沒啥大不了的理由,只因太熱。
連日的午後大雨把悶熱提到最高,走在街道上只覺得煩躁,恨不得立刻躲進涼涼的 冷氣房裡。
討厭夏天的理由之二是我怕曬黑。去年夏天酷愛穿無袖上衣短褲上街招搖,很悲慘 的得到過敏,原以為是吃了不新鮮的食物,問診之下才知道是可怕的紫外線造成的皮膚 傷害,紅紅的小疹子讓我整整一星期穿長袖上衣不敢露出手臂見人;從此之後,一看見 日光我就非撐傘不可。各位朋友,可別忽略了防曬的重要性,美麗的本錢就從小地方培 養起。
話說數年前的某個夏天,學生甲與學生乙在回家的小道上散步,學生甲天真地說出 寫小說的夢想,學生乙則是愉快的附和。
沉封多年的記憶,學生甲重拾當年的承諾,提筆寫下約定的故事……嘻!有些故弄 玄虛,不過這可都是真的喲!當年的學生甲就是我,而學生乙則是相當要好的朋友,一 直到現在,我們倆的友情仍堅貞不已。
我這樣一個帶點冷淡個性的人,熟悉的朋友才知我的真誠,過年過節的小卡片或是 不常撥動的電話都是我最深的友情。小時候的朋友瞭解,現在的朋友瞭解,未來的朋友 應該也會明白。
正值畢業潮,初出校園的我踩著高跟鞋走在柏油路上,偶爾還會被路上的坑洞絆了 下腳,很有趣,也很好笑,眼見可憐腳背上擦傷的紅色痕跡,我只能埋怨高跟鞋的發明 殘害了我習慣球鞋的腳。
今年夏天,充滿不可知。第一次寫故事,第一次當社會新鮮人,或許還會有更多新 的體驗在前方等著我,許多難以用詞句形容的興奮心情跳躍在心中,一切一切,我只能 說:不一樣的生活由今夏展開。
第一章
放雲山空氣中漫著詭譎的氣氛,高掛天邊的上弦月孤獨地散發光芒,而神毒堡內內外外靜得出奇,就連樹木也靜止不動,彷彿是要出事的預兆。
七日前,神毒門門主文浩天遇刺身亡,兇手行兇的地點不是在外頭,而是潛進神毒 堡內。
整整過了一夜,文浩天冰冷僵硬的身體才讓欲服侍丈夫洗臉穿衣的魏紅雲發現;
親眼目睹丈夫身首異處是一名妻子最深的哀慟,尤其兩人是那樣的相愛。
為了找出元兇,魏紅雲不得不強壓下滿腔的苦楚。她不能崩潰,也不能懦弱,除了 找到兇手替亡夫報仇外,她還有個女兒要保護。
安葬了丈夫,魏紅雲便極力追查線索。她深信丈夫的武功在當今世上少有人能夠匹 敵,更別說擅使毒的高超手法會制不住暗殺的兇手。丈夫遇刺當晚,負責守夜巡邏的手 下卻未發覺有外人潛入神毒堡,重重的疑點實在讓人起疑心。
已是二更天,紅雲閣裡頭依舊透著昏黃燭光。坐落於神毒堡最裡側的紅雲閣向來是 一處禁地,文浩天生前為妻子蓋了它便是要避免手下來來去去擾了妻子及未出世孩兒的 生活。
「娘,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爹的事有叔叔在,您就別太操煩了。」
同住紅雲閣的十七歲少女文犀月正是魏紅雲與文浩天唯一的骨血。正值嬌艷青春的 文犀月繼承了娘親絕色容姿的好樣貌,僅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神似文浩天,每每當文犀 月斂目不語時,那神態像極了威風八面指揮手下調度的文浩天。
魏紅雲聽見愛女的聲音,微微側過身看著女兒白嫩無瑕的臉孔。想當年初初遇見文 浩天時,她不也正值十七芳齡嬌美無比?
「月兒,娘不累,娘想再思考一些疑團,也許解開這些疑問便能抓出殺害你爹爹的 兇手了。」魏紅雲細細觀看桌面上張張寫滿文字的紙片,這其中必定有線索可尋。
文犀月上前,坐在娘親身旁。有個疑問不知該不該說。
「娘……」
「怎麼了?有事想找娘商量?」全心貫注在紙片上的魏紅雲分神答了女兒。
文犀月遲疑了會,便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說道:「娘,咱們開棺替爹爹驗屍。」
女兒的話顯是震驚了魏紅雲,她猛抬頭望入女兒堅定的眼。
「月兒?」
「娘,爹爹的死太可疑了。以爹爹一身好武藝,怎麼可能讓人一刀砍下頭顱呢?
若真是外人潛入堡裡暗殺,憑爹的武功又怎會察覺不出呢?房間裡的物品全都安好 ,現場也絲毫沒有打鬥的跡象,這一切只代表了一件事。」
「月兒,娘和你有相同的疑慮,你爹下葬之前你叔叔親自驗過屍體,娘也在場看得 清清楚楚,銀針沒有變色,神毒門裡不會有叛徒。」魏紅雲不願讓安眠的丈夫受打擾, 若是開棺,只怕自己會承受不住,椎心之痛一次就夠了。
爹爹的死她一樣難過,然而憑她與生俱來的感應能力,爹爹出事當晚她的確感受到 一股極可怕的念頭,而這個念頭離她好近好近,她幾乎可以確定擁有那種可怕念頭的人 就在神毒門裡。
「有種毒藥在短時間內是驗不出來的。」文犀月提醒娘親。
「月兒,你是指「十日朝霞」?」魏紅雲顫著手指。
「十日朝霞」是文浩天近期研製的新獨門毒藥,無色無味,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清水 ,一旦服下少許,十日後便會昏沉沉的死去,外表看來就像睡著般;一般的銀針根本驗 不出中毒的跡象,唯一可辨別的方法便是在十日後死者的皮膚會變成紅色,而那種紅色 就像朝霞般鮮麗。
魏紅雲看著女兒。
「月兒,「十日朝霞」除了你爹爹擁有之外,全堡上上下下便只有我和你叔叔有這 味毒藥。」
「女兒只是猜測,多一分懷疑便多一分真相。女兒從小便無法對叔叔產生好感。」 爹與娘都知曉她有強烈的感應能力,她的能力除爹娘外沒有第三者知道,就連文浩天的 弟弟文立天也不知道。
魏紅雲不明白女兒那來的篤定,然而現在的神毒門卻因丈夫突地去世而潛在著不安 定的局勢,已有風聲傳出欲擁文立天為門主。
對於小叔,魏紅雲一直把他當作親人般關心,如今由小叔擔任神毒門新門主並緝拿 兇嫌確是最好的安排,然而若小叔真是兇手,她便萬萬不能讓神毒門落入他手裡。
「月兒,開棺一事,娘原是萬萬不肯的,但一想到你爹的慘死,再怎麼不願,娘也 只好答應了。」她考慮了會,接著說道:「這事咱們私下處理,若驗出你爹的死與「十 日朝霞」無關,從此咱們母女倆便全心輔助你叔叔,務必緝拿兇手。」
「是的,女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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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深夜。
魏紅雲身著輕便衣裝,攜著女兒及隨身女侍秋娘夜探神毒堡後出一片大樹林,文浩 天的墳就在這片樹林的盡頭,很隱密,很安靜。
跟在魏紅雲身邊十餘年的秋娘略懂武藝,到了墓旁,魏紅雲一聲令下,秋娘便俐落 地掘開墳上新土。
「夫君,紅雲為緝真兇只得打擾你的安眠,你一定要保祐咱們母女倆盡快查明真相 。」魏紅雲忍著淚朝墓碑深深看了一眼,拾起地上的鐵鏟悲慟地鏟開軟泥。
約莫過了一刻鐘。
「娘,看見棺木了。」文犀月拋開工具,改以雙手除去棺木上的泥土。
「小……心點,別……」再次目睹丈夫的棺木,再堅強的心也忍不住疼痛起來。
二人小心謹慎地抬出棺木。秋娘緩緩的拔除棺木上的釘子,不一會,釘子已全部拔 出,只消使力抬起棺蓋便可一探棺中全貌。
「夫人,讓秋娘開棺蓋吧。」秋娘輕輕拉開魏紅雲,怕入目的屍首再次令她承受痛 苦。
「娘。」
「娘沒事,開吧。」
秋娘用力使勁推開厚重的棺蓋,陣陣惡臭溢出,可想而知裡頭的人已經開始腐敗了 。
魏紅雲不掩鼻、不懼怕,走近棺木旁往裡頭一探——「紅……色!果真是「十日朝 霞」,小叔竟然——」
文犀月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娘親,示意秋娘合上棺蓋。
「娘!」沒預料到自己的猜測竟成真,棺木內的紅霞色調卻是怎麼也抹不掉的事實 ,連一向不輕易顯露真性情的她也被爹爹身上的瑰麗紅色驚出訝異的神情。
魏紅雲幾乎是攤軟在墓地旁。她不敢相信自己和夫君最信任的小叔會做出這種事情 來,他們是血緣親兄弟呀!
「夫人,咱們先回去吧。」
「是啊,娘,先回紅雲閣再從長計議。」
「我這麼信任他、這麼信任他……」兩行清淚滑落魏紅雲臉頰,她好恨、好氣!
「娘,您不能倒下,爹的仇還等著報呢,明天就是叔叔接管神毒門的日子,我們若 是認輸了便報不了仇了。」文犀月拭去臉上的淚,真相對她而言是太沉重的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