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天時,指的當然就是方若嵐不再巴著冷天霽不放的時間;地利,肯定要選個燈光美、氣氛佳的地方;人和嘛……那就要看冷天霽配不配合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她要做的事要是冷天霽不配合,也不成的。
在門前站定後,陸無雙當機立斷地脫掉睡袍,舉起手在房門上輕輕的敲了兩下。
「少爺,您睡了嗎?」在半夜到男人房裡色誘男人這種事,她還沒聽過哪位友人做過。不過,現在她就要開這個先例。
「誰?」冷天霽的聲音隱約從門內傳出。
「是我,陸無雙。」她靠在門板上開始拿出她事先準備好的草稿,逐字閱讀,做最後一次的review,確定自己沒漏看其中的任何一項後,她將草稿用力撕成細小的碎片,再揉成一團,以投籃的姿勢,丟進放在走廊上的垃圾桶裡。
大約過了一分鐘,門沒有預警地突然開啟,靠在門上的陸無雙順勢跌了進去,剛好倒在冷天霽的懷裡。
「有事嗎?」冷天霽低著頭——多虧方若嵐不太純熟的復健技術,才能讓他「俯瞰」陸無雙——看著睜著迷濛雙眼的陸無雙。
陸無雙在他懷裡轉了個身,仍倚在他身上,絲毫沒有離開的念頭。「當然有。」嬌柔,她是學不來的,但是大膽這點,她倒是做得挺好的。「首先,請你別再叫我陸小姐了……」她將食指貼上冷天霽的唇,「叫我——無雙。」同時,還特地將身子再往前傾點,好讓自己能更貼近他。
有女在懷的冷天霽壓根沒想到,她會來上這麼一招。
現在的他完全處於沒有防備的狀態下,因此他的反應十分誠實——他的手似乎自有意志,將陸無雙摟得更緊了。
「無雙……」他不自覺地照著陸無雙的要求做。
「太好了,天霽。」陸無雙自動地稱呼他的名諱。「聽到你叫我的名字,真教我太感動了。」
踮起腳尖,讓自己的唇能更接近他的。
「你知道嗎?」為了加強效果,她的每個字都是又慢又緩,同時她的吐吶也是又深又長,以表達到撩撥他的情慾。「每次聽到你用那低沉又性感,同時帶著豐沛感情的聲音叫著若嵐的名字,再聽到你用冷冰冰的聲音叫我陸小姐,我的心好像被冰刀刺穿般痛楚。」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架台隱藏式攝影機拍下她現在的表現,和所有的好朋友一起教學相長。
要不是冷天霽的擁抱過緊,緊得她只能被動地讓他給抱得動彈不得,否則她一定會善用她的雙手,好好的吃他一頓豆渣。
仰著頭看他,著實有些累,陸無雙索性將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反正她該做的也做了,該說得也沒漏,剩下的就等冷天霽的男性賀爾蒙發生作用而已。
不論他會做何反應,陸無雙都認為今晚的目的已經達成——至少,他沒在一開始時,便把她給推得老遠,反而將她緊緊摟住……今天只是初試啼聲,便得到如此好的結果,真是讓她對自己的女性魅力多了層信心。
要是冷天霽在最後一刻恢復正常,將她給一腳踢開也無妨,來日方長,也不急於這一時——滴水穿石嘛。
在陸無雙將頭埋進冷天霽的胸膛的那一秒起,他的腦袋裡像是引爆了幾十噸的黃色炸藥,將他的理智炸得蕩然無存。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將她丟到他的床上,撕開她身上這件根本遮不住什麼東西的睡衣,然後用他所有聽過、看過、做過的方式和她做愛。
他從不知道光是觸碰一個女人的肌膚,便可以迅速燃起他的性慾,來得又急、又猛,彷彿他要是不立即抒發這股慾望,馬上會被遠比地獄的烈火,還要來得猛烈的慾火給燒得體無完膚。
軟玉溫香的形容同用在陸無雙的身上,根本不貼切。若真要說,她簡直像一帖強力春藥,那股旺盛的慾望流竄四肢百骸,每個細胞都在吶喊著解放。
起先,他還能力持鎮定,聽她有哪些企圖,卻沒料到,當她的身子越發貼近,他的理智也隨之崩塌。
現在,什麼事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
他要她,現在、馬上、立即!
冷天霽不曾發現的是,原本賴以為支柱的枴杖,在他摟住陸無雙的那一刻起。已經無聲息地平躺在地,他是用整個身體的力量,支撐著她。
不消一秒鐘的時間,冷天霽一彎身,右手緊握住陸無雙的左臂,左手穿過她的雙腳,她已經被他給打橫抱起,轉身往房內走,向前走的同時,還不忘用左腳踢上門。若是不知情的人,絕不相信他在兩天前還是個極度依賴輪椅的人。
而目前的這個情形上,完全印證他的主治醫師所說的冷天霽的腳早好了,不能行走的原因,是心理引起的。
如今,他有了個強大的誘因,讓他忘卻了自己是個殘障者。不但順利站了起來,甚至能負載重物行走。由此可見,他的殘疾是心理大於生理。
陸無雙被他的轉變給嚇不好一會兒,雖然這時間不算長。可當她回過神時,她已經仰躺在專屬冷天霽的大床上,而冷天霽早已欠身而上。
「天霽……」陸無雙用雙手抵著他的胸膛,給自己留了個呼吸空間。「人家……」人家什麼呢?她的腦袋飛快地思考著。「會怕。」
對啦,就是這個。小說裡面都寫了嘛,當床戲發生前的那一秒、只要女主角眼眶含淚、音帶顫抖,男主角不管如何的「需要」,都也只能仰天長嘯,大歎三聲無奈。
只可惜,現在可不是小說中的情節,她不是女主角,冷天霽當然更不可能是男主角。
嘶地一聲,她那朋友贊助,同時質料甚為透明的睡衣,應聲而破,露出了陸無雙整片雪白的胸脯。
「天霽,不要這樣!」有個獸性大發的男人伏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著實令人害怕。陸無雙是盤算過會有這種場面出現,可是不是這麼早。至少,不應該是在她第一次試著以身體勾引冷天霽的時候。
她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次是在被半強暴的情形下發生,要真的成了這情形,那也太悲慘了。
比力氣,她可真的比不過冷天霽;不過,比弱點,冷天霽可多了她好多處。
沒有任何的遲疑,陸無雙抬起右腳,用力地頂向冷天霽的胯下。
由於,她是仰躺,而他又是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因此,她的這一頂,可以說是正中紅心。任再怎麼有忍耐力的男人,被她這麼一頂,也會痛得哀號。
冷天霽的反應是立即翻到一旁——至少是陸無雙雙腳踢不到的地方——以雙手遮住重要部位,以防她的第二波攻擊。
陸無雙見攻擊見效,抓住衣襟翻身下床,同時決定追加一段先前草稿中沒有的「感性對話」。
「天霽,」這個意外狀況讓她瞭解一件事——冷天霽是個極度容易性興奮的男人。「我的心是你的,我的人當然也是你的。」總得要留條後路讓自己走。
果真是耳儒目染,平常小說看多了,現在即使要臨時加劇碼,她也可以信手拈來。
「你要我,我很高興。」要做出種笑中帶淚的表情,只可惜,她這次真的忘了切片洋蔥的重要性,要不然她的眼淚也可以像水龍頭一樣,說開就開。「可是,這……這……實在太突然了。」
她演得真的是太好了——要是她眼睛再大點,胸部再小點,年紀再輕點,眼淚再多點……也許瓊瑤女士會考慮用她。
「給我多一點時間,」她雙手抓住衣矜,慢慢朝門退去。「給我多一點時間。我會把完整的自己,全部獻給你。」在確定即使冷天霽現在恢復正常,也追不上她的時候,她補上了一句:「到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語畢,她開了門飛快地離開案發現場,直奔回自己的房間。上了鎖後,才慢條斯地開燈,坐在化妝台前,拿出放在桌下的報告書,拿起紅筆在上頭迅速寫下今天的成績。當她抬起頭來,看到鏡中的自己時,不禁咒罵。
「冷天霽這個王八蛋了居然敢在我的脖子了種草莓!」以該草莓的色澤看來,這個痕跡少說也要一個禮拜以上的時間才能散去。
陸無雙取出綠油精,抹了點在上頭,然後不斷按摩該部位,這個動作持續了大約五分鐘後,她再看看鏡中的自己。
「差強人意。」她撇撇嘴。「睡覺吧。」
為了迎接另一個充滿挑戰的明天,她是該睡了——誰知道冷天霽會不會在明天,還是一隻失去理智的獸類。
@@$
一個慾求不滿的男人;會是個怎麼樣的情形?
滿臉鬍渣、服泛血絲、衣衫不整、脾氣暴戾……如果說,一個慾求不滿的男人會是這個樣子……那麼,毫無疑問的,冷霽霧的模樣比諸前項,絕對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