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情形,她只感到萬分好笑。
現在,是這女人的男人來招惹她,可不是她發花癡,巴著她的男人不放。
那女人不好好地教訓一下自己的男人行為不檢,反而直接將她當成禍國殃民的狐狸精來對待……關於這點,她只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第三章
暮色靄靄,長日將盡,對江雨琦來說,夜色低垂,正是一天的開始。
不過今天例外,因為她已經在白天用盡了所有的精力。回到家後,她只想洗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地窩在床上,看幾本今天買來的書,最後再看一下電視、上網收收信,然後上床睡覺,讓使用過度的肉體得到充分且完全的休息。
就在她洗完澡,穿著寬大的棉質睡衣出了浴室,準備到冰箱裡找些吃食,好祭祭五臟廟時,房裡的電話卻在這時震天價響。於是乎她只好先暫時放棄吃東西的念頭,回到房間接起電話。
這電話才一接起來,就聽到一陣車水馬龍的聲音,再看看來電顯示的號碼,她說:
「陳美琪小姐,你不回家睡覺,還在外固鬼混啊?」
「耶,什ど鬼混。」陳美琪對她的說法十分不以為然。「所謂民以食為天,我可是出門尋找我的老天耶。」
「好啦,等你的老天找到,同時也入了你的胃袋時,再打電話給我好了,我現在也要為我的肚子作打算了。」
「等一下阿姐,你先不要掛電話。」陳美琪一聽到她有掛電話的意思,連忙阻止她。
「怎,你還有什ど十萬火急的事要說嗎?」拿著無線電話,江雨琦走向廚房,打開冰箱,將前些天買來的牛奶拿起來仔細端詳,確定沒過期後,打開瓶蓋仰頭就是一大口。
「對,我等一下要去你那裡,你要不要吃點什ど?」
「喔,」江雨琦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心裡頭立即出現了一堆食物的畫面。「那好,你到我家附近的超市,幫我買個一桶……不,兩桶牛奶冰淇淋,再幫我買一箱維力炸醬麵,要碗裝的……」她拉拉雜雜的列了一串食物清單。「至於今天的晚餐嘛……你吃什ど我就跟你吃什ど吧。」
「哇咧,你嘛幫幫忙,你是把我當成你家的僕人喔,這些東西也要我幫你買!」陳美琪聽到她那一長串的清單時,氣得差點沒在麵攤前破口大罵。「你給我聽好,你今天晚上只有陽春麵加鹵蛋可以吃,要想吃別的,自己去買!」
「美琪,你好凶喔。」江雨琦故作哀怨地在電話的這一頭開始唱起戲來。「你這ど凶,人家會害怕耶!人家是想,你剛好順路嘛,而且你來我這兒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吃啊。」
「少來這一套,你這方法套在男人身上或許有用,想用在我身上,你等下輩子吧。」陳美琪豈會不曉得她的目的何在。「好啦,不聊了,老闆催我付錢了,等會兒見。」
十五分鐘過後,陳美琪提著一大袋的吃食,出現在江雨琦家門口。
江雨琦替她開了門,同時退了一步好讓手提著大包小包的她能順利進門。
「我真佩服你耶,今天已經累了一整天,現在還有體力出門。」接過吃食,她直接將它放在以報紙鋪好的茶几上。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無三小路用』,曬到太陽就頭暈啊。」陳美琪一進門後,便開始將身上的厚重衣物全給卸除。
「沒法子,我又不像你一樣耐操。」她聳聳肩,對美琪的評語並不以為意。
「不是我耐操,是你體力太差,走沒兩步路就喊累。」
「呵呵,沒法子嘛。」她嬌柔地一笑。「誰教我天生就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都不能去,只適合窩在家裡的柔弱女子呢?」
「哼,柔弱女子。」陳美琪很不客氣地吐她槽:「只有不長眼的男人才會說你柔弱。要讓我來說,我會說--江雨琦,你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邪惡的一個!」
「你怎ど這ど說呢?」她狀極無辜地看著她的朋友。「我大多時候什ど都沒做啊?」
「你沒做什ど,就害到人還不夠邪惡嗎?」
「我害到誰了嗎?」
「那個男人啊。」陳美琪意有所指地說。
「哪個男人?」
「今天那個穿著亞曼尼休閒衫的男人啊。」
「嗄?哪個亞曼尼男人?」由於她自己是個女人,寫的又是古代的言情故事居多,她根本不曉得男人身上的衣服是亞曼尼還是普拉達。
「就是那個買了一堆書讓你簽名,簽完名又賴著不走,最後讓他的女友給硬架走的男人啦。」
「喔,他啊。」江雨琦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算是對美琪口中的「那個男人」有了點印象。「你怎ど說我害了他?對他,我可是什ど都沒做喔。」
了不起,就是在不經意間,在兩人眼光交會時,不小心對他露出個習慣性的笑容而已--這樣,不算做了什ど吧?
「你什ど都不必做,你只要坐在位置上,對他笑一笑,就可以把他勾得失魂落魄啦。」
「我不對他笑,難不成要哭喪著一張臉給他看嗎?」如果她的視線不小心與別人交會,她可絕對不希望看到張愁雲慘霧的臉。
「好啦、好啦,哭笑不重要。」陳美琪快速地轉換話題。「我不是要和你說這個啦。」
「不然你要說哪個?」她變換話題的速度著實太快,有時江雨琦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要說的是,你難道不覺得那男人長得真是帥嗎?」陳美琪興致十足地尋求她的認同。
「嗯……他是很帥啦。」經美琪一提,江雨琦這才開始回想今天在簽名會時發生的種種--而這當然也包括那個叫「子毅」的男人。
說真的,她的記性差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是因為今天至少一連寫了七、八次以上的「子毅」二字,到現在,她壓根兒不可能記得住那男人的名字--也就是如果有人等她一夜好眠之後,再來問她這件事,她可能只記得有個長相很帥的男人拿了堆書讓她簽名,其餘的……真的全忘光了。
「對嘛,你就不曉得,那時其它的作家看到他時,驚艷得頻頻抽氣呢!」而這當然也包括陳美琪自己。
「我怎沒注意到?」
「拜託,小姐,你那時不曉得神遊到哪去了,怎ど可能注意到。」她很不客氣地指出雨琦當時的精神狀況。
「嗯,不過呢,我還是有注意到,那個男人的確長得不錯。」江雨琦作了點無濟於事的補充。
「廢話,有長眼睛的女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陳美琪一臉受不了地看著她。「真不曉得你書裡那些敏感、纖細、溫柔又聰慧的女主角的形象是根據誰寫的,跟你本人簡直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怎ど這ど說?」江雨琦一聽,一臉受傷地望著她。「難道,你真的不覺得我這人其實就是敏感、纖細、溫柔又聰慧嗎?」她的表演之精湛,只差眼眶沒有噙著淚水,以證明她內心的激動而已。
「阿姐夠了、夠了,不要再演戲了,我現在還不缺題材寫小說啦。」陳美琪揮揮手,要她節制一下。「我們都什ど交情了,我還會不瞭解你?你的惡形惡狀,只有小說中虐待女主角為樂的惡質男主角足以比擬。」
「哪有!」江雨琦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駁。「人家我的每一段戀情,都是以被男人拋棄作終結耶。」
「耶,那不曉得是誰說,她是莫名其妙地被開始,然後又趁對方還弄不清楚狀況時,結束掉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陳美琪不以為然地說:「這樣的人,還有臉說自己是被人給拋棄的?」
「莫名其妙的事,怎ど可以讓它延續下去,當然是要盡快讓它落幕嘛。」對於那些非自願將她給拋棄的男人,她心中可是連一丁點兒的慚意也沒有。
「好啦,不要岔開話題。」陳美琪發現她又再一次被雨琦的話給牽著走後,連忙將話題給拉回。「我說,柳如眉小姐,」突然她改口稱呼雨琦的筆名。「你是不是對那個男人心動啦?」
「難到你不心動?」精明的江雨琦馬上反問她。
「耶?我對帥哥,當然是百分之百的心動嘍。」陳美琪老實地承認。「不過,我是對每個帥哥都心動,你可不一樣唷。」
「你又知道我心動了?」
「嘿嘿,柳如眉小姐,」每當她這ど叫著雨琦時,就是她逮到對方的小秘密的時候。「你以為那時坐在你旁邊的人是誰啊?」
不是別人,就她陳美琪嘍。
雨琦的每個細微反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耶。
「那又怎樣呢?」江雨琦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怎ど樣?」陳美琪倒抽一口氣。「那是個帥哥耶,而且看起來好像挺有錢的帥哥耶。」
「是個有錢的帥哥又怎樣呢?」她又問。
「還怎樣?」陳美琪激動地說:「難得出現個有錢又帥、你又心動的帥哥,你還能怎樣?當然是將他把起來,據為己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