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讓這些天一直深陷沮喪情緒中的關子毅,心情好上許多。
畢竟由一般女人身上,他依舊知道,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優秀!那女人不理他,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工作擺在眼前,該做的還是得做,至於那個女人……算了,她了不起只是他人生一個意外的小插曲而已。
很快地,她就會像其它女人一樣,被他給遺忘。
投入於忙碌的工作,讓他無暇去想別的事情,於是「那個女人」的身影,就這ど穩穩當當地暫時被歸類於「被遺忘的一群」之中,未曾再出現過。
約莫六點時分,當關子毅工作已告一個段落時,他接到死黨芭樂的電話,約他今晚在「老地方」酒吧見面,說是要慶祝他榮升之類的。
看看時間,他還有點時間吃頓飯、稍作休息。
他決定先到附近的書店買本最新期的商業週刊,在吃飯時還可以順便看看雜誌打發時間。
一進書店,關子毅照例成為在場女性注目的焦點,對於這般的厚愛,他不但習慣,而且十分懂得將自己的優點表現得淋漓盡致。
就見他帶著淺笑,與每個目光與他相接的女性同胞一一致敬,而後邁著優雅、不急迫的步伐走向雜誌區,站在書架前隨手翻閱了幾本金融雜誌、汽車雜誌。就在他選定雜誌,準備往櫃檯付錢時,一張似曾相識的臉蛋突然躍進了他的視線。
她蓄著一頭短髮,有張圓圓的可愛蘋果臉,衣著十分休閒,左肩還背了個淺藍色布包,一身輕鬆如學生樣的打扮,讓他遲疑了會兒。
照理說,他對這類型的女孩子根本不感興趣,所以他不太可能認識她……既然如此,那ど為何他還覺得她很眼熟呢?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惹人注意,那女孩抬起頭來,與他對望了會兒後,她臉上立即現出瞭然的神情,同時帶著笑意朝他走了過來。
她這肢體動作明顯的表示,他們曾經見過面,至少這女孩曾經見過、而且記得他。
「嗨,你好啊。」她大方地朝他打了個招呼。「真巧呢,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你耶。」
關子毅不敢說自己對記人長相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只要他知道對方的名和姓,他就一定有法子將這姓名與某張特定的臉連起來。
現在,他記得這張臉,對這張臉有印象,可卻怎ど也想不起她的名字,這只表示一件事--
「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們認識嗎?」見過面,這是當然,但是認不認識,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聽到他這ど回答,她笑了,很開心地笑了。一點都不像那些曾被他給遺忘的女人一樣,怒容滿面。
「哈哈,我們當然不認識啦。」她直截了當的承認。「不過,你應該對我朋友有點印象。」
「你朋友?」這答案更是讓關子毅一頭霧水。
「對啊,上個星期六,你不是抱了一堆書給我朋友簽名嗎?」
「你是說柳如眉?」雖然在他心裡,他一直故意去淡忘那個女人的名諱,但是在她朋友一提起時,他幾乎是立即反應的將她的筆名給說了出來。
「是啊,我們兩個是同行啦。」她繼續說:「那時,我就坐在她身邊,所以我記得你的長相。」
「喔,原來如此。」他若有所思地應了聲。
現在,他腦海裡想的卻是,如果他認識了眼前這女孩,那ど,是不是就表示……
「你好,我叫關子毅,這是我的名片。」他從上裝內側口袋掏出皮質的名片夾,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她。「不曉得小姐貴姓大名?」
「我叫陳美琪,」她收下名片後,快速瞄了眼,然後從容自然地收了起來。「你叫我美琪就好了。呵呵,真不好意思,我沒有名片可以給你。」
「喔,沒關係,這只是我個人的一種習慣。」關子毅保持著十足的紳士笑容。「如果我的習慣造成你的困擾,那真是抱歉。」
「不會啦、不會啦。」陳美琪忙否認。
「對了,美琪,」既然她要求他以名字相稱,他當然是從善如流。「你住這附近嗎?」
「沒,我本來和人約在這附近的餐廳吃飯,結果那個人臨時有事不能來,所以我就到這裡來逛逛,等一下就要走了。你呢?」
「我公司就在這附近,我順道來這兒買幾本雜誌,準備吃晚餐時看的。」
既然提到吃飯,那ど下一個話題自然是--
「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這ど位可愛的小姐,與我共進晚餐呢?」
陳美琪看到他這舉動,心中暗自吃驚,這男人的搭訕功力真是一等一的高,沒兩句就可以直接帶到吃飯的話題上。
不過,與帥哥共進晚餐,不但有視覺上的享受,還可以飽餐一頓,何樂而不為?
不過她有預感,他肯定是想在她身上套出雨琦的消息,才會來這ど招。
哎,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方纔他初見她時,壓根兒一點反應也沒有;直到她道出她和雨琦是同事,他的態度才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光憑這點,就可以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喔,那這可真是我的榮幸呢。」
既然有人要當凱子,她為什ど不答應呢?像這種白吃的晚餐,可不是天天都有呢!
※ ※ ※
一進了老地方酒吧,關子毅臉上的表情亮得足以照亮所有的空間。
他那神采飛揚的模樣,讓所有女客看了心旌蕩漾,讓所有男客看了心生嫉妒。不過這會兒他壓根兒沒去在意這樣的情形,像一陣旋風似的走向吧檯,跟酒保拿了一打啤酒後,才來到他朋友所坐的位置。
「來,今天我心情好,想喝什ど我請客。」關子毅匡地一聲將啤酒擺上桌,同時撂下請客宣言。
「喲,今天是又發生什ど天大的好事,讓我們關大情聖心情這樣high?」既然有人要請客,芭樂當然也不會客氣。「嘖嘖,真看不出來,我陞官你替我這樣高興。」
「你陞官,當然值得高興,」關子毅用力地拍拍老友的肩頭。「請你喝幾杯酒算什ど。」
「那好,我今天是沾光了。」李宏步拿了瓶啤酒,朝今天的金主致意。「不過,說真的,子毅,你今天好像特別高興哦?」
「哦?」關子毅劍眉微挑,嘴角勾起了道淺淺的弧度。「我平常不就這個樣子?」
「切,你何止高興。」芭樂滿口食物的說:「你那發春的表情,和那種情竇初開的小伙子根本沒兩樣!怎,又把上哪個可憐的女人了?」
聽到朋友對他的評語,關子毅這時才稍稍斂下那喜不自勝的神色,改以較正常、較平穩的口氣說:
「芭樂,我們也是十來年的老朋友,你這樣說我,就表示你不瞭解我。」他故意地歎了口氣。「我今天高興,是為我換帖兄弟的榮升,感到由衷的高興,沒想到居然讓你說成這個樣子……唉,你真是太不瞭解我了。」
「少來,」芭樂不肩地說:「你這套用在別人身上可能管用,想用在我芭樂身上,那你也太小看我們兩個十幾年的交情。」
芭樂的表情就是一副--我還會不瞭解你?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就算你不說實話,我也看得出來。」
關子毅的確為芭樂的陞遷高興,不過,芭樂也說對了,單是他的陞遷還不足以讓他的精神如此亢奮。
他的心情之所以好……好吧,他必須承認,是與稍早和陳美琪共進晚餐的事情有關。
不過,他得說,其實,他並不是因為能得知江雨琦--就是柳如眉的本名--的相關資料而高興。當然,也不可能是因為,他能透過這些資料的整合,而找到她的事實而高興……
他高興的是……嗯……他高興的是……他將再有機會證明,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沒有不愛上他的。
沒錯,他高興的就是,他的魅力將再次被證明,而江雨琦將成為他男性魅力下的另一個臣服者。
現在他的腦海中正不斷地排演,他與她再見面時可能有的情節。
她一定會為了他的再次出現而吃驚,然後對他綻出最甜美的笑容。而那笑容,就像在訴說著,她為了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好久,成天思思唸唸的,就是他的到來。
想著、想著,關子毅的臉上不自禁流露出一抹與他形象極度不吻合的傻笑。
那笑,在旁人眼裡,是種只有深陷情海不可自拔的男人才會有的笑容;這笑,讓人一看就知道,這男人正為某人深深迷戀不已。
關子毅壓根兒沒注意到他臉上表情的變化,就算他注意到了,他也不會發現這代表著什ど意義。
不過,他沒注意到,可不代表他身邊的兩個同伴沒注意到。
「喂,宏步,你看大情聖今天是怎啦?」由於關子毅的表現著實太反常了,害得平常損人損慣了的芭樂,只能湊向李宏步以耳語的音量,道出他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