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在想:要是他們說的是英文,她好歹也能聽出幾個單字,現在好了,一個字也不懂,難道真的要任他們擺佈?
老天!她怎麼會這麼、這麼、這麼……的倒霉?!昨天家裡才被小偷光顧,現在她自己又因不明原因被綁架。
「怎麼會這樣。」何語竹無奈的自言自語。
第二章
所有的事都在一瞬間發生了。
「砰!」一聲巨響劃過天際,何語竹根本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人給推倒在地。
「發生了什麼事?」何語竹訝異的問。倒在地上的她不曉得剛才那些個想綁架她的歹徒,現在怎麼好像如臨大敵的四處散去。「喂,你別拉我啊!」他們動作迅速地往空地四周散去,但可沒放掉她,原本制住她的傢伙硬是扯著她在地上爬行。
趁著空檔,她朝四處察看。隱隱約約中,她好像看到有另一批人隱身在小巷附近;由於她現在臥倒在地,視線相當的有限,再加上她身旁還有個粗魯的傢伙拉著她向前爬,她能看出他們的藏匿點已經很了不起了。
先前她聽到的那一聲巨響會不會是槍聲?才這麼想而已,便又聽到一連串類似鞭炮的聲音在她不遠處響起。心裡一驚,不待人催促,何語竹便自動自發向前爬。
她知道這陣混亂是她逃走的最佳時機,但槍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要是她在逃跑的途中被流彈給打傷了——受傷還不打緊,萬一打中要害,那豈不是完蛋了!搞不好本來還可以想別的方法安安全全的逃離,現下要是真的被子彈打到了……不成,她得靜觀其變,要逃也得等到有一方投降或者是撤退,再作打算。
她身旁的大個兒硬將她扯到一堆磚頭的後頭,便自顧自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槍開始反擊。
起先何語竹相當識相的當一個配合的人質(或許該說是肉票),安分的躲在紅磚頭後,抱著頭躲在一旁看眼前的這些個人大火拚。就像她先前所說的,「子彈無情」,那些個沒生命的東西可不會因為她是無辜的第三者,在碰到她時就會自動轉彎。
「啊!」她身旁的大個兒的右臂突然冒出了個血窟窿,鮮血直流。「喂,你別待在這裡,危險啊!」她趕緊要大個兒離開這地方。雖然他可能聽不懂她說什麼,但她還是要試一試。「你看你剛才躲得這麼好,他們還是打到你了,所以說這個地方的掩蔽物不夠多。」她語無倫次的說:「我是肉票,你有義務在拿到錢前,保護我的安全啊。」又是一聲尖叫!
這次,她可管不著什麼「子彈無情」還是什麼「流彈傷人」了,連忙像顆球般的縮在堅實的掩蔽物後頭。都差點教子彈給打到了,那麼現在沒什麼地方是安全的了。中國的老祖先說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生死有命,那麼她就闖它一闖,搞不好閻王爺老兄那兒最近客滿,沒地方收她也不一定。
何語竹無深吸了口氣,同時還偷瞄了剛被槍給擊中的大個兒。嗯,很好,他現在正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持槍向前還擊,沒空理她。
趁著這個好時機,她慢慢的趴在地上,朝離她最近的小巷——感謝台灣的人口如此密集,到處蓋滿了房子,才會有這麼多救命的防火巷——匍匐前進。幸好,她今天穿的不是什麼名貴衣物,不然她可要心疼死了。
何語竹匍匐前進的姿勢實在不夠美觀,爬行的樣子好似一條逃命的蚯蚓,不過總算還能向前移動。
好不容易終於爬進了那條救命的小巷後,趕緊站了起來,準備快快逃命時,卻偏遇到了個超級大障礙物——
「你……」何語竹嚇得連連往後退。「你想做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千辛萬若才逃離「靶場」,這回又遇到另一個拿槍的傢伙。「我可告訴你哦,你要錢我沒有,要命我也不給。」奇怪?為什麼眼前這個拿槍的傢伙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
到底在哪裡見過呢?她努力的在腦袋記憶中挖掘。「啊!你是Tommy Lee Jones!」對嘛,她就說她在哪裡見過他的,原來是常常演壞人的湯米·李·瓊斯。難怪她會覺得他很眼熟……可是,這個湯米怎麼比電影裡看起來要年輕個好幾歲啊?
「不,小姐。」傑克面無表情的否認她的指認。「我不是Tommy Lee Jones。」現在,他可沒時間充當大名頂頂的電影明星,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待辦——他得趕快把何語竹帶離這個地方,絕不能讓對方將她擄走。「現在,跟我走。」媽的!他現在應該躺在南太平洋的某個小島上享受溫暖的陽光和難得的假期,不該是站在這個轉個身都有困難的小巷子裡淋著酸雨,說著荒腔走板的中文——就因為他大學時主修中文,他們就可以中止他的假期,派他到這個人口密集的小島上嗎?
他媽的!他已經連續三年沒休假了。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何語竹狐疑的問。不是她本性多疑,而是她可不想剛逃出賊窟,又跳進火坑。
「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閉上嘴巴,跟我走。」傑克不耐煩的說。
「什麼意思?」她當然想活命,可是為什麼她想活命就得跟他走?沒道理啊。嘴巴雖然這樣說,但她仍相當配合的向前走。
「因為剛才那些人想殺你。」傑克則是一步步的向後退,視線專注的看向前方,一點也不受她的影響。
「殺我?!」
這可是大大不得了的得!有群她不認識的外國人想殺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平常既沒跟人結怨——就算是吵架,也是吵完就算的那種。再說,她吵架的對象也就只有她的那些好朋友,而她們應該沒那麼狠毒才是。
有人想殺她,而且還是群外國人,這更沒道理,她又不認識什麼外國人——除了上英會課的外籍教師以外——前幾個禮拜到美國玩,她也沒惹上什麼大人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這是她急欲知道的,要死也要當個明白鬼。
「因為你有他們要的東西。」傑克咬牙切齒的說。要不是這個多事的女人,他們也不必勞師動眾的跑到台灣來。「而你手上的東西可以將這些人全送上電椅。」
「啥?」她有這種會害死人的東西,她自己怎麼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真冤枉啊,她只是個平常上上班、偶爾打打混的上班族,怎麼可能會和那些個外國人有掛勾。
「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可是要命的重要。」上級給他的指令就是保護她以及找出光碟——光碟放在哪裡只有她知道,保護她的原因就是要早一步比那些人找到光碟。
「開玩笑!要是我有他們要的東西我早給他們了,怎麼可能等到他們把槍架到我脖子上,他們手上拿的可是真槍耶。」沒有任何東西比命還重要的。台灣黑槍氾濫,可也不表示她也會有把槍來抵抗壞人。「打到人可是會嗝屁的耶。」
「我手上的槍可也不是假貨。」這話一說,傑克立即向前一撲,一手摟住何語竹倒下,另一手持著槍,連開四槍。「而且打到人一樣會死。」他看向眼睛瞪向比死魚眼還大的何語竹。「不信的話,你可以爬起來看看。」就在小巷的入口倒了一個被他射成蜂窩的男人——如果他手上拿的是衝鋒鎗的話,那倒在那裡的人可真要成了名副其實的蜂窩。
「不必了。」何語竹的耳朵仍因剛才那一連串的巨響而嗡嗡作響著,心裡更是害怕得要命,同時還不斷的回想著她最近、甚至是這幾年來她到底得罪過誰?是誰怨恨她到要派殺手來殺她?「我相信你就是。」
不相信怎成?剛才要不是他,現在躺在血泊裡的人就是她了。
「那現在我要做什麼?」雖然跟著他——他長得就是一副壞人樣——看起來有點危險;可是不跟著他的話,顯然更危險。有道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他至少會為了保護她而開槍,而不是拿槍對著她,白癡也知道先跟他走,其他的等逃離那些人再說。
「帶我去拿光碟。」傑克快速的退後——沒法子,這巷道太窄,他連轉身都有困難了,根本無法讓她繞過他走在前頭,只好繼續向後退。
「光碟?」她家的光碟都教小偷給偷走了,她哪還有什麼光碟。「我家的光碟全都被偷走了。」就連她老哥的也全沒了。
「怎麼可能!」傑克對著她大吼。「他們會找上你,就是東西還在你身上的最好證據,想要活命就別耍我。」要是他們真的拿到了光碟,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他太瞭解他們殘暴的手段了。唯有將他們全給抓起來,她日後才有安寧的日子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