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她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不明白他為什麼帶她到這個顯然還在「準備中」的酒館。
如果她夠聰明、夠小心,那麼一看到滿室是酒的地方時,就該心生警惕,不過,或許是她一身的好武藝,讓她少了尋常女孩的警戒心,雖然心裡納悶,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來這裡當然是要喝酒。」
他理所當然的說,同時走到吧檯後隨手挑了酒,拿了開瓶器和兩個酒杯回到她身邊。
她看著顯然經過一番打扮的殷浩孺。雖然他仍舊如平日一般的西裝革履,但是今兒個他穿的西裝明顯的和平常不同。無庸置疑,他擁有一副人人稱羨的好身材,高挺、壯實,如模特兒般的身材,讓他不論穿什麼都好看。
而今天,他穿著一套一看就知道是完全照著他身量打造的雙排扣西裝,合身的剪裁。完美的將他那倒三角的標準體格適時展現出來,同時還營造了一種充滿野性與成功魅力融合的氣息。
當她看到這樣的他出現時,光是這樣瞧著他,便覺得心臟狂跳不已!若不是她母親給她生了個健康的身體,恐怕此時她可能會因為心律不整而得送醫急救。
她拉回有些遠飄的思緒,勉強的吐出一句:
「我不喝酒。」
她不喝酒的原因只有一個——她從不覺得那熱、辣,甚至讓人有些兒暈眩的液體有什麼好的。
「為什麼不?」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似乎頗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不喝酒——酒這東西,在他所處的環境裡,是種必需品。
「因為它有礙健康。」
她不是沒喝過酒,有幾次她甚至為了想試驗自己的極限何在,跑到酒品專賣店,買了幾瓶濃度不一的酒,大喝特喝。最後,她有了個結論:她可能是個酒國英雌。
至於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因為尋常人絕對沒法子在連灌了一整瓶威士忌、龍舌蘭酒和紅酒後.還能面不改色的和朋友出門逛街、看電影。
「是嗎?」他倒了半杯的酒推到她面前。「適量,但不要過量,才有益健康。「今天,過量是必須的——如果他想要計劃成功的話。「來,試試。」
南宮天薇有些兒為難的看著眼前的酒杯——她這人有個壞習慣,一旦沾了酒,不到醉倒的地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真的要我喝?」她不確定的看向他。
「如果不是,我根本不會為你倒酒。」想他活了三十二個年頭,這會兒還是第一次為女人服務——又是另一個第一次……
「好吧。」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舔舔嘴唇。
殷浩孺被她這種灌蟋蟀似的喝酒方式給嚇了好一大跳,一時之間也忘了再替她添酒。
「咦,你自己怎麼不喝?」南宮天薇發現他一點動靜都沒有,深覺奇怪的問。
「當然。」吃驚歸吃驚,但計劃還是要進行。於是在她的注視下,他學著她的方式將杯中物全給倒進嘴裡。
「再來一杯?」他發現她的臉色已經有些泛紅。若照她自己說的,她並不常喝酒,那麼照她這種喝酒的方式,讓她醉倒並不是難事。
「好啊!」她很是爽快的答應,同時將杯子推到他面前,期待下一杯酒。
就這麼的,在一來一往之間,不到十分鐘之內,殷浩孺取來的酒已經被喝得涓滴不剩。
「你還好吧?」她說她不太常喝酒?怎麼,她好歹也喝了半瓶濃度高達百分之二十二的紅酒,照理來說也該會有某些反應出現……而她,除了雙頰露出了玫瑰般紅艷的紅暈之外,也沒看到她有其它的反應出現,這到底是……
「很好啊!」由於喝得正開心,因此南宮天薇不疑有他的回答。
「你還能再喝?」他試探的問。
「嗯,應該沒問題。」其實她的說法太含蓄了,正確的說法是:就算再來個三兩瓶也不成問題。
好,一瓶紅酒,不,只有半瓶——因為在她的督促下,他也整整喝掉了一半——難不倒她,他就不信威士忌的威力她受得了!
不信邪的他拿了瓶威士忌和另外兩隻酒杯過來,這時他直接將她的酒杯斟滿,看著她喝下那一整杯濃度高達百分之四十的酒精溶液。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除了皺起眉頭抱怨酒的口感不佳外,仍是面不改色。漸漸地,他已經開始覺得酒精在自己體內起了作用。此時,除了面紅耳赤外,他發現開始有種飄飄然的快感出現。
老天!自從他過了可以喝酒、賣酒的法定年齡後.他從不曾有飲酒過量的情形出現,因為他總在淺酌後作罷,從沒有像現在一樣,一瓶接著一瓶,更別提是兩種不同的酒類接連倒入胃裡。
「你還能再喝?」他就不信她一點醉酒的感覺都沒有。
「應該沒問題。」這答案還是和剛才相同。
殷浩孺聽到這答案後,立即臉色大變。
「我不相信!」
「不相信?」他不相信什麼東西?南宮天薇摸不著頭緒的看著他。
「我不相信你還能繼續喝下去。」他的語氣暗指她在說謊。「小薇,我們已經喝了一瓶紅酒和一瓶威士忌,這對一般人來說是過量了。」
他的酒量絕對不差,但在兩種不同種類的酒混合發酵作用下,他已經略感微醺……像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尚且如此,更別說鮮少喝酒的她。
「我說我還能喝,就是還能喝!」南宮天薇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質疑她的能力——雖然會喝酒不是什麼端得上檯面的能力。「你要不信……」她直接走到吧檯後頭,一古腦兒的搬來五、六瓶酒。「我喝給你看!」
她這人,說實在並沒什麼壞習慣,平時也還稱得上精明……可是她就是有個天大的缺點——禁不得激。
有時讓人這麼一刺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整個人不顧後果,傻傻的和對方卯上。
如果說,殷浩孺說的是她的長相還是身材什麼的,她可能會聽過就算,畢竟她還有點自知之明,不會以為自個兒是什麼舉世無雙的超級大美女。
但是——他現在質疑的可是繼武術之後,讓她感到最具信心的「才能」!這……這……這教她要如何保持冷靜!
「你好好的給我看著!」此時,她也忘了呂書傑再三交代的事——什麼溫柔、體貼,全教她給拋到腦後去!
殷浩孺看著她抓起一瓶伏特加,打開瓶蓋後,連杯子都省了,將瓶口對準自個兒的嘴巴,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小薇,你在做什麼!?」他看見她這種不要命的喝法,連忙上前將酒瓶給奪下。
「喝酒啊!」她心有不甘的看著他手中的酒瓶,似乎在怪罪他不該擾到她的興致。
「你這哪是喝酒,你這是在玩命!」
「笑話!我這人最怕死了,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瞧他說的是什麼瘋話!玩命?哈,要她玩別人的命還有可能,玩她自己的?下輩子吧!
「不准喝!」他在她試圖搶回酒瓶時,下了這道禁令。
「你有什麼權利不准!」他愈是不准,她便越想唱反調。
沒關係,他拿走的不過是其中的一瓶,她真知灼見的多拿了好幾瓶在一旁預備著。於是,她也不去搶他手中的伏特加,自個兒又開了另一瓶灑,挑釁似的在他面前猛灌了一大口,看他能奈她何!
「權利……」現在下了班.他不能拿頂頭上司的權威來壓她——而且他知道,她壓根兒不當一回事。
再說,就算是上司也不能連員工喝酒的自由都要限制。
「我的關心,賦予我權利。」這時,除了這答案,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而這答案卻是最接近事實的。
「關心?」就在他思考的同時,她又喝掉了三分之一瓶的酒。「放心好了,我的極限到了,我自個兒會停。」她才不需要他多餘的關心。
如果他的關心能用在別的地方,或許她會很開心,但是他的關心看在她眼裡簡直就是種質疑!而這種質疑對她來說,無異是種侮辱!
她已經二十四歲了,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根本不需要別人來告訴她該怎麼做。要是她覺得神志不清或不勝酒力,她自個兒自然會停下來。而像他這種強力制止的行為,就是不信任她判斷力的最佳解釋。
「你對極限的定義是什麼?」他仔細的端詳她,而他的經驗告訴他,如果他這副模樣叫「微醺」,那麼她肯定可以晉級到「酒後失態」了。
「嗯……」她放下酒瓶,想了會兒,最後帶著得意的笑容說:「當然是醉得不省人事啦。」
由於她都是在自個兒的房中測試「極限」的,因此當自覺已到達極限時,唯一能做的就是癱在床上睡大覺。
「你認為在公共場所達到你所謂的極限,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