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父本想安慰她幾句,卻愈想愈不對。
『艾恬你……恢復記憶了?!』不然怎麼會記得這個開發案。
『噓!』邵艾恬雖然不想鬧的人盡皆知,但也不想再隱瞞父親了。『爸,您一定要 替我保密。』
『你恢復記憶是好事,有什麼好隱瞞的?』
『其實,我根本沒喪失記憶。』邵艾恬向父親坦承。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知道女兒的欺瞞,邵父不禁大發雷霆。
『我愛譯翔,當我在完全昏迷以前,我看見譯翔擔憂的臉,在我清醒時又看到他關 切的神情,我想……或許佯裝失憶能將他留在我身邊。我愛他、我真的愛他!爸爸。』
說到最後,邵艾恬紅了眼眶。
邵父見女兒這樣,也不忍多加責罵。
『可是,那小子不快樂呀!他的眼裡寫滿無奈與痛苦。』邵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 ,管譯翔明顯的消極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會愛上我的,他一定會。』她堅信著。
『孩子,別再執迷不悟了,我看的出來他已心有所屬,你又何苦強人所難?』
『我捨命救他,為了他我連命都不要,他不可能不管我的。』
『你就是吃定他這一點,才假裝失憶?』邵父非常同情被耍的管譯翔。
『我……沒辦法,我愛他!』
『別打著愛的名號自以為無罪,這樣讓他痛苦,你很開心嗎?』
『他怎麼會痛苦?』她不相信。
『聽說最近的霽堯企業全是一些元老們當家,他不僅很少去公司,還常常流連於酒 吧、俱樂部,不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絕不回家。有些人想趁此打垮霽堯,明的、暗的, 招數不勝枚舉,還好霽堯實力雄厚,那些有心人的攻擊對他們而言不痛不癢,否則,譯 翔的公司可能就毀在那些人手裡了。』
商場上對於這些事傳的繪聲繪影,邵父想不知道都很難。
想想,管譯翔為了不必要的責任把自己弄成這樣,公司也不顧了,邵父不禁感到愧 疚。
都是他太寵女兒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為什麼他會這樣?我沒有要讓他痛苦的念頭,我想和他在一起,是真的,我只想 和他在一起。』邵艾恬自責的啜泣著。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她愛了他八年呀!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八年?好不容易有 讓她得到他的機會,為什麼她的愛會讓他痛苦呢?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你這樣欺騙他,萬一他知道了,豈不是對你反感?告 訴他吧!把事實告訴他,現在說還來得及,我想只要你誠心認錯,他不會怪你的。』邵 父不斷的勸她,希望她別一錯再錯。
現在,自己認罪,總比將來謊言被人戳破好吧!紙是包不住火的,他相信只要她肯 老實認錯,管譯翔應該不會為難她的。
『不!我不要前功盡棄。』邵艾恬激動的吼道。
『艾恬,強求的愛情不可能幸福的。』
『我不要失去譯翔。』她哭喊。
『你從沒有得到他的愛,何來失去?』邵父不得不殘忍的點破這個事實。
『我愛譯翔,我要和他在一起。我發誓,我一定會告訴他事實的真相,但在我告訴 他以前,請您替我保密好不好?』邵艾恬哭著要求。
『這……』邵父有些為難,但在看到女兒哀求的神情後,也只能答應。『好吧!』
『爸,謝謝您。』邵艾恬這才破涕為笑果然,趁著邵艾恬熟睡,偷溜進病房裝上曲 老大精心製造的竊聽器是對的。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斬獲,趁著公司午休偷溜出來的左星倫在心愛的保時捷上聽到了 一切事情的真相。
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笑。
第八章
左星倫來到管譯翔的大型健身房。今天是管譯翔約他來的,他二話不說的答應,因 為他也有事要告訴管譯翔。
管譯翔正仰頭灌了一口酒,即見左星倫向走他來。
『你來了,陪我喝酒吧!』管譯翔拋了一瓶啤酒給他。
『找我來,就是要我陪你喝酒?』看樣子,這傢伙真是有夠墮落的。
管譯翔不置可否,逕自又灌了一口酒。
『你今天不用去醫院嗎?』左星倫又問。
管譯翔楞了半晌,突然說道:『我們可能會訂婚。』
才將酒瓶湊近嘴邊的左星倫聞言,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喝醉了嗎?』
管譯翔搖搖頭。
『訂婚……你和彤萱?』左星倫故意猜錯。
『你明知道不是!』將手中的酒罐狠狠地砸出去,管譯翔覺得心痛到了極點。
他何嘗不希望訂婚的對象真能是韋彤萱。
『為什麼?』左星倫不相信管譯翔是心甘情願答應的。
『早上我去看她時,是她提出的。』管譯翔簡單的解釋。『我不知道怎麼拒絕?』
所以,他才想問問左星倫的意見。『簡單明瞭的告訴她,你不愛她就好啦!』左星 倫沒想到邵艾恬如此猖狂,居然提出這種要求。
『我不忍心。』
『又是不忍心?』這句話,左星倫老早聽得厭煩了。『她就是吃定你的不忍心了! 』
『什麼叫吃定我的不忍心?』管譯翔聽出他語氣中的鄙夷。
左星倫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酒,才開口:『有些事並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 他暗示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管譯翔愈來愈糊塗。
『字面上的意思。』左星倫存心吊他胃口。
『星倫!』管譯翔有些不耐,他希望左星倫能乾脆的說清楚。
『你的不忍心及心軟讓人有機可趁,也讓你被人耍的團團轉而不自知。』
『你是說……我被邵艾恬耍了?』這怎麼可能?她只是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呀!
『跟我去醫院,我會讓你明白的。』左星倫率先站起。
???左星倫進入邵艾恬的病房。
『先生,你是……』邵艾恬故意裝出一臉的疑惑。
她哪會不知道他是誰,當年學校的風雲人物之一—左星倫,其顯赫的家世,就算沒 和他同校過,也不可能沒聽過新一代商業鉅子『騰律財團』少總裁左星倫的名號。
只是,她現在『失憶』了,怎麼可能記得這些呢?所以,當然得裝裝樣子。
『我是譯翔的好友左星倫,我們以前同校過。』左星倫自我介紹。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邵艾恬一臉歉意的說。
好呀!演得挺像的嘛!左星倫讚賞她的演技。不過比起武逸薰和韋彤萱還差了一大 截。
左星倫慶幸自己平常被那兩個魔女『訓練有素』,否則,可能真會被蒙騙過去。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見左星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慌不忙的開口: 『對不起,我忘了你得了失憶症,不然,我怎麼會在這兒和你談話呢?看來我也有點失 憶,怎麼這年頭流行失憶嗎?』左星倫故意諷刺的說。
邵艾恬不自在的乾笑兩聲,心裡對左星倫起了戒備。
『不知道你今天來有何貴事?』
『你什麼時候出院?』左星倫不理會她的問題。
『呃……』邵艾恬沒想到他會反問一個不相干的問題。『明天下午吧。』
『這麼快?』左星倫佯裝驚訝,隨後才道:『也對啦!失憶也不是什麼大病嘛!有 些難過的過去也可趁此忘掉,再展開另一段幸福的人生。』
邵艾恬希望是自己過於敏感才會覺得左星倫的話句句充滿暗示。
『左先生,請問你今天來究竟有什麼事?』
看見邵艾恬開始露出慌張的神色,左星倫感到非常滿意,因為這代表他的計劃已成 功了一半。
『我沒說明來意嗎?真是抱歉,待會讓醫生看看我是否也失憶好了。』左星倫依舊 將話題繞著「失憶』上字打轉。『不過,有沒有失憶,好像看不太出來吧?』
『左先生,你……』邵艾恬愈來愈緊張。
『其實,我是代替譯翔來看你。』左星倫又突然回答了她先前的問題。這種不按牌 理出牌,東說西扯的本事,可全都是向最會攪亂人心的花花公子祈尚威學的。
『譯翔怎麼了嗎?』是出事了,還是對她厭煩了?
『他呀,舊疾復發。』左星倫一臉凝重。
『什麼舊疾復發?要不要緊?』邵艾恬焦急不已。
『是大學時足球比賽傷到的足踝韌帶,最近不知怎麼地,又有拉傷的跡象。』
『怎麼會?當時醫生明明說沒事,將來也不會有問題的呀!』當年,她是足球社的 經理,因為足球社很想網羅腿力過人的管譯翔,所以,管譯翔所屬班級的每一場足球友 誼賽,足球社都會特別注意。有一次在比賽中,因敵方的惡意犯規而讓管譯翔受了傷, 可是,經她事後打聽,管譯翔明明完全痊癒了,為何會在八年後的現在舊疾復發呢?
這讓邵艾恬憂心不已。
哈!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左星倫又趁勝追擊。
『老實說,譯翔不是舊疾復發,本來我是不想說怕你擔心,可是,你又這麼關心他 。』左星倫欲言口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