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姑娘,適才你說的「殺身之禍」所指為何?」魏總管直言心中疑惑。
葉小霜正為尋找禍端之事一籌莫展,而魏總管乃龍家堡最年長的老者,從他身上應該可以問出些線索才對。
「根據我的守護神敘述,在中秋節成親當天我與龍季天均會遭遇殺身之禍,而唯一的救星只有我自己,但是找不出禍在何方,又將如何自救呢?所以我認為如果成親的前一天仍找不出行兇者,咱們最好放棄婚禮以留住小命,這樣不為過吧?」雖然她也頗中意經常對她「性騷擾」的龍季天,但是「香火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
龍季天聽完她的回答,心中又是一陣萬馬奔騰,原來這小妮子還是處心積慮地想逃避這場婚禮。怒不可遏的他不顧魏總管的眼光,走過去一手摟緊地的腰,嘴巴潛入紅色髮絲中,貼近她的耳鬢警告道:「你什麼事也不用做,只要乖乖地準備當我的新娘子就行了。如果你再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從明天起我就……」那股曖昧的淫笑籍著他的氣息傳人葉小霜的耳中,令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她本能地以雙手護衛住前胸,以防再度遭色狼突擊。「說啊!你想怎樣?龍大少爺!」
龍季天見她一副挑釁的意味,心想若不挫挫她的銳氣,這小蠻女是不會聽話的。
「明天起,我就好心幫你個忙,脫去這一身披披掛掛、老讓你絆倒的衣服,看你身無寸縷時,怎麼到處亂跑?」說著,眼珠子還不停地在她身上打轉。
葉小霜的杏眼早成了兩團火球,「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為了留住你,我會不擇手段的,要不要試試啊?」
龍季天強硬霸道的語氣幾乎讓葉小霜抓狂了,兩人之間的戰火眼看著就要在大廳上蔓燒起來,而魏總管只當他們兩人的爭執是一種「婚前症候群」。老謀深算的他幾經思量後仍感疑雲重重,當年高僧並未提及殺身之禍一事,而小霜姑娘卻百般篤定此事,這點實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霜姑娘!」魏總管這一叫,讓他們之間的戰火暫時控制住,兩人均回過神來看著他。
葉小霜更是像躲瘟神般地遠離龍季天,走到魏總管面前。「老伯,你有何事相問?」
龍季天見魏總管眉頭緊鎖,必是心中有事,便恢復神色聽他發言。
〔你的守護神是誰?你又為何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老伯,這事說來話長。在我大學入學當天,我遇上一位靈媒學姐,她覺得我身上有股奇特的磁場,為了查明磁場來源,以及它對我是福、是禍,於是我們合力請出我的守護神,希望他能為我指點迷津。結果我的守護神指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本來我是把它當作耳邊風,可是到目前為止,他所說的每件事都靈驗了,我想殺身之禍一事理當不假。」葉小霜簡單扼要地說明開學時的那段奇遇。
原本理不出頭緒的魏總管終於豁然開朗,小霜姑娘的守護神也許就是當年為龍家解開毒咒的得道高僧。
「老伯,為何你與龍季天對整樁事情的後續發展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敢問老伯,你的消息來源是什麼?」葉小霜骨子裡的「福爾摩斯」細胞又開始發作了。
龍季天沉默不語地望向魏總管,心中同樣納悶。
魏總管只想通一部分,「我的消息來源應該與小霜姑娘的守護神為同一人,當年那位高僧還未修得正果,那時他仍是一名四處化緣的和尚。」
龍季天加人討論行列,「這麼說來,當時他因為道行有限,所以尚無法預知禍端,待得道後便化身為小霜的保護神。居於出家人不打誑語的戒律下,我相信高僧絕非信口開河,恐怕真有禍事。」但是縱然有天大的災禍降臨,他仍是娶定了葉小霜,這樁婚事絕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這個守護神還真是有夠「龜毛」,既然他如此神通廣大,想必知道是誰心懷不軌,為何不明說?還要玩腦筋急轉彎的遊戲,真是好興致。」她雖然嘴巴上不承認喜歡龍季天,其實芳心早已暗許幾百回了,只是她不想落到「愛之適足以害之」的下場。
龍季天經常聽不明白葉小霜一些莫名其妙的現代流行用語,但仍無損於對她的深情,看她費盡心思要找出兇嫌,還真是有些不忍心。他帶她回龍家堡是要呵護、疼愛她,給她一輩子幸福的,如今反將她置於未知的危險中,難道堂堂一個南征北討、殺敵無數的沙場猛將會保護不了自己的愛人,還要讓一介弱女子勞神傷腦該如何保護他,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哼!
「小霜,有我在,誰也休想動你一根寒毛,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好了,你不用煩心,現在我帶你去見飛雪。」牽著她的手,龍季天往馬房方向走去,珍愛之情流露無遺。
獨留大廳的魏總管腦海中浮起關外最近盛傳的消息,聽說前些日子西域一帶又有不少商旅被搶劫,其手法疑似早年的飛鷹門。唔……莫非殺身之禍是來自飛鷹門?天啊!難道當年龍少風時代那一場血染的婚禮將會歷史重演?!
???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走慢點嘛!我會給裙擺絆倒啦。」這個人怎麼回事?強拉著地直往外奔,好像每個人都該聽命於他,不得違背似的,真是霸道!要不是穿了一身拉里拉雜的古代衣服,她可是健步如飛呢!哪像此時的自已,活像是龍季天手上的一支掃帚。
龍季天懊惱地責怪自己粗心大意,只想著帶小霜去見識飛雪,忘了她還不習慣穿他們這裡的衣服,怎能跟得上他如飛的速度呢?
於是龍季天牽著小霜的手一用力,她整個人因來不及煞車而撞人他懷裡。龍季天再順勢將她抱起,心疼地說:「在我懷裡很安全,不用怕跌倒,或者你要我現在就幫你脫掉衣服,免得礙手礙腳?」他很喜歡跟她單獨相處的時候,不管是言語或肢體上的挑逗,他都覺得饒富情趣,小霜忽而潑辣、忽而迷糊、忽而機靈的性情深深地吸引他。
每回被他抱在懷裡,葉小霜的心跳就失去規律地亂跳一通,思緒也全給攪混了,平時的伶牙利嘴只剩下張口結舌的份兒,真沒用!
這回也不例外,粉紅的雙鬢不慎透露了訊息,「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嗎?即使明知道會招來殺身之禍也嚇不跑你?」一顆被抱得暖洋洋的心,烘得連說起話都熱呼呼的。
龍季天深情地望著懷中的小女人,先前的傲慢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柔膩的溫言軟語。
「人都已經躺在我懷裡了,還在質疑我的心,你這樣問是不是存心氣我?」龍季天低沉的嗓音透過習習涼風吹入葉小霜溫熱的耳中,傳達著真摯的情愛。那略帶調皮的責問,教葉小霜像個被溺愛的孩子般,撒嬌地把臉蛋埋入他寬闊的胸膛。
媽說得沒錯,她的紅髮指引他前來尋愛,還帶著滿盈欲溢的幸福與她共享!葉小霜很少這麼安靜,此刻的她只想賴在他厚實的胸懷,做個受寵愛的小女人。
在無聲勝有聲的行進間,兩人已來到牧場的馬房外,幾位牧童見到主子與夫人的親密狀,皆低頭頷首地趕緊自動消失,只有一位年約二十、長得黝黑健壯的小伙子上前向他們打招呼。
「少爺吩咐的事情,小童已經辦好了,咱們現在就進城嗎?」
小童是負責掌管牧場所有事務的,雖然年紀輕輕,但做事實在、性情敦厚,所以深得龍季天的信任。
葉小霜聞聲趕緊回過神來,馬上掙脫龍季天的懷抱,嬌羞地假裝欣賞牧場風光。
龍季天以手擋住烈陽,瞇著眼望向日頭那一端的草原,對於小童的問話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問了他一句「飛雪還在老地方嗎?」
小童搖頭笑著說:「對啊!還在老地方,而且還是那麼狂野,沒人馴服得了。少爺你想試一試嗎?」
一聽到那位小童所說的話及臉上那副表情,葉小霜以為他們是在討論一個名叫「飛雪」的女人,當場踢翻了醋罈子。
「龍季天,你好大的膽子,一邊騙我跟你成親,還一邊金屋藏嬌,你……虧我……」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拉起裙擺轉頭就走,恨自己嘴平常倒挺溜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反而罵不出半句話。她越想越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大色狼!豬八戒!光罵還不能發洩,還要詛咒他,讓他「永垂不朽」、永遠都是「六點半」,這樣看他以後怎麼欺負其他的女性同胞。活該!
龍季天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斥及轉身就走的火氣給攪得莫名其妙,與小童對望了一眼後,又摸摸下巴。奇怪,他說錯什麼話了嗎?怎麼無端惹她生這麼大的氣呢?他實在不瞭解女人,尤其是紅頭髮又刁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