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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常霄

  不料,莫雅各布反身將她壓向辦公桌,讓她有種後無退路的恐懼感。

  「你是陸浣星?!好,你想玩什麼遊戲,我都奉陪,不過……你最好別後悔!」莫雅各布的怒唇逼向她惶然不安的紅唇。

  殷孜喬渾身起了哆嗦,心生惶恐,為躲避他的逼視,忙將臉別開。但如怒神一般的莫雅各布豈會輕易放過她,他蠻橫強硬地以手扳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機會逃離。兩人互視片刻,殷孜喬已無反抗之力,一味地被動,像只待宰的羔羊。突然,莫雅各布用力一撕,將她的套裝從中扯開,掉落了一地的鈕扣。

  殷孜喬性感的嬌軀,在莫雅各布面前一覽無遺。她伸出兩手欲加以遮掩,卻遭莫雅各布強壓於身後,兩人的身體貼合得更緊密。

  「你到底想做什麼?」殷孜喬不懂莫雅各布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遊戲方式。

  莫雅各布卻將她的問話當作耳邊風。他將臉貼著她的,從耳鬢處嗅起,沿路而下,他的唇和鼻撫觸過殷孜喬的艷唇、粉頸、酥胸及平坦的小腹,旋又愛撫似地停留在豐腴柔軟的山丘之間,留戀不去。

  只談過幾場無疾而終的小戀愛的殷孜喬,嚴格而論並未經歷真正情慾的洗禮,因此當她赤裸裸的身心在遇上挑情高手莫雅各布時,變化多端的男女挑逗姿態,時而粗狂激情,時而冷眼相待,如火如冰的兩極化,怎能不教稚嫩生澀的她束手就擒,透過那張薄唇發出無法克制的吟聲囈語,而原本緊張的神情,也已閉眼凝神感受那雙厚實又充滿挑情的靈手,或粗暴或細膩的遊走在她肉體上的每一處性感地帶。

  驀地,莫雅各布將一小團物體用力地甩向她的身體,退開三步之遠,怒吼著說:「你的南斯拉夫情人也是這樣玩得你春情蕩漾嗎?」他又換上一張冰點般的冷臉。

  殷孜喬從沒被如此侮辱過,她舉起右腳想踢人,卻被窄裙卡住,不得伸展。又揮出右手,想賞他一記巴掌,卻被莫雅各布輕而易舉地攔截住。

  「是我表現不好,讓你生氣嗎?」他又貼近她,強力摟住她的腰身,極盡無情地挑弄她的身體。「這樣能滿足你嗎?」說完哈哈大笑。

  殷孜喬忍無可忍地又踢又叫,「莫雅各布,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沒人性的冷血動物!」其實她更想罵自己沒出息,那種欲拒還迎的生理反應。

  「你都是這樣刺激那個南斯拉夫男人的慾望嗎?雪地?他是個滑雪教練吧?肌肉結實,孔武有力,正符合你對男人的胃口。哈!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品嚐了。」莫雅各布說得醋味滿天飛,其實他是在嫉妒假想的情敵。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南斯拉夫男人,你瘋了是不是?」殷孜喬氣呼呼地辯解。

  莫雅各布從地上撿起那已皺成一團的明信片,壓平攤放在她身旁的桌上,「我告訴過你,你逃不掉的!」

  殷孜喬側身用眼尾掃向那張明信片上的字。

  莫雅各布,我情願成為別的男人的玩物,也絕不淪為你復仇的傀儡。少了女主角,你的復仇遊戲怎麼玩下去?哈哈哈!

  這是什麼意思?沒有署名,是誰在惡作戲?殷孜喬天真地以為那只是張尋常的明信片。

  「陸浣星,你的演技不俗嘛,連我都差點被你純真善良的假面具所欺騙。不過,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不該把你的計劃郵寄給我。從今天起,你只能乖乖當我的愛奴了。」莫雅各布轉身拿起話筒,叫阿文上來,送陸浣星回他的別墅,二十四小時盯住,不准她離開大門一步。

  而此時的殷孜喬突然像開竅了一樣,大叫出聲,「啊──!」

  莫雅各布回頭望她一眼,以為她想逃竄。

  她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心口狂跳不止。

  是真正的陸浣星寄來的明信片!她得想辦法通知陸擎天才行。

  她趁莫雅各布不注意時,將那鹹菜乾似的明信片放入內衣裡,使得她的胸圍看上去更宏偉壯觀。

  「天啊,那個莫雅各布憑什麼把你軟禁起來?」杜歡氣沖沖的替殷孜喬打抱不平,還一邊東瞄西晃地打量四周,「哇!這麼豪華又漂亮的大別墅,換成是我,他們想趕都趕不走呢,還用得著軟禁嗎?」

  「杜歡,你能不能正經一點?」殷孜喬白她一眼。

  杜歡收回那雙鑒賞家的眼睛,老老實實地盯著地面瞧,還扁起嘴來,裝成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還扁嘴?」殷孜喬斜斜地瞄她。

  她立即又收起兩片豐潤的紅唇,旋又像發現寶藏似地搖頭讚歎,「哇,連地板都用這種進口的高檔貨,真是浪費得有格調。」她嘖嘖地彎下身去撫摸地板,宛若那是一塊發光發亮的大鑽石。

  殷孜喬猛然從杜歡的後腦勺處推了她一把,使杜歡整個人都趴在地板上,像只蜥蝪,四平八穩地伏在地上。

  阿文在一旁看得差點噴飯,他不知道陸浣星有這麼直率可愛的朋友。

  「走啦,跟我進房去!」殷孜喬從衣領處提起杜歡,杜歡一路哎呀呀地鬼叫。

  莫雅各布一早自己開車上班,留下阿文守住她。他特別囑咐阿文,不准讓她打電話,也不允許陸家的人來探視她,名義上是說在婚禮前要好好地調教她成為一個賢妻良母,事實上是在防止她內神通外鬼,設計潛逃。

  至於杜歡之所以能到訪,一來,除了她不姓陸,因此不在限制之列;二來,還虧了阿文宅心仁厚,怕她悶得慌,才幫她打電話,請杜歡過來陪伴她。

  所以殷孜喬現在可說是代陸浣星受活罪,有時候自己也挺後悔的,不該蹚進這淌渾水,落得如今有腳不能行,有話沒處講,還得千方百計找來杜歡這個損友來幫忙傳遞線索。不是說「台灣錢淹腳目」嗎?為何她賺得如此辛苦呢?

  殷孜喬將陸浣星寄給莫雅各布的風景明信片拿給杜歡,吩咐她務必盡速交給陸擎天,請他派人前去找尋妹妹的芳蹤。

  「夠意思吧,又幫你製造一次見陸擎天的機會了。」殷孜喬瞟進杜歡的心眼裡去。

  杜歡呵呵竊笑幾聲,把那張皺巴巴的紙放進皮包內。

  「想笑就笑,別憋著,免得內傷!」殷孜喬糗杜歡的曖味神情。

  「我是在笑啊。為了將來能當好陸太太的身份,我現在開始學習斯文的微笑,你看不出來人家一直在微笑嗎?」杜歡繼續露出那一臉像被卡車壓過,顏面神經嚴重受創的抽搐痙攣的表情。

  殷孜喬舉手在杜歡的腦袋上一陣猛敲,「叩叩,有人在嗎?」

  杜歡不解地問:「好痛哦,孜喬,你在幹嘛?」

  「不錯嘛,還有反應,我以為你的頭殼裡面裝大便呢。」殷孜喬受不了她那副自我陶醉在有錢人太太的夢幻裡。

  「孜喬,你怎麼罵人呢?」杜歡又扁嘴了。

  她歎了口氣,「杜歡,以後你會慶幸自己不是有錢人。」她兩手搭在杜歡的肩上,「快回去吧!別忘了我托你的事。」

  「不行呀!」杜歡尖叫。

  「怎麼啦?」殷孜喬以為自己忘了什麼沒交代。

  「我還沒見到你未來的老公呢。」杜歡一臉正經地回答。

  殷孜喬片刻不得安寧的心,被杜歡給攪得更加紛亂了。

  「求求你別鬧了,快點走,否則等莫雅各布回來就麻煩了,恐怕還會連累老實的阿文呢!」她沒好氣地說。

  杜歡顯得相當失望。

  「叫陸擎天趕緊把陸浣星找回來,我快撐不住了。」殷孜喬再三叮嚀。

  「那個莫雅各布真這麼「強」嗎?」杜歡故意語帶雙關地促狹殷孜喬。

  「喂!你想哪兒去了?」她說著說著,臉蛋兒倏地翻紅,比起黃昏的晚霞還要多彩。

  杜歡得逞地笑著離開,留下表情訕訕、不知何故渾身發熱的殷孜喬,躲在房間裡,不敢出房門見人,擔心鎖在心坎裡的秘密被撞見了一般。

  ※ ※ ※

  住在莫家別墅的日子裡,殷孜喬每天早晚都會到佛堂去給莫雅凡上香,一如她回到鄉下老家時,為自己過世多年的父母親上香一樣,雖不知他們的仙蹤何在,但總希望他們的靈魂能得到安詳喜樂,也讓他們知道,在世的人仍深深眷戀著他們,他們永遠都不孤單。而對莫雅凡,她也抱持同樣的心情,雖然她不認識他,也沒見過他,但他曾是莫雅各布最親愛的手足,也許這是她愛屋及烏的心態吧。

  這一晚,外頭下著雨,在客房的殷孜喬入睡片刻後,突然想起忘了到佛堂上香,於是她一躍而起,披件睡袍趕到佛堂去。

  才到樓梯口,遠遠的就聞到檀香味了,而且有人在佛堂裡走動。

  殷孜喬躲在門後偷瞄。哎呀!是莫雅各布。

  「雅凡,對不起,我沒告訴她你喜歡的是檀香,竟讓她一天兩回地燃起那普通的香枝熏你,大哥疏忽了,你不要生氣。」莫雅各布對著那張斯文秀氣的相片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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