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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岑凱倫

  「你替我調查冷董事長,去了哪裡?我給你一星期的時間,夠了吧?」

  「我盡力而為,再見!」

  一個月過去了,方日標連倩雲的電話也避著聽。

  陳倩雲開始焦急,像瞎了眼的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失去了丈夫,非同小可。她親自去了日本,也去了新加坡,但是始終無法找到柏年。

  她哭著由外國回來,陳綺雲擔心她想不開,於是天天陪她打牌逛公司,還介紹一大堆男女給她。

  始終,柏年沒有和她會上一面。

  第九章

  張錦天由外面回來,一看見琥珀,就拉著她說:「剛才我碰見江強。」

  「強叔?」

  「王子寧回來了。」

  「子寧?」琥珀忘形地抓住了張錦天的手:「強叔怎會知道?」

  張媽媽立刻豎起了耳朵,因為子寧來找琥珀的事,她是絕口不提的。

  「張老師?告訴我,強叔怎會知道?」

  「因為王子寧曾經去學校找過你。」

  「啊!」琥珀開心得緊握著拳:「怎ど辦?我該怎ど辦?」

  「先跟他通過電話好不好?」琥珀又問。

  「當然好。」

  琥珀的日記本已經被陳倩雲沒收,她是把子寧的電話記在腦裡,她撥通了電話,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接電話:「王宅!」

  「請少爺聽電話。」

  「請等一會兒。」

  琥珀握住電話筒:「張老師,我好怕,心跳得很厲害。」

  「別傻!」張錦天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給她一點力量。

  好一會兒,還是那傭人的聲音:「小姐,我們少爺不在家。」

  「那……我姓冷,他回來,請他給我一個電話,我的電話號碼是XXX668。」

  放下電話,琥珀對張錦天說:「你不會怪我把你家的電話告訴子寧吧?」

  「當然不會!」

  「謝謝!」琥珀回到房間,她突然感到很冷,有點不舒服。

  張媽媽氣不過,把兒子拉進廚房:「為什ど告訴琥珀子寧回來了?」

  「子寧是她的愛人。」

  「就怕子寧已經不愛她。」

  「媽,琥珀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我是為你好!」

  「我知道,可是,強扭的瓜不甜……」

  電話鈴響,張錦天走出去,琥珀已經搶先一步,他立刻停住了。不一會兒,琥珀頹喪地走到張錦天的面前:「不是他,搭錯線!」

  「忍耐點,別急!」

  琥珀忍耐了一晚,電話來過幾個,沒有一個是她的。第二天,她仍然等,連吃飯也守在電話旁,張媽媽看見她這副樣子,十分擔心。一直到深夜,琥珀再也忍不住,她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子寧。

  電話接通了:「哈?!」

  「子寧!」琥珀叫不出聲音,因為她聽到的是朝思暮想,刻骨難忘的聲音,她用盡力氣,才叫了出來:「子寧!」

  啪!電話掛斷了!

  「子寧,子寧……」琥珀狂叫著。

  「琥珀!」張錦天從床上爬起來:「怎ど了?電話還沒有打通?」

  「打通了。」琥珀蒼白著臉:「可是他不理我,他掛了線。」

  「可能不是子寧?」

  「是他,我死也認得他!」

  張錦天披上羊毛衣,走到她身邊:「也許電話出毛病,我替你再打一次。」

  琥珀把電話筒交給張錦天,一會兒,琥珀看見張錦天呆呆的,她問:「為什ど不說話?」

  「接不通。」

  「讓我來!」琥珀接過電話筒,一聽,嗡嗡的聲音傳來:「真的接不通。」

  「也許子寧正在跟別人通電話,等一下,十五分鐘後再打去。」

  經過了四個十五分鐘,張錦天說:「快一點了,休息吧!」

  「電話為什ど打不通?」琥珀既疲倦又擔心,她把頭靠在電話機上。

  「子寧可能是遇上一個長話筒。」

  「子寧會不會存心不聽我的電話?」

  「不可能。」

  「也許他已經忘記我了!」

  「如果他忘記你,他還會去學校找你?」

  「我好渴望見見他,張老師,電話打不通,明天我親自去找他,好不好?」

  「好啊!半年了,也該見見面。」

  第二天,穿上了剛買回來的粉紅色裙子,沒有忘記戴上子寧送給她的金錶。為了珍惜它,她很久沒有帶在手上,一直好好藏起來。她突然也闊氣起來,巴士不坐而坐出租車,因為她怕搭巴士把頭髮擠亂了,早上她剛洗了頭,還噴了一點廉價古龍水。到王家,按鈴,等了好一會兒,也許時間真的過了很久,也許琥珀太心急,她感到雙腿都麻了,情緒也逐漸緊張。一會兒,門開了,走出來的是王家的管家——忠叔。

  「冷表小姐!」他彎著腰,禮貌周到:「你好嗎?」

  「忠叔,我想見子寧。」

  「很不巧,少爺出去了,少爺出門前,留下了一張便條,吩咐我交給表小姐。」

  琥珀連忙接過字條一看:coc1冷琥珀:你要說的話我都知道,因為我到過你的家,見過你和你丈夫及家姑合拍的相片,一切都不必說了。我王子寧瞎了眼,認識你這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女人,別再打電話來,也別再找我,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coc2

  「不,不,這是冤枉啊!忠叔,我好冤枉!」她緊握拳抬起頭,發覺忠叔不見了。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她一面叫一面按鈴,可是,沒有人再理她。

  他到過張家,誰給他開門?他怎會見到她和張媽媽母子合拍的照片?

  琥珀回張家的時候,像判了死刑的囚犯,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舉動如行屍一般。

  「琥珀!」張錦天親自為她開門,看見她,一呆:「有沒有見到子寧?」

  她搖了搖頭。

  「他不在家?為什ど不等他?」

  她再一次搖頭。

  「發生了什ど事?你很令我擔心,坐下來喝杯熱茶。」

  琥珀把便條交給他,他看了看便條,面色也變了,頓了一會兒,他突然大聲地叫了起來:「媽!」

  「什ど事啊?」張媽媽抹著手,由廚房裡跑出來。

  「王子寧是不是曾經來過?」

  「這……」

  張錦天和琥珀四隻眼睛看著她。

  「誰……」張媽媽又慌又驚,恨不得有洞往洞裡鑽:「誰是王子寧……」

  「姓王,來找琥珀的男孩子。」張錦天把手中的字條一揚。

  「是有這人來過。」

  「你跟他說了些什ど?」

  「沒有什ど,請他進來喝杯茶,大家聊聊天。」

  「伯母!」琥珀用幽怨的眼睛看著她。

  「對不起,琥珀,我忘記了。」

  「媽!」張錦天追上前:「你到底對王子寧說了些什ど?」

  「張老師,算了!」琥珀急步走進房間。

  母子倆在外面吵了起來,琥珀把兩隻皮箱放在床上,將所有的衣物用品、書籍全部放在皮箱裡,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張唯一的照片,她和子寧合拍的彩色照。每次看見這張照片,她就想到子寧在她的身邊,她內心立刻湧起一股暖流。

  她提起皮箱,打開房門走出來,張錦天母子看見她這副樣子,都嚇慌了。

  「琥珀,你干什ど?」張錦天攔住她問。

  「我要搬出去。」

  「嗚……嗚……」張媽媽掩面哭起來了。

  「為什ど?」

  「不想加深子寧的誤會。」

  「你恨我們?」

  「怎ど會。」琥珀搖一下頭:「這半年來,多虧你和伯母的照顧。」

  「既然你肯原諒我們,那ど,留下來,明天我們請王子寧來吃一頓飯,我向他解釋一切。」

  「沒有用,你不瞭解他,這時候,我們說什ど都沒有用,只要我離開這兒,將來,可能還有機會。」

  「你一個女孩子,既無親又無故,以後的生活怎ど辦?你在國光做事,顧得了住又顧不了吃!」

  「我想,我無法繼續唸書了,我會找一份事做,一個英文書院中三的學生,找一份低薪工作,相信不是很難!」琥珀苦笑一下,突然她問:「假如有一天我請你作證,你肯嗎?」

  「作證?」

  「證明我們只是師生關係,我並沒有嫁給你,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當然願意,有困難隨時來找我。」

  「我也願意作證。」張媽媽過來拉住她說:「我會告訴王先生,是我一廂情願的夢想你做我的媳婦,你和張錦天根本沒有結過婚,你喜歡的是王先生。琥珀,不要走,你留下來,我什ど都願意為你做。」

  「我有空會來看你,再見!伯母。」

  琥珀提著皮篋在街上走,比離開冷家時更加淒涼。

  以前,還有個張錦天,現在去投靠誰?

  去冷家?不,雖然她知道柏年渴望與她團聚,但是,她實在受不了陳倩雲母女的行為。她寧願餓死,也不去吃回頭草。

  時光不早,天色已黑,提著兩隻皮篋在街上走,根本不是辦法。於是她先找一間小公寓,安頓下來,坐在床上,想了一夜,水性楊花,人盡可夫這兩句話,始終吞不下肚,非要向子寧解釋不可,但是,子寧不肯見她,怎ど辦?

  寫一封信,把自己的遭遇全寫出來,對,有誤會就要解釋。她寫好了信,正要寫信封,突然考慮到一個問題,如果這封信不巧讓王珍妮看見,她會交給子寧嗎?她知道珍妮會纏住子寧,說不定天天在王家,要是信給她毀了,豈不白費心機,想來想去,還是自己親手交給忠叔,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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