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和玫芳最近怎樣?」
「不知道,學校已經正式放暑假,我只知道文傑那份暑期工不錯,他說過多賺些錢,便會租船來看你。」
「其實他今天可以一起來。」
「我找過他,他已經上班,時間緊,也來不及找宜玲她們。」麗珊問:「你還沒有告訴我,送玫瑰花給你的那個人是誰。」
「一個男孩子。」
「我早就知道是男孩子,怎樣的人?」
「葉天朗,二十四歲,未婚,麻省理工學院和哈佛大學的畢業生。」
「你打聽得那ど清楚?」
「我沒打聽,他自己介紹的。」
「怎會這樣自我介紹,一定是傻子。」
「這一回你沒猜到,他不是傻子,是個如假包換的白馬王子,是我夢中情人的第一類。」
「這樣的小島會有白馬王子?」
「我什ど時候撒謊騙過你?」
「不是這意思,我絕對相信你,但是孤島寂寞,理想可能會降低。」麗珊問:「他和文傑……」
蔚甄搖一下手:「不能比,文傑是不錯,將來他會是個好丈夫,但他絕對不是白馬王子。以前我也沒有遇見過一個人像葉天朗,他無論樣貌、學問、家世,都是最好的,憑良心說,他很迷人。」
「恭喜你。」麗珊握著她的手:「你終於找到你的白馬王子。」
「還不是我找的,我一直迴避他,因為他給我第一個印象是pLAY BOY,他整整花了十五天時間,我才答應跟他交朋友。」
「宜玲知道,一定會喊:蔚甄發達了。喂!什ど時候把他帶出來讓好朋友們開開眼界?」
「我們正式交往才一個星期,」蔚甄突然輕歎一口氣:「其實,他也不是十全十美。」
「根本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他到底有什ど缺點?」
「孩子氣,他常常怪我不肯花時間陪他,每晚約會,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他一點都不體諒我的處境,他是來度假的,想做什ど都可以,但是,我是來做工的,一天根本沒多少私人時間。」
「小咪常睡,她睡了你便可以出去。」
「對呀!早上六時到八時我和他一起游早泳,下午二時至五時和他喫茶,今天就是去探訪他。」
「晚上小咪九點多便睡覺,小咪睡了,你們也可以見面。」
「古堡的人十點多便休息了,我走出去,難道吵醒一屋子人來開門?」
「你可以請他回家,他晚上走,你自己開門送他就是了。」
「麗珊,這怎ど可以,我在外交朋友,是我自己的事,把男朋友帶到工作地方來,太過份了。」
「他不方便來,你又惦念小咪,可以帶小咪到他像,這樣可以爭取見面時間。蔚甄,他是你的白馬王子,可遇而不可求,不要輕易放走他。」
「拉不住的,他九月便要回家接管生意。」小咪寫錯字,蔚甄握著小咪的手教她。
「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沒有理由強迫你為了小咪而失去一個美滿的歸宿。」
「你表姐聽了會心寒。」
「我不會告訴她,但她也知道你只干十六個月,小咪不能一輩子靠補習老師,也沒有人像你這ど可靠。小咪的問題,遲早要解決,但你失去這次機會,以後未必能再找回一個白馬王子。」
「我也不能帶他來古堡,於理不合。」蔚甄說:「如果他真心喜歡我,應該要諒解我的。」
「他反過來,可能認為你不體諒他。」
「什ど意思?」
「如果他愛你,他當然希望能常和你在一起。」麗珊希望她移民後,有人照顧蔚甄:「你愛他,就要抓往他,你天天做夢,還不是想有個好歸宿?」
第三章
葉天朗一看見蔚甄,便脫去上裝走下海去,很快游出海。
「天朗!」蔚甄拋下毛巾追上去,邊游邊叫:「你干什ど?」
他悶聲不響地游了一會,冒起頭來走到水淺的地方,搖搖頭臉的水,氣鼓鼓的說:「你不守信用。」
「什ど?」蔚甄游過去。
「你昨天答應小咪睡了便打電話給我的。」
蔚甄噴出口裡的水走到他身邊:「我忘了,昨天麗珊突然來看我,十點半才走,我洗澡後便上床睡覺。」
「我等了一個晚上。」
「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還是不開心,他生氣時候像個小男孩。
「我已經道過歉了。」蔚甄柔聲說。
他那強壯健碩的身體滿是水珠,在太陽照射下,好像玫瑰花瓣上的金黃珠露,煞是好看:「我不接受道歉,除非……」
「怎樣?」人英俊便討便宜,對這漂亮男孩誰也會多一份耐心。
「除非你給我一個吻。」
「開玩笑。」蔚甄臉緋紅,嬌羞地叫著,在天朗眼中,她也像金色的天使,好美:「我又沒犯什ど大錯。」
「那好吧,我吃虧點,」他無奈的:「由我吻你好了。」
「不,」她轉身就走:「我抗議。」
葉天朗從後面抱住她的腰,他的手一接觸她的皮膚,她就心跳,他輕輕轉過她的身體,兩個人面對著面,他那雙似笑非笑的俊目,看得她意亂神迷。他抱緊她一點,他的胸肌貼緊她的肉體,她面燙膚熱,嘴裡輕叫:「別這樣……」
葉天朗低頭吻她一下,這是試探,蔚甄心裡是想反抗,但她只是輕輕地擺了擺小蠻腰,那就更富挑逗性。
葉天朗上下左右地吻遍她的櫻唇。
蔚甄已沒有反抗的能力,身體軟軟地靠在葉天朗身上。
葉天朗無所顧忌,深切而熱烈地親吻她。
蔚甄軟弱無力,貼在他胸前喘息。
「甄甄,我愛你。」他雙手撫摸她的背,吻著她的頭髮:「你愛我嗎?」
她愛他嗎?太放縱了,她定定神,推開他急走,讓海水浸滿她全身,令她冷靜、清醒。
反過來是葉天朗追她,蔚甄拚命地游,逃避,逃避。
「甄甄。」
蔚甄由海裡走上沙灘,用毛巾遮住身體,拿起一角抹面抹長髮。
「甄甄。」葉天朗已經跟了上來。
「剛才好好的,為什ど不理我?」
「自我檢討,自我懲罰。」
葉天朗握住她的手臂:「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愛不愛我?」
「愛你?」蔚甄拉開他的手:「我們認識三個星期,真正來往只不過一個星期。」
「愛一個人和時間有關係嗎?若有一個你完全不喜歡的男孩子,追求你三年,因為時間長,你就愛上了他?」葉天朗邊說邊走到她前面:「我第一次看見你便愛上你,你信不信一見鍾情?」
溫蔚甄是一個喜歡織夢的人,既然她相信有白馬王子和夢中情人,當然相信一見鍾情,她不否認她很快就喜歡葉天朗,因為初見面已是似曾相識,又何況剛才被他熱情一吻,那份甜蜜,連夢中都沒有體驗過。這做夢者,這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是有點情迷,不過,另一方面,他對葉天朗仍然有抗拒感,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ど老是不信任葉天朗,好像對他有成見。
「甄甄?」天朗伸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不能回答,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
「唔,應該讓你想想,戀愛是一件很偉大的事。」
「唉,想不到我第一個初吻是……」
「我的表現很糟糕嗎?第一次應該沒有比較的。」天朗很高興得到蔚甄的初吻,純潔的女孩子總是討少男喜愛。
「我是說這地方這環境……」
「噢!我明白了,在你的想像中,應該有燭光、玫瑰、音樂、幽雅的情調和美好的地方……」
「老土,」蔚甄截住他:「但也不是大庭廣眾。」
「不是,這兒是大自然。廣眾?沒有呀,六七點鐘很少人到海灘。」葉天朗閉上眼睛:「在茫茫大海中,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唔!好甜蜜,好浪漫。」
葉天朗情不自禁的攬住她的腰又說:「好浪漫。」
「好肉麻。」蔚甄拍打他的手。
「戀愛是最神聖的,我還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談戀愛,我好快樂,我終於找到我最愛的。」
「你的粵語片對白跟多少位女性說過?」
「一個,」他肯定的,眼神倒是正直無邪:「就是你。」
「這兩句對白曾說了多少次?」
「一次。你為什ど不信任我?」葉天朗又急又氣:「我不否認一直有許多女朋友,但全是她們追求我,說愛的是她們,我根本不需要說。」
蔚甄咬住下唇,忍不住笑了。
「為什ど笑?啊,我急死了你就笑死了。」天朗手伸過些把她擁進懷裡:「你有虐待狂。」
「笑都不准,專制魔王。」蔚甄掙脫開去:「公眾場所,尊重些。」
那時候已經有人到沙灘曬太陽和游泳了。
「你頭腦好守舊,戀人相擁而行又不是幹壞事,根本很普通。你看那邊,那對洋人就坐在沙灘上親吻呢!」
「我承認比較保守,因為我是好女孩,你去找那些新潮小姐,說不定她早上認識你,晚上便樂意陪你上床。」
「啊!你說粗話。」天朗指著她。
「那不是粗話,但不夠高雅,然而也是事實。」蔚甄咧了咧嘴:「根本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喜歡我這老古董,還是喜歡你的豪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