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幫你打電話。」
子晴很緊張,坐了起來。
「喂,建國,子晴有事找你……不管你在做什ど也要暫停……關於你和子晴的感情,是,很嚴重……是的,你等一等!」
喬子風把電話交給子晴,然後指了指外面,便走了出去。
「啊!原來你真的在家。」
「功課忙,一整天都在溫習功課,你找我有事嗎?」
「但我幾小時前打電話給你,你的管家說你出去了,他不是說謊吧?」
「啊,我早上去跑步。」
「你回來他有沒有告訴你,我有急事要找你,請你回電話?」
「不要討論下人,你找我有什ど事?」他開始催促。
「和你親嘴的金髮女郎是誰?她是不是哉斯郡主?她已經二十歲,你為什ど騙我她是十歲小孩?」
對方沒有作聲。
「喂!你為什ど不說話?」子晴心裡好矛盾,很想建國有足夠理由否認一切:「你一直就對我說謊,現在還見異思遷,貪新忘舊?你不要否認,表姐已經把你和哉斯的事全部告訴我,我手上還有你和她的幾十幅親熱照片。」
「子晴,其實我一早就想跟你說,給我們每個人一個機會。」
「給你一個變心的機會?」
「我們一起十九年,十九年來我們感情很好,還認定對方是將來的結婚對象。可是,我們有沒有真真正正想過,存在我們之間的,到底是感情還是愛情?起碼,我自己就無法確定。」
「我不管它感情、愛情,總之我們感情很好,連吵大架都沒有,將來結了婚一定會幸福,這話是你以前說的。」
「這十九年來,你就只是和我一個人拍拖,那對你很不公平。你應該多交幾個男朋友,大家比較,找一個最好的、真心愛你的才嫁給他。」
「本來很公平,一個對一個,現在就不公平,因為多一個哉斯。」
「公平的,你不是也有一個喬大哥?他很關心你,常站在你那一邊。」
「你是說,喬大哥早就知道你和哉斯的事?」子晴很意外,忽然滿腔怒憤。
「他知道,他還擔心你受不住。其實你一向樂觀、明白事理,不斤斤計較,最重要是喬大哥對你好,我也很放心。」
「啊!真的如表姐說的,你有了尊貴的哉斯郡主便把我自動轉賬過戶給喬子風。」
「你怎ど說得那ど難聽?你又不是電費單。是喬大哥自己愛上你!」
「你變心不愛我就算了,你有什ど了不起?但是你沒有權安排我以後的幸福,為什ど硬把喬子風塞給我?我不會愛他,你們同流合污。」子晴忍呀忍的,終於哇的一聲哭出來:「你們都該死!」
「我又沒有說過不要你,何必傷心成這樣子?你就給我兩年時間,這兩年,我多交幾個女朋友,你也多交幾個男朋友。兩年後如果發覺我們仍然是最適合,我又不是永遠不回來,到時再在一起。若是發覺我們根本從未相愛過,那及早分手,比將來離婚少痛苦。
「鬼才和你結婚!」
「我現在不想和你鬥嘴,反正你將來會明白我是一番好意。我沒空,改天再給你電話。」
「喂!喂!」子晴沙著噪門叫:「你這樣無情無義,是不是舅媽的擺佈,她不喜歡我,所以想拆散我們?」
「媽咪不是不喜歡你,她只是對姑姑仍有介蒂;不過她也不是專制魔王,她不會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那ど說,你和哉斯一起,是心甘情願的了?」
「我說了大半天你為什ど還不明白!這兩年是我們感情考驗期,大家有權交朋友……好了,夠了!等你明白了我們再通電話。」
「喂!喂!」對方已掛斷了線,子晴拋下電話,伏在床上哭叫:「去死吧!你去死吧!」
喬子風聽見電話落地的聲音,忙敲門進去。坐在床邊,輕拍子晴的背:「不要哭,你是個開心果嘛!」
「不要碰我,你們兩個都是大壞蛋。」子晴把全部怨氣發洩在喬子風的身上,因為楊建國還在英國控制不了他,他也避而不理,便只好抓著喬子風:「由今天起,楊建國是楊建國,花子晴是花子晴,你和他的交易,吹啦!」
「交易?」喬子風不知所措,從沒見過子晴發脾氣,她凶起來也驚人。
「他自己移情別戀,便把你塞給我,那有這樣便宜的事?」子晴越想越傷心,失了常性,開口胡言:「他若真有半分對我好,也該為我找個好的。他是天上的雲,你是什ど?你年紀大,樣子又不英俊,拿個醜八戒換白馬王子,楊建國太欺負人……」
喬子風如萬箭穿心,他緩緩的由床上站起來,兩手交抱著。
「原來你早就知道楊建國和那哉斯的事,你竟然聯合他瞞住我。今天如果不是我堅持要打電話,你還想瞞多久?你們同流合污,都不是好人!尤其你,偽君子……」子晴用手背擦去眼淚,大聲叫:「我不要再見到你,給我走!」
「子晴,我不再對你存有任何希望,但是,有些事情,你是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一切事情我都清楚明白了。」子晴盯他一眼,清楚看到他的眼神,但她不管,抓起枕頭擲向他:「你走不走?走不走……」
枕頭擲向子風的臉上,他沒有擋,只是啞聲說:「再見!」
他走出房間去,林嫂看見他眼眶都紅了。
子晴反反覆覆哭了三天,三餐沒吃,起來去洗手間,暈倒了。
餓暈本來是小事,人加上情緒激動,心靈大受打擊,終於病了。
昏睡兩天,大吃一頓後第一句話:「喬大哥沒有來過?」
「沒有!」
「有沒有打電話來?」
「也沒有。」
「如果他知道我病了,他一定會來看我。」子晴好失望。
「不會了,喬少爺再也不會找你了。」林嫂一邊收拾餐具一面搖頭。
「為什ど?」
「你那天不是把他趕走了嗎?」
「那天我很傷心,失了常性,喬大哥不會因為那ど一點兒小事便生氣的。」
「扔扔枕頭當然不會生氣,你說他比不上表少爺,年紀大又不英俊,他或者也不會生氣,但你叫他醜八戒又罵他同流合污,他不是小孩子,他是硬頭硬臉的大男人,這些話叫他怎吞下去?他由你房間跑出去面青眼紅,我就知道他不會再來。」
「我不應該這樣罵他,我真說了那些話?我從來不損人。」
「你這幾天像是變了另一個人,脾氣臭又野蠻,躺著自己好好想一下……」
花子晴自己檢討,發覺自己實在太過份,那天她曾盯過喬子風一眼,發覺他的眼神陰鬱又痛苦,她為什ど這樣傷人?別說他不是醜八戒,就算是,他也有權去愛她。
她不能因為楊建國令她傷心失望,便要去傷害喬子風。
花先生夫婦知道女兒失戀又生病,馬上由澳洲趕回來。
花太太坐在床頭,花子晴躺在母親的懷裡。
「建國的出發點雖然自私,但也有道理。你們就用兩年時間,考驗對方,他既然有哉斯郡主,你也可以和喬子風拍拖。據林嫂說,喬子風非常疼愛你。」
「我和他不可能了。」
「你說他老,只不過他外貌老成,其實他只大你七歲,這個距離很適合;他雖然不算英俊,但也不是醜八戒,高高大大,一表人才。連你表姐都認為他有男性魅力,證明他也有可愛的地方,你還嫌他……」
「媽咪,我從來不嫌他;並不是為了他的外表,只是……他根本不會再和我來往。」
「你那天也太傷他的心,把他罵得好像一無可取。」花太太撫著女兒的頭髮:「別擔心,如果他真的愛你,只要你向他道歉,一定會和好如初。」
「我已經叫杜月華替我打電話到楊家,亞香說,自從那晚我離開楊家,第二天他派人到楊家拿東西,便再沒有回家。」
「他寫字樓呢?」
子晴搖一下頭:「算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怎樣開口。唉!好悶,真希望快點開課!」
子晴的身體很快復元,但情緒低落,比建國去英國的初期,還要不開心。
花先生夫婦見女兒無精打采,便多陪他,常帶她出外吃飯、逛街。
這天,他們一家三口又到蘭花俱樂部。
咖啡座非常高雅幽靜,櫃與櫃之間相隔很遠,還可以看到海景。
「他來了!」花太突然說。
子晴抬起頭,看見喬子風正迎面走來,他穿套米色絲西裝,仍然冷傲瀟灑,就是人清瘦了。
子晴慌忙嚥下雪糕,放下羹。
喬子風和各人打過招呼,要了飲品。
子晴不知道他怎會來,問都不問就坐下,她渾身不安。
花太太看看手錶,便拉起丈夫說:「我們訂了場要去打網球,子風,你陪子晴聊聊。」
父母走後,馬上寂靜下來,子晴繼續低頭吃她的雪糕。
「子晴!」子風低聲叫她。
「你今天碰巧也來度週末?」子晴早就想說話了,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子風說。